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和姜乐山都愣住了。
姜云晚。
她居然回来了?!
都消失了五年,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拜托了市长才查到姜云晚的档案已经被注销了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梅的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自己千等万等,等了五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能够把姜氏拿捏在手里。
却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徐梅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生生挤出几滴老泪,直直地走过去就握住了姜云晚的手,“真的是云晚啊!你这丫头,好好地怎么也不给家里报个平安。”
姜云晚好笑地盯着她,嘴角冷酷,“我倒是想问问婶婶,五年来连找都没找过我。如今就这么大肆地替我准备葬礼,您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你……你这是什么话。”
徐梅被众人的眼睛盯着,心虚地转了转头。
要不是为了楚楚能结交一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儿,给她钓一个金龟婿回来。她怎么可能拼尽半辈子的积蓄请到这些人来参加葬礼?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婶婶心知肚明。”
姜云晚冷眼睨了徐梅一眼,一步一步走上台。
难得今天来了这么些人,不搞砸这出亲情至深的戏码,都对不起这么多身价不菲的观众。
姜乐山见状,讨好似地上前要拉姜云晚,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伸出来的手僵在空气中,尴尬至极。
“呵呵。你婶婶是乡下来的,不会说话,云晚你别见怪。她的意思是,这五年来,你怎么不给我们一点消息,害得我们全家好一番担心。你奶奶,都病得坐上了轮椅。”
好一番担心?
姜云晚冷笑一声。
当年这蛇蝎心肠的一家子把身无分文的她从姜家赶出去以后,怕是要好好地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巴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要说担心。
他们只会担心爸爸的公司他们继承不了罢了!
不然也不会在时隔五年以后,才想到给自己举办葬礼这样的损招!
“我这背井离乡的五年,过得饥寒交迫。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怎么能有法子给家里报平安呢?”
姜云晚扫了大厅一眼,“不过幸亏好人有好报,让我遇到了好心人,给了我回家的路费。只是我这五年来的头一次回家居然是参加自己的葬礼。二伯,你就是这样欢迎我回家的?”
“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乐山一时被姜云晚堵的哑口无言,只得装装伤心的样子。
“还有,忘了告诉你。我的爸爸妈妈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所以,股权让渡书,还轮不到你现在拿出来签吧?”
姜云晚一记犀利的眼神扫过去,连带着刚才还正儿八经的律师明显地没了底气。
谁都没想到,姜云晚这个死丫头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只刺猬,逮谁扎谁。
旁边哭够了的徐梅,缓了过来,扔给姜楚楚一个眼神,随即又换上一副慈爱相。
“云晚,都怪你伯伯太担心公司的发展。老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姜氏集团家大业大,要是没有一个主心骨,还怎么维系下去?他这也是为了维护你爸爸半辈子来的心血,你怎么能这么想咱们呢?”
姜云晚只神秘一笑,没再接话。
大厅内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姜楚楚瞧着门口有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顶着哭腔开口道,“姐姐,爸爸已经好言好语地跟你解释了,难不成还要爸爸给你跪下吗?好,如果非要有个人承担,那我替爸爸跪下还不行吗?”
说罢,顺势就跪。
刚跪下就被轮椅上的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出声呵斥。
“起来!要跪也是她跪!你才是我姜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跪一个外人,像什么话!”
老太太年过半百,但是身子硬朗得很,脾气也是出奇的大。
见姜楚楚委屈地半跪着,气急攻心,嗖地一下就从轮椅上爬起来,伸手掴了姜云晚一巴掌。
啪地一声。
极其清脆响亮。
姜云晚的眸子眯起,眼角泛着寒意。
“外人?奶奶口中的外人,指得是我姜云晚吗?”
“不错。楚楚才是姜家正统血脉。而你。不过是我那命苦的大儿子一时心软才捡回来的弃女!”
一众吃瓜群众,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砸得惊愕纷纷,看向姜云晚的眼神也带上几许嘲讽和轻视。
“竟然是这样的身世。”
“原来是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该不会是她把姜家夫妇克死的吧?”
“养条狗还有感情呢。这老太太下手也太狠了吧?”
“你管那么多呢,安心看戏。”
“……”
别说这些吃瓜群众了,包括连徐梅和姜乐山都不知道,原来家里的老太太手里竟然还抓着这样一张王牌!
既然如此,早说出来不就完了?竟然还大费周章地给姜云晚这个小贱人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徐梅的眼底略过一丝怨恨。
不知是对姜云晚还是对老太太。
姜云晚愣了半刻。
脑子里全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好像从小到大,她这个名义上的奶奶一直都只宠爱姜楚楚。不管她做什么,多努力,都比不上姜楚楚的一个手指头。
原本她还在自责,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一个被捡来的孩子?所以才不受老太太的待见。
“姜老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姜伯父和姜伯母如今人在医院,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倒是您,为了一点公司股份,居然这么对自己的孙女儿,敢情您这心是石头做的?”
顾念念可不管那些,这些人想欺负云晚就是不行!
“小顾总年纪小,又听说是顾总从外面接回去的女儿,与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孙女能混到一起去,也算情理之中。只是野路子就是野路子,半路修成的凤凰飞上枝头也站不住脚。就别在我这充大头了。”
姜老夫人淡淡地看了顾念念一眼,气定神闲地驳了回去。
若不是看在她年纪大,顾念念指不定要出什么损招。
“她不行,我呢?”
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
姜云晚突地抬头,正好瞧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长身玉立,气势凌人。
是薄景尧。
他还是来了。
待在场的众人看清男人的样子后,议论纷然而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家好本事,连这位爷都能请到。”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爷好像不是来参加葬礼的。”
第四十三章: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