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屋外忽然响起沉闷嗡鸣。
似曾相识的声音,让陈继东想起某个恐怖场景。他下意识地看向窗户,果然发现无数飞虫破窗而来。它们猛灌而入,遮挡着灯光、使得病房里明暗斑驳闪烁,萦绕着龙娟雪、形成威逼之势。
“巧巧......”陈继东见识过飞虫的厉害,也见识过张巧的狠辣。那么庞大的虫群、被那么愤怒的张巧控制、在那么近的距离,他并不比龙娟雪安全多少。
张巧眼神冰冷,语气森寒问:“异宠在哪?”
陈继东又急又恼,默默希望龙娟雪交代异宠的下落、以免受到伤害。龙娟雪却摇头轻笑,说:“你过分依赖飞虫,作战方式单一,对付普通天赋者绰绰有余。在我面前,形同虚设。”
“我再问一次,异宠在哪?”张巧寒声逼问。虫群不约而同地激动振翅,嗡鸣之声震震如雷。龙娟雪面无惧色,仰面朗声警告:“如果你不留情面发起进攻,我就杀死这个房间里的所有飞虫。我保证,一个不剩!”
张巧目光闪烁,既怀疑龙娟雪在虚张声势,又不敢拿万千飞虫冒险。她犹豫不决,咬牙切齿说:“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争取和平谈话的机会。”说着,龙娟雪打了一个响指。明明看起来只是十分随意的动作,所有飞虫却同时笔直坠落。张巧惊怒若狂,歇斯底里咆哮:“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龙娟雪平静答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的宠物太吵,让我忍不住出手教它们睡一下,时间到了就会醒来。越殂代疱,有事礼貌,我向你道歉。”
张巧气得七窍生烟,却敢怒而不敢言。面对如此严肃的教训,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龙娟雪的实力:真的那么强?真的抢得异宠?
别说张巧,就连陈继东也觉得惊掉下巴。虽然知道她抓捕异宠的经过、意识到她的强大,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她。
龙娟雪稍作停顿,明明白白地说:“异宠身中剧毒,正处于安全隐蔽的地方,尚未认主。我希望你调制解药,给我带回去。”
张巧坚定表示:“我愿意调制解药,前提是我必须带走异宠!”
“行!我带你过去解毒!”
龙娟雪爽快答应,立即出门领路。她大费周折让张巧心甘情愿调制解药,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半秒钟都不能多待。
陈继东与张巧惊疑对视,显然不信龙娟雪花那么多功夫抓住异宠、最后会轻易拱手相让。张巧有恃无恐,率先跟跑出去。陈继东担心二者再起纷争,也急忙下床赶去。
在夜色的遮掩下,三人悄然穿过大街小巷,经由某个市政井盖进入地下通道。龙娟雪手里拿着灯具,但是光线昏暗、覆盖范围有限。她弯腰弓背默默快速前行,只偶尔在岔道口稍作停留、等待后者跟上。
陈继东走在最后,由于身高体壮,并且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一路磕磕碰碰不少。当觉得周围豁然开朗的时候,他们已抵达地道,隐约可见尽头那扇厚重铁门。
龙娟雪往后方看了看,未发觉不妥,立即打开铁门缓缓进入。她手里幽幽放光的灯具,这才慢慢变得明亮起来,照出巨型蝙蝠的轮廓。
“异宠!”
张巧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打破安静。那巨型蝙蝠猛然剧烈挣扎起来,撞得金属笼子哐哐作响。龙娟雪急忙缓声安抚:“是我!不用害怕!他们是我的朋友,有能力为你清除毒素!”
挣扎的声响悄然偃息,可见巨型蝙蝠对龙娟雪颇为信任。龙娟雪挪步接近,解释说:“由于毒素成分复杂,存在较大变数,盲目调制解药可能加剧病情。所以,我带他们过来。他们不会伤害你。请你放心!”
在灯光下,巨型蝙蝠垂头丧气地趴着,猩红的眼睛大而无神。张巧走前几步,确认就是那只异宠无误。她并未马上施救,而是目光犀利地看着龙娟雪说:“我要带走!”
龙娟雪漠然说:“给它解毒!”
“等它去到该去的地方,我自然会给它解毒!”张巧的语气变得蛮横起来,甚至直接狠声命令:“打开笼子!”
龙娟雪微眯眼睛说:“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可以解毒?”
张巧昂起脑袋,斜瞥着眼,说:“其它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金蜂之毒,非我无人能解!信不信由得你!”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巨型蝙蝠急促喘息起来。众人寻声看去,刚发现巨型蝙蝠目露狠厉之色,就感到头痛欲裂。
“呜嗡嗡嗡!”狂暴的音波攻击,放肆宣泄开来。仅仅过了片刻,龙娟雪、陈继东忽觉痛楚稍减,惊魂未定,便见张巧紧抱脑袋倒地痛苦翻滚。原来,巨型蝙蝠控制音波攻击聚集到张巧身上!
音波攻击主要通过共振引起物体高速震动,造成破坏性伤害。在特定情况下,甚至可以穿透防御直接破伤目标。面对如此逆天的攻击方式,张巧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张巧一死,巨型蝙蝠恐怕无法存活!龙娟雪心里忌惮,却也希望巨型蝙蝠好好惩治张巧,所以静观其变。
陈继东没有想那么多,满心以为巨型蝙蝠要与张巧同归于尽,慌忙冲着巨型蝙蝠大嚷:“停下!快停下!她会死的!你也会死的!”
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停下?巨型蝙蝠置若罔闻,音波攻击倾注不已。陈继东焦急万状,哭喊劝道:“巧巧!给它解毒吧!不然你会死的!巧巧!给它解毒啊!巧巧!”
张巧沉默着、倔强着、坚持着、翻滚着,终于承受不住,失声尖叫:“啊!......够了!”
音波攻击的嗡鸣缓缓收敛,张巧静静躺着。过得片刻,她才缓缓撑地爬起,露出眼鼻滴血的蓬垢面容,生无可恋地说:“我给你解毒。”
事情暂且平息,众人喜得片刻安宁。
在众多目光注视之下,张巧从包里取出盒子,放飞一只拇指般大小的金蜂。未见如何招呼,金蜂缓缓飞向金属笼子,稳稳悬在巨型蝙蝠面前。
巨型蝙蝠惊惧不安,又发出急促不安的喘息声。龙娟雪立即出言安抚,同时打开金属笼子。如此一来,谁还会轻举妄动?
金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出尾针,巨型蝙蝠没有后退半分。金蜂缓缓飘近,在巨型蝙蝠的嘴边小呷一口浊液。巨型蝙蝠全身绷紧,任由金蜂以尾针剐蹭牙龈。
等到金蜂飞回盒子里,张巧小心收好,故作轻松地说:“结束了,很快可以恢复!你叫龙娟雪是吧?你赢了!如果打算杀人灭口,现在就可以动手!”
龙娟雪认真看着张巧说:“我既然答应让你带走它,就会信守承诺,只要求你或者陈继东成为它的主人。”
“什么?”张巧暗暗惊怒。陈继东却惊喜说:“真的吗?”
张巧侧头冷冷喝斥:“你高兴什么?你以为她是好人吗?她这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陈继东反复看着二人,不明所以。张巧说:“宠物认主之后,必须主人死亡才可以再次认主!那么多天赋者参与逐猎,无非是想降服异宠。它在外面已经暴露了实力,受到无数天赋者的觊觎!我们成为它的主人,会遭到无止境的追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想都不要想!”
面临如此艰难选择,陈继东苦笑着问龙娟雪:“为什么一定要它认主人?”
龙娟雪微笑说:“因为没有其它办法。”
第十四章 我必须带走异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