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从外面回来,便看见穆国公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一脸愁容,看见他便开口问道:“荣贵,小公子走了么······”
“回国公爷,小公子一大早就出发了······”
“唉······”穆国公抬头望着院里这四四方方的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荣贵见到穆国公这般,也有些伤感,“国公爷,这院里凉······你别在这站着了,小心身子······”
穆国公又沉默了一会,慢慢说到:“扶我回去吧······”
荣贵扶着颤颤巍巍的穆国公,“国公爷,这小公子走了,我看我还是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您可千万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就依你的吧······”扶着穆国公进了房,荣贵便出门叫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
“李大夫,你可得给国公爷好好看看······”荣贵嘱咐道。
“这个我知道。”
李大夫给穆国公把完脉,说道:“国公爷近日来郁结于心,气血不通,才会导致身体疲乏,经常咳嗽,我给国公爷开个药方,记得按时服下,还有暂时不要让国公爷再操心了······”
“谢谢李大夫······”荣贵往他手里塞上银子,“这是出诊费。”
李大夫收下,“那我就先告辞了······”
荣贵拿着李大夫给的药方,叹了口气,随即出门拿药去了。
沈寒驾上车,没有了那马夫的聒噪,路上的气氛便好了许多,一开始大家都有说有笑。可是,穆国公府的庄子在京城之外,就算驾马车也要一天多,沈黎出门时便担心,姬长歌的身体会撑不住,果然过了一夜,姬长歌便开始面色发白,身上也开始冒虚汗。
沈黎急的不得了,赶紧同芳蔼一起扶姬长歌躺下,一边帮他擦拭头顶的汗,一边冲沈寒喊道:“沈寒,还有多长时间才到?”
“回公子,还得两个时辰······”
“你再快点······”
“公子,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的话,会颠地小公子更加难受的······”
沈黎没办法,只能握着姬长歌的手,对他说:“长歌,你醒醒,你可千万不能睡啊······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了······”
姬长歌迷迷糊糊的听着沈黎的声音,但是他的头实在是太沉了,不一会就昏睡过去了。
到了庄子,沈黎下了马车,才发现,这庄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门口不大,上面还因为很久没人来过长了蜘蛛网,这环境也不知姬长歌能不能撑住。
他吩咐沈寒将姬长歌抱下车,一行人便进了庄子,到了卧房,里面还算干净看来是有人收拾过了,应该是穆国公派来的人。芳蔼将新被褥换上,沈寒便将姬长歌放到了床上。
沈黎吩咐沈寒将车上的行李搬下来,他去给姬长歌生上火盆,几个人忙活了好一阵才收拾停当。
沈寒给沈黎倒了杯茶,沈黎喝了一口说道:“沈寒,辛苦你了······”
“没事,公子,这都是沈寒该做的······”
沈黎看了她一眼,沈寒这个侍卫,虽然沈家出事时才刚来不久,却是十分忠心,那次不光冲进火场救了自己,还一直帮着自己照顾姬长歌,毫无怨言,虽然他从没有太大表示,但这些事他都记在心里。
“沈寒,你休息一下,就驾着马车回去吧,你出来这么久,宫里那边也不好交代······”
沈寒有些不情愿,他才刚见到自家公子没几天,便又要离开,但他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也没在推脱,“好······那沈寒先回去了,公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寒还有些不忍,看了自家公子一会,一咬牙便走了。
沈黎又去给姬长歌接了盆水,给姬长歌的头上敷上热毛巾,才终于在床榻边坐下,开始歇息。
芳蔼从外边进来,“沈黎,你就睡在公子旁边的房里吧,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这几天你也挺累的,不如你先去休息休息······”芳蔼见沈黎一个小小的人儿,忙里忙外的,也有些于心不忍。
“谢谢芳蔼姐姐,我没事的······”沈黎自然不肯休息,“对了,芳蔼姐姐,那个红色包袱里有我从府里偷偷拿来的桂花糕,你给长歌拿出来吧,我先去给他煎药······”
芳蔼自然知道劝不动沈黎,也不做纠缠,“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黎拿着药便到了厨房,厨房有些脏乱,显然芳蔼还没来得及收拾,沈黎挽起袖子就准备开始干活擦灶台、放锅子、捡柴火,一趟干下来,沈黎累的浑身出汗,气喘吁吁,胳膊还隐隐作痛。
没工夫休息,姬长歌还等着自己的药呢,沈黎心想,咬咬牙,接着开始干活,好不容易生完了火,放上药材,沈黎才一脸灰的在灶台旁坐定。
沈寒驾车回到京城,先去了穆国公府还马车,正好碰见荣贵。荣贵便问他:“小公子他们安全到了么?”
“到了到了,已经将小公子安顿好了······就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小公子的病情有所加重。”
荣贵叹了口气,唉,真是苦了小公子了。
“对了,怎么是你还得马车,那马夫呢?”荣贵不禁疑惑到。
沈寒便把路上发生的事同荣贵讲了,荣贵气得直咬牙,“我这就去和国公爷说说,他绝不会轻饶了这马夫······”
沈寒见没什么事情,便也就告辞了。
荣贵去了书房,穆国公喝了两天药,身体好些,便也开始处理事,这会他就正和二老爷探讨问题,荣贵敲了敲门,穆国公便喊他进来了。
“荣贵,有什么事吗?”
“回国公爷,刚才沈寒回来还马车,荣贵问他,知道小公子已经安顿好了,特来告诉您一声。”荣贵想了想,还是没把小公子病情加重的事情告诉穆国公,小公子远在天边,告诉国公爷,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穆国公眼睛一亮,“我孙儿安顿好了?那就好那就好······”二老爷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儿子似乎与他无关。
穆国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怎么是沈寒来还的马车?”
荣贵正愁不知如何开口说那马夫的事,见穆国公自己发现了问题,便赶紧回道:“回国公爷,荣贵听沈寒讲,是那马夫一路上一直在讽刺小公子,所以被沈黎赶了回来······”
“什么?!那个马夫竟敢讽刺我穆国公府的小公子,去给我把他叫来!”穆国公气的大喊道。
不一会儿,那个马夫就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说:“国公爷明察啊,小的真的没有辱骂小公子······”
“放屁!有证人所言,你还敢抵赖······”
那马夫一脸委屈,“是那人诬陷我的,我真的没有讽刺小公子,我不过是一个下人,怎么敢做这种事······”
“住口!要是你没做这种事,如何会被赶下马车!”
那马夫仍狡辩道:“是小公子旁边那个小孩,他一直看奴才不顺眼,找了个借口就把奴才赶了,请国公爷明察啊······”说罢,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穆国公见抓不到它的把柄,便朝荣贵使了个眼色,荣贵会意,悄悄出了书房。
二老爷开口打圆场道:“父亲,您别生气,也许真的不是这个马夫干的,他在我们穆国公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穆国公狠狠的瞪了二老爷一眼,说道:“你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奴才辱骂,你反倒在这里替一个奴才说话,你这当爹的是怎么当的?!”
二老爷受了骂,低头不再言语。
那马夫接着跪在地上哭诉:“国公爷,您可不能冤枉奴才啊,奴才真的没有讽刺小公子,您不信,自然可以派人去问问小公子······”
穆国公冷哼一声,这刁奴居然还很聪明,知道小公子现在在庄子上,自然没法回来作证,他板着脸不再说话,等着荣贵回来。
那马夫一直在喊冤枉,穆国公也不再理他,过了一会荣贵带了一个人进来,马夫看见那人,立马大惊失色:“你······你······”
“你给我闭嘴!”穆国公喊道,马夫只能识趣地闭上了嘴。
“说吧,你是何人?”
“回国公爷,我是马房的小厮······”
“你对此事可有了解?”
“回…回国公爷,小的······小的可以作证,马三确实说过侮辱小公子的话······”
“你放屁······”那马夫支起身子就要去抓那个小厮,被其他的下人一把拦住。
“你接着说······”
“那天马三回来,和小的一块喝酒,小的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讽刺小公子,结果被赶了回来······”
“好你个狗奴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马夫还在锲而不舍在喊着冤枉冤枉,穆国公沉声说道:“荣贵,把他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赶出穆国公府,我不想再看见他!”
那马夫听到这样的处置,脸都白了,拼命的喊着:“国公爷饶命······饶命啊······”荣贵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吩咐两个人将他拖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