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再有七八天,便是他们成亲的大日子了。
婚宴上需要的鸡鸭鱼肉都已经订好,该置办的桌椅板凳,婚服盖头,也通通都预备好。
明明已经是万事俱备,可沈珏也总是不安心,一到晚上就难以入眠,生怕遗漏了什么,到时候婚礼不够完美,委屈了秦晚意。
秦晚意倒是心大,她窝在沈珏的怀里,笑吟吟地说:“人家都讲大姑娘上轿紧张,你一个男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看着她促狭的表情,沈珏捏捏她的小鼻子作为惩罚,不满地嗔怪:“我紧张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受委屈?没良心的小家伙,还取笑我。”
秦晚意当然什么都明白。
她偷偷笑了笑,拉起他的大手捂在胸口,软声讨好:“好啦好啦,不笑你。”又安抚他说,“你真没必要这么紧张啦,我们准备的已经足够仔细了,即便真的有什么不小心遗漏的地方,我也不挑的。”
轻轻咬了咬唇,她忍住害羞,向他表白:“反正……我最想要的,从来也不是什么完美的婚宴,而是、而是和你在一起呀。”
沈珏满心动容,心跳顿时加速。
他情不自禁,大手捧住她的后脑,冷峻的面孔渐渐朝她逼近。
秦晚意瞪大双眼,浑身被他的气息笼罩,连呼吸都紧张得停止了片刻。
两人马上就要双唇相贴,沈珏却忽然吞咽了一下,猛地松开手,轻轻将她推到一旁。
“你怎么……”
秦晚意不解的想要询问,他已经主动开口:“晚晚,我不能在婚前轻薄你,那样对你是不尊重。刚才,是我对不住你。”
“没关系的。”
秦晚意声音很低很低,说完了,才发觉自己话中有歧义,好像在主动邀请他一样。
脸上顿时一热,她翻过身去,羞的不想再理他了。
沈珏望着她娇小的后背,勾唇一笑,只在她耳边说:“好了,睡觉吧。”
当天晚上,两个人心里藏着甜蜜的秘密,都没有睡好。
沈珏准时醒来,没舍得吵醒她,就轻手轻脚穿好衣服,自己一个人去山上采药。
药铺掌柜收购的药材中,有一味是芨芨草的根。
沈珏找到一株芨芨草,蹲下身子用小锄挖掘,忽然后脑闷闷的一疼,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下去。
捂住后脑,他艰难地起身转过头,居然看到沈越手拿一块石头,满脸阴沉地站在自己不远处。
“你……你干什么?”
沈珏倒吸一口凉气,忍着钝痛,咬牙质问。
沈越目光阴冷,癫狂地盯着他,声音也带着几分扭曲的感觉,“你抢我的女人,我当然要你付出代价!”
沈珏只觉得自己听了笑话,疼痛消退了几分,他也放下捂着伤处的手,摇头嗤笑,“别做梦了,晚晚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喜欢的人是我,要嫁的人也是我!”
深吸一口气,他打量着沈越消瘦许多的脸颊,还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又生出了些许的不忍。
同为喜欢秦晚意的男人,他深知他的晚晚是个多么迷人的姑娘,也很能理解沈越的一往情深。
声线嘶哑地叹息了一声,他尝试与他讲道理:“沈越,你和晚晚真的不可能了。你想一想,你母亲屡次到我家里来找晚晚闹事,还当众骂她是——”
哪怕是复述别人侮辱秦晚意的话,他都无法说出口。于是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你母亲当众骂了晚晚好多难听的话,还扬言警告晚晚,不许他耽误你的前程。你说,晚晚怎么可能嫁入你这样的家庭去受委屈?”
沈越哑口无言,紧紧攥着拳头,浑身都有些发颤。
沈珏也不想再刺激他,幸好自己被他砸到的伤处也没有大碍,就十分大方地道:“这次就算了,你往后不要做傻事了,你走吧。”
说完,他拿起背篓,准备继续去采药。
他身后,沈越两眼目光如刀子一样,恨不能将他背后戳出两个血窟窿。
“沈珏,你只管去采药,采完了只管去镇上卖。我保证,只要你一离开家,我马上就去找小意。”
说着,他森冷地笑了一声,整个人的表情格外偏执恐怖。
沈珏猛地转过头,两眼快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他。
他把石头一扔,好像疯了一样,张开双臂大声挑衅:“我找到小意以后,不管她是否愿意,先和她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想嫁给我也得嫁,不想嫁给我也得嫁!”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其他男人如此玷污自己的妻子。
沈珏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再也顾不得其他,咬牙向沈越扑过去。
沈越眼神闪烁,扭头就向山下跑去。
“有种你别跑!我看看你还敢不敢对晚晚出言不逊!沈越,你给我站住!”
沈珏背着背篓,加上刚刚被石头砸中,行动多少有些受限。
沈越早就计划好了路线,一路轻松地绕开石头与灌木,很快便将沈珏甩到了身后。
眼前便是下山的路口,平时这个时间,上山打猎的、砍柴的、采药的,就要陆陆续续经过了。
恰好,三五个人背着猎枪,正向山脚走来。
沈越停下脚步喘息两声,眯着眼睛朝后看了看,见沈珏正奋力朝这边追来,就主动堵在了山路狭窄的出口处。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侮辱晚晚!我让你口出狂言!”
沈珏三两步扑过来,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拳头眼看着就要砸到他的身上。
他眼光瞄着正要上山的猎户,在他们即将过来时,忽然大声地“哎呦”叫了起来。
沈珏微微一愣,他趁机便挣脱他的手,人抱着膝盖倒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
“疼死了!我的腿……我的腿!”
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倒吸凉气。
沈珏沉下面孔,心里知道不好。
正想拆穿他,那几个猎户已经走了过来。
刚刚他们在不远处已经看到两人撕扯挣扎,此刻又见沈越痛苦地倒在地上,理所当然地质问起沈珏:“他一个文弱书生,你怎么下得去手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一个猎户怒骂沈珏心狠手辣,另一个便扶起沈越,粗声问:“沈秀才,你没事吧?”
第七十章 沈越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