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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堂上秘影
  关于苗疆蛊事各地都有传言,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却无人敢考证,先不管蛊事做法,就光以血噬蛊现在就没几个人知道,不光是气候异常新蛊难活,还有就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已经没有人对那种让人做呕的虫子感兴趣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到答案我时常偷跑到寨里的典阁,去扒那些灰堆的几乎能锄地的古书,屏住呼吸一张一张的去揭,再拿出准备好的纸笔,临摹下来,那到没人的地方再看。
  书里记载的内容乱七八糟,找不到一条完整的记录过程,都是这里短短两句开头,下面就是其他事情或者是空白,我也知道这些记录都是需要多少人去尝试,成功后才能记下来,不过看到空白也就知道了,要不是蛊虫死了要不就是写书的死了。
  寥寥数语背后都是血腥。
  我也很纳闷,为什么苗疆就一定要养蛊,养蛊为什么一定要用血,什么读书破万卷,什么有鬼的,反正书上没有告诉我一毛的答案,有一天我实在琢磨不透,就去问寨里的先老,刚到门口我一句话还没来得及问他就顺手掂起边上的赶羊鞭要打我,我一看那架势自然是要撒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
  见他还没有把鞭子放下,我更加小心翼翼了,他要是老眼昏花没看清,抽到我脸怎么办?本来就嫁不出去了,要是再花了脸……
  老爷子一副气的肝疼的样子,重重的咳嗽,就是没把手松下,对着门口要跑的我大声训斥,“你!哪家的小孩!”
  “爷,是我夭夭!”我怕他听不见故意大声喊。
  “你想吓死我吗?还妖妖!”
  “……”
  过了半响了,才回过神,“哦,来了就来了,你瞎喳喳什么!我又不聋!你来干什么,赶快给我出去!”。我蹑手蹑脚的低着头,小步磨叽到一边,又过了半响,老爷子猛得站起来枯老的手筋爆出一鞭子向门口呼啸而去。
  打空倒是没打空,木制多年的门板留下深深一条鞭痕,我轻呼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我机灵早就站在墙角了。
  这个老房子四周都是繁茂的树丛,常年不见阳光的墙角堆着大小不一的瓦罐,再仔细还能看到上面葱绿色的青苔藓,只是瓦罐都不同程度的破损了,旁边还有一堆都是碎片,像这样的碎片但凡养过蛊虫窖里都有一堆,并不稀奇,只是着略微破损的瓦罐是不是代表着蛊虫自己出来了?而不是死在里面只好甩碎瓦罐才能看到。
  我刚想蹲下去仔细看看,背后就感觉一阵刺骨,像是两块玻璃相互打磨给人的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再回头就发现门口的光亮一点点的缩小,地狱般的吞噬从脚下上浮,我下意识的撒腿就跑。
  我再回去查书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话:蛊寒声畏,不含其色。
  我没记错的话,早在半年前那位老爷子就已经死去,还是在他的屋里的墙角,整个人像是才瓦罐里长大的一样,全身骨头蜷缩长在一起,分不清皮肉。
  如果不是寨主出面口口声声为他驱晦,都不敢进他的屋子。
  我想这么多,确实是没用,只是大家都是养蛊的,我也怕我死后会变成瓦罐一样,也害怕秦问柳不敢进我屋里给我烧元宝,更不指望寨主会为我驱晦,不过也好,说不定我的蛊虫虫还在路上等着我和它们一起喝孟婆汤呢,毕竟我养了它们十几年了……
  死之前我还是想要明白,到底是谁,我对着堂上大声喊道:“寨主还没发话,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不好偏偏装鬼,从哪个罐子里跑出来的蛊,成精了吧你!”
  “林夭夭你给我闭嘴,有说错了吗,毁了洞天湖你就难逃一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拖出去浸到尸水里去。”
  这才是寨主说的,巴不得我早超生,不过听他的意思就是他知道。
  话落,几个人跑出来拽我,绳子还在我没法跑,于是卯足了劲撞到柱子,老化的柱子很轻,我一撞整个房梁都大力晃动,僵化的七节蛊纷纷震落往下掉,不少被火把撩起的火焰烧焦,随着热气腾出刺鼻的烟,还有落到身上体温惊醒了的七节蛊,开启密齿獠牙向皮下深钻吸血,一时祠堂在火光舞曳之下,淡出血腥的甜味。
  堂上的墙壁默默显现出水迹般墨色的影子,隐隐约约。
  之后我就不记得了,估计是那一撞忘记自己是肉做的了,直接昏过去了,我还安慰自己,不用怕死会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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