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精神力催眠哪儿那么容易清醒呢?
没错,那只黑猫就是乔舜英了。
她也没留下监督桂香,在林如晦扔出石子隔空打中文小姐的昏睡穴,并正面吸引乌雅公主的全部注意力时,她正默默酝酿精神力制造幻境困住乌雅公主。
乌雅公主的巫术,乔舜英已经见识过两次,一次杀了毒术莫测的鬼医,一次杀了连林如晦都难以匹敌的武功高手。
这样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强悍!
乔舜英的精神力在异世时,还能化形杀人正面御敌,可魂魄回来之后,她的精神力修为只剩下三成不到。这点子修为连造个幻境都难,更别说是化形杀人,与乌雅公主的巫术正面硬刚了。
林如晦同乔舜英配合默契,乔·黑猫跳跃了一下,他面上不动声色,却会意地翻身跃进了窗内,口中应着乌雅公主的话:“公主这话问的有趣,本官又不懂得你们巫族的阵法,如何知晓其中利害?”
“倒是侧妃娘娘,明明知晓利害,又为何要将文小姐置身危险之中?”
一句“侧妃”唤得乌雅公主眉心一拧,心头骤然升起一股愤怒:为何他突然改口?
他那般聪明,洞察人心,难道不明白“侧妃”这一称号对她来说是怎样的侮辱?
为何他从前肯维护她的骄傲,现在却突然收回这份善意?
“为何?”
乌雅公主看过来的眼神,仿佛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薄幸之人,林如晦心头一哂,觉得这位南疆公主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得亏阿英这会儿正在他身后忙活正事儿,不然这样的眼神给她瞧见,还不得膈应坏了,这不是存心破坏他和阿英的感情嘛!
林如晦心头不悦,脸上就带出几分冷酷,“是本官在质问侧妃娘娘为何以巫术害人,侧妃怎么反倒问本官为何?”
理智回笼,乌雅公主暂时放下心头的不甘,辩解道:“本宫何曾用巫术害人?林大人是锦衣卫,说话也是要讲证据的。”
她笃定林如晦不懂巫术,纵然对方路过上一个镇子,发现了李屠户之女的尸体,也绝看不出异样。
“害没害过人,侧妃心里清楚。”
林如晦瞥一眼屋内昏睡的文小姐,眼神了然地盯着乌雅公主的眼睛,嘲讽道:“若是本官方才来迟一步,文小姐不就步了李屠户之女的后尘?”
乌雅公主目光一闪,嘴硬道:“林大人硬要如此污蔑,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还是那句话,林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本宫害了文小姐?”
“我倒是有人证,门外的丫鬟可以证明,是文小姐特地请我来帮忙的。文家的下人也能为我证明,我与文小姐是朋友。”
“这么说,本官方才就应该来晚一点。”
林如晦继续嘲讽:“不知那时候面对文小姐的尸体,侧妃又该如何狡辩?”
乌雅公主叹了口气,视线却移向别处,不语林如晦对视,“我知道,你们大盛对我南疆的巫术一直都存有偏见。”
“只是,我本以为林大人心胸开阔,见识不与旁人同,没想到……”她又看向林如晦,眼神里全是被人误解的无奈。
“林大人与其浪费时间与本宫在这儿纠缠一些没影儿的事,不如关心一下乔二公子的去向。乔二公子虽有勇有谋,可青云阁的眼线遍布绍州,又有雄才大略的青云夫人亲自坐镇,林大人若是去晚了,等乔二公子落入青云夫人手中,你再想救他可就难了。”
乌雅公主努力转移话题,面对林如晦,她丝毫不敢大意。
正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在应付林如晦身上,其他方面便失了警惕,以至于乔舜英编造的幻境轻易令她中招。
林如晦发现,原本正与他好好说着话的乌雅公主,突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你的真心话?”
“林大人,那你真可愿意帮我?”
林如晦挑眉,立刻察觉到她的眼神不对,心念一动,就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一点点偏离了乌雅公主的视线。可对方神色未变,眼前仿佛立着一个“林如晦”,仍旧谈笑自若。
不知对面的“林大人”说了什么,乌雅公主低头一笑,似乎无限娇羞,须臾,却见她笑盈盈抬头,看着眼前虚幻的林如晦,说道:“原来林大人心中这么在意本宫呢,不知与乔大小姐相比,你更心悦谁?”
林如晦感觉后背被一只猫爪子挠了一下,不由叹气,这真是无妄之灾。
他自然是听不到幻境中的林如晦说了什么,可是看着乌雅公主突然愉悦的笑出声来,就知道必然是什么令他和乔舜英生气的话。
“你做了什么?怎能如此毁我形象?”林如晦先发制人,转身抱着乔舜英低声质问,“我的眼光哪有哪有那么差,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本就没有真的生气,乔舜英张开猫嘴,朝他呲牙威胁了一下,就指挥他转身,却惊讶地对上乌雅公主一脸狰狞的冷笑。
这短短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就错过了十几万字的剧情吗?
“她杀了……另一个虚幻的我。”
乔舜英诧异地看了林如晦一眼,她是这幻境的制造者,自然是能看得到幻境里发生的事情,可林如晦全凭乌雅公主的个人反应,竟也猜到了。不愧是大魔王!
乌雅公主确实杀了“林如晦”,不过林如晦绝对猜不到她是如何杀的。
一只手掌穿进了“林如晦”的胸膛,乌雅公主抓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又哭又笑疯了一样:“哈哈哈……假的!全都是假的!”
“林大人!林如晦!你给我出来!”
她无视了倒地“死去的林如晦”,手里还攥着那颗滴血的心脏四下转着圈的寻找,“林如晦,你给本宫滚出来!你这个冷心绝情的男人,是你做的对不对?”
“是你找来的乌飐?是他们帮你对付我?一定是他们!”
“一群迂腐不化的老古董,本宫身上有巫族圣女和南疆王室的血脉,这世上还有谁比本宫的血脉更高贵,你们凭什么不肯承认本宫的圣女身份?凭什么不肯辅佐本宫?”
“该死!一群老顽固!你们都该死!”
幻境之中,乌雅公主的眼前出现一群巫族人,一个个对着她面露鄙夷和不屑。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