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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妹妹杀了人
  寿宴当日,相府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袁老夫人身穿新衣,朝南坐于寿堂之上,接受众人的祝贺和叩拜,六亲分尊卑男左女右坐旁席。
  “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众人好话连篇,陆续上前拜礼,袁老夫人慈眉善目,暗自留意着那一份份礼单,与众人浅笑客套。
  不过一刻钟,戏班上台,寿戏开演,众人坐定,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快,其乐融融。
  袁老夫人看到底下来客虽多,但大多是因江北宁太子妃的身份而来,人人都在明里暗里打量江北宁,甚至与她相谈甚欢,面上强装喜意,心头却是大为不快。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她哪来那么大的脸能招来这么多人!
  今日可是她的寿宴,这江北宁却尊卑不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的宴会呢!
  “哎哟,坐了这般久儿,我腰都有些酸了。”她恨得牙根痒痒,却要装作故作大方,只低低与一旁的嬷嬷抱怨,但并未压低声音。
  堂下江北宁面色未变,眼底却是勾起一抹暗芒。
  “是宁儿的不是,未安置妥当,给祖母留够休息时间,让祖母受累了。”她起身弱弱行礼,放低姿态。
  “宁儿给祖母准备了松鹤延年图,祝愿祖母健康长寿。”
  “祖母若是实在有心无力,可以到后堂稍作休息,宁儿陪着祖母。”
  袁老夫人满腹抱怨话语顿时无法出口,面容僵硬。
  她怎能下去休息,若是去了,那这场子不就是江北宁的了?
  她的寿宴,众星捧月的人该是她才对!
  袁老夫人被堵得不好再开口,不过数秒后,她又恢复了虚伪的笑意:“你有心了。”
  “二妹妹可不就是有心了嘛!亲力亲为布置祖母的寿宴,事事周到,便是钰儿也自愧不如呢!”
  “瞧瞧方才那寿桃,精致又新奇,听说还是妹妹琢磨出来的呢,就连场上的人儿啊,也有不少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才屈尊驾临呢!”
  江楚钰跟着夸赞,这话谦虚得让人挑不出错处,可是江北宁却是听出了她话背后的嘲讽之意。
  嘲讽她无人可用,事事皆要亲力亲为?还是说她面子大,压了老夫人一头?
  袁老夫人也神情古怪的睨了她一眼,眼中怪罪浅显可见。
  这江楚钰突然替她说好话,无非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倒要看看,她们借着这宴席,能生出什么戏来!
  江北宁虚虚应着,也不辩解,礼仪周到,低垂顺眼,便是袁老夫人再大的气性,也如一拳落进棉花里,轻飘无力,无趣至极。
  “二小姐确实是妙人一个,首次操持宴会,便能做到这般周到,世间少有。”
  “那寿桃做得确实栩栩如生,单单瞧着,便让人垂涎欲滴,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厨的得意之作,没想到二小姐这般心灵手巧。”
  众人仿若没听出她们之间的尴尬氛围,夸赞着江北宁。
  江北宁莞尔一笑,面容微红,谦虚地客套着:“毕竟是祖母的寿宴,宁儿自是要尽心尽力的,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需大家多多包涵。”
  众人谈笑宴宴,推杯换盏间,宴会转眼过半,江楚钰悄然离席,并未惊动任何人。
  秦沐风一个眼神,常宁瞬间领会,状似无意的退场,实则暗中跟了过去。
  江楚钰满脸慌张又兴奋,时不时四周张望,鬼鬼祟祟,举手投足都带着要做坏事的节奏。
  她这去的,不是二小姐绛雪轩的方向?
  她若离席回屋,也是回自己的院子啊?怎的换了个方向?
  常宁心中不解,悄无声息的跟着她进了绛雪轩后院,将身形隐没在暗处。
  此时的绛雪轩众人因着这次聚会是江北宁一力操办的缘由,被分散各处办事,皆不在院中,后院一片安静。
  这江大小姐突然慌里慌张的来二小姐的后院做什么?莫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常宁眼中带着打量,直到看到了她在水井中拉出一物,方才脸色大变。
  这不是那一日意图火烧二小姐绛雪轩,却被算计烧了袁老夫人院子的丫鬟?
  没想到江楚钰心竟然这般黑毒,连在身边伺候多年的人都不放过,还把人给整成了这副模样,只为了算计二小姐。
  常宁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掠过几分深沉。
  相府的魑魅魍魉实在太多,二小姐和柳姨娘压根无法再谈和解,老夫人经此寿宴,会对她忌惮不少,便是已经身为太子侧妃的江楚钰,也如躲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咬她一口!
  二小姐的处境实在是堪忧啊,好在这一次王爷让他跟了出来,否则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就臭了!
  甭说以后说亲无望,便是在这京城中,也无人再会与她交好,甚至可能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常宁收敛神思,瞧着江楚钰检查好了尸体,又匆匆忙忙离开后院,仿若无事发生。
  他第一时间奔了过去,赶忙将尸体带了出来,命人送走,丝毫不敢耽搁。
  做完这些事,他忙回去找秦沐风去了。
  “王爷,您果真料事如神,那江楚钰也忒不安分了些,她居然想用这般毒辣的法子栽赃陷害二小姐……”他压低声音,将此事告诉了秦沐风。
  秦沐风眼底微寒,余光不自觉扫过江北宁那张应付众人时平淡如水的脸庞,神色不明。
  江北宁留意到那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略一回头,却是对上了他满含复杂的眼眸。
  莫非,江楚钰动手了?
  她转头过去,果真发现江楚钰不在位置上,微抬茶杯品茶,挡住了唇角勾起的笑意。
  她最不怕的,便是她们动手了!
  若是不动,还得劳她苦心安排好戏呢!
  她的神情平淡,眉宇笼罩着淡淡悠闲,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祖母,不,不好了!”江楚钰突然惊慌归来,小脸被吓得煞白。
  袁老夫人闻声心中一喜,知她安排了好戏,面上却是端着端庄威严:“钰儿,何事如此慌张?”
  有老夫人撑腰,江楚钰心中对于此事,更是有把握了,可面上却是眸光点点,任由老夫人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老夫人叹息一声,她虽然上了年纪,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放心,钰儿,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便是,祖母替你做主!”
  “祖母。”江楚钰抿着下唇,红着眼睛抬头,声音犹如平地高楼万丈起,惊得众人直内心打鼓。
  “是妹妹她,她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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