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寝宫的程子安并没有着急去休息,而是找来自己的心腹,向外递了一个信。
“你去告诉他们,太后准备起兵了。”
接着,这才叫人进来伺候就寝。
旅馆内,程子默看着突然飞进屋内的用石头投掷进来的信,有些疑惑不解。
程夜南刚好过来,见状问道:子默,怎么这副表情?这可是探子送来的情报吗?
程子默摇摇头,将手中的信封递给程夜南:不是,王叔你看这封信。这是方才有人从窗子扔进来的。并不是咱们安排的人。
程夜南皱眉看信:这倒是奇了,眼瞅着这夏太后权柄日益加重,除了咱们自己安排的人,宫中竟然还有人向着咱们?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夏太后准备寿宴出兵。
程子默说道:是啊,我也很是疑惑这一点。不知道这信说的是真是假。
程夜南盯着信封,突然开口:这信纸是宫中特有的,不是宫中的人,别说这样完整的一张了,就算是残缺的,也不一定能拿得到。由此可见,传信之人一定是宫中的。
程子默拿起那被丢在一旁皱皱巴巴的信封,仔细地端详起来,过了半晌说道:的确,这信封也是,而且还隐隐的有一丝天竺香(天竺香为王室特有,非地位高、得宠之人不可用),莫非这信是从寿安宫传出来的?
程夜南摇头:不会是寿安宫。夏太后不喜欢香料,所以就算她能用天竺香,她也是不会用的。
程子默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王叔,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从逻辑上来讲,是最不可能的人。
程夜南好像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便试探的说道:你说的...是子安?
程子默点头:对,没错,我说的就是子安!这整个王宫中,全都是夏太后安排进来的人,我自然就没有哪个宠爱的妃子会去赐下去天竺香,所以我离宫之后,能用到天竺香的只有两个人。夏太后不会用香料,那么就只有子安一个人可以用了!
程夜南皱眉:但是夏太后的想法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把你逼死,转头肯定是要扶持子安上位的!子安又如何会给咱们通风报信呢?这其中怕不是有诈?
程子默说道: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咱们也是要在夏太后的寿宴上做文章的,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早早的就防备起来!
程夜南点头说道,你说的没有错。
接着招招手唤来了自己的暗卫,对着暗卫说道:你下去吩咐咱们的人,这段日子一定要低调再低调。顺便叫探听消息的人,多多注意一下太后那边的动静。咱们得到一个不甚明朗的消息,夏太后有可能会在寿辰当天,甚至是寿辰之前就对咱们出手。
暗卫领命又悄悄退了出去。
接着程夜南起身对程子默说道:子默,这时候也不早了。舟车劳顿一天刚刚到京城,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回房间去了,唉,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你婶婶还有玲兰怎么样了。
程子默也叹气说:我也是担心铃兰和婶婶。虽然铃兰医术高超,但是婶婶毕竟已经我有七个月的身孕了,还是怀的两个。铃兰不是专门的稳婆,生的时候,也不知会有多艰难。
听到程子默说的话,程夜南离开的脚步猛地一顿,接着十分惊喜的冲回来说道:子默,你说什么?你说你婶婶她怀的是两个孩子?!
程子默这才惊觉说漏了嘴,于是便定了定神,故作疑惑的说道:是啊,王叔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婶婶怀的是龙凤胎呀!就在前几个月,铃兰跟婶婶把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婶婶怀的是龙凤胎了。
程夜南无奈的说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别说我了,就连你婶婶自己都不知道她怀的是龙凤胎。我们一直以为你婶婶怀了只是一个女儿。当时铃兰问我们。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喜欢女孩儿?我说的喜欢男孩儿,你婶婶说的喜欢女孩儿。于是我便顺着你婶婶说,女孩儿也好,只要是你婶婶生的我都喜欢。随后铃兰就说了一句我们会心想事成的,我们便都以为你婶婶怀的是个女孩儿。没曾想铃兰这句心想事成是这个意思。
听完程夜南说的的话,程子默哈哈大笑:王叔,你们真是太有意思了。婶婶的肚子比平常人的大,这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这一看就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呀!
程夜南不好意思地说道,唉,说实在的,我府中的子嗣实在是不多。唯二的那两个孩子还是我的通房侍妾生下来的,我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关心!你婶婶之前原本有一胎,还是个男孩儿,可惜当时我做的事情太混帐。让你婶婶伤心流掉了孩子。如今我看着你婶婶怀孕,我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我也看不出来这肚子到底是大还是小。而且铃兰也一直都说你婶婶非常的健康。我们也早就做好了,你婶婶肚子里是个女孩儿的准备。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你说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天意弄人。
程子默笑道:王叔,这怎么能是造化和天意弄人呢?分明是你们两个自己不仔细会错的铃兰的意,这才导致你们只以为婶婶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
且不说程夜南在得知慕容王妃怀的是个龙凤胎之后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导致晚上太过兴奋睡不着觉。这时的南王府却十分的混乱。其根本原因是慕容王妃突然发动了。
事情发生在半夜,魏铃兰正睡得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时候,就被慕容王妃身边的小苏急急忙忙的叫醒。
魏小姐,魏小姐,快醒一醒,快醒一醒。我们王妃突然发动了肚子疼的不行,魏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魏铃兰一听,猛的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连忙穿衣一边穿一边问道:怎么就突然发动了?这才刚八个月。就算婶婶怀的是双胎,也不至于八个月就发动。婶婶今日晚上可是吃了什么寒凉的东西导致的腹痛吗?
小苏说道:没有的,魏小姐。我们王妃的饮食都是严格按照您给的菜谱来的。万万不敢有什么改动啊!
魏铃兰皱眉,你赶紧回去,王妃今日吃的喝的若是由余下来的,都保存好然后再把婶婶的院子紧紧的看住!不要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小苏点头说道:好的,魏小姐,我这就回去。小苏急急忙忙的又跑回去了,之后魏铃兰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披上衣服,看起来不失礼就行了,随后就匆匆的也赶去了慕容王妃的院子。
等魏铃兰赶到慕容王妃的院子之后。慕容王妃早已经疼的快要在床上打滚儿了。
魏铃兰抽空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现小苏不在。看来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封查整个芙蓉苑了。
陪在慕容王妃身边的是小芬。小芬本来慌里慌张的,看见慕容王妃疼成这样,都不知怎么办是好了,看到魏玲兰来了之后,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连忙跑上前,连拉带拽的就把魏玲兰拉了过来。
“魏小姐你可算到了,快来给我们王妃看看吧。王妃自己说肚子疼的厉害,还有种一抽一抽的感觉,似乎是快要生了!可是我们谁也拿不定主意,毕竟王妃这才八个多月,已经派人去叫稳婆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稳婆还是没有到!
魏铃兰心道不好,慕容王妃怕是着了人家的道了!一般情况下,请来的稳婆肯定是要住的与主子近一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旦主人家发动了,那稳婆就能立刻赶到。绝对不会存在都这么长时间了,稳婆还不到的情况。
若是如此,那稳婆一定是被人拖住了!
魏铃兰面色凝重的上前去给慕容王妃把脉。一摸到慕容王妃的脉象,魏铃兰就神情大变,连忙找到小芬说道:你快去稳婆住的地方看看是怎么回事,带着侍卫去!
随后魏铃兰转头安慰着慕容王妃:婶婶别急,只是早产了。你怀着双胎早产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也是我疏忽了。应该多看着这些的。婶婶,没事的,你放松下来,跟着我的节奏来一起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对,就这样按照这个频率呼吸。咱们得等稳婆来。
慕容王妃疼的气都喘不匀,但看见魏玲兰心中也是莫名的就安定下来。于是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跟着魏玲兰的话照做。就开始深呼吸。也不知是不是这深呼吸起了作用,还是魏铃兰来了,慕容王妃有了心里安慰,竟觉得肚子没有那么的难受了。人也渐渐的能冷静平静下来。
看着慕容王妃冷静下来,魏铃兰暗中松了一口气。
女人生孩子,是不会一疼就开始生的,慕容王妃虽然发动了,但好在还有时间准备。刚巧这时候,小芬带着稳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果然,这些稳婆都是被人故意拖住的!魏铃兰冷冷的说:“你们几个,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会如实的上报给王叔!”
那几个稳婆就眼神闪烁,但是还不敢这时候求饶耽误了事情,就只好心惊胆战的更加小心翼翼的做事情。
处理好了稳婆的事情后,魏铃兰就一边抓着慕容王妃的手,一边吩咐着芙蓉院里的侍女:小翠i,你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毛巾。小芬,你去按照我这个单子上的内容,好好的准备出来,记住,一点差错也不能出!
魏铃兰从药箱子的最底层拿出早就写好的手术用具的单子,递给小芬,让她去准备。小苏去忙更重要的事情了,在场她能信得过的,就只有小芬了。
慕容王妃此次早产蹊跷的很,魏铃兰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提前把手术用具准备出来,刀具针线麻沸散什么的都是早就找手艺高超的工匠做出来的,现在缺少的也不过就是其他的一些随处就有的东西。这样,就算有什么意外发生,魏铃兰也可以为慕容王妃进行剖腹产。
小芬知道现在事情很着急,拿着单子来不及想别的,就直接跑出去了。看到单子上的烈酒,纱布之类的东西之后,这才开始疑惑,王妃生产还用得着这些东西?但是小芬没有多想,老老实实的按照魏铃兰的要求,全部准备齐全了,动作还很快,魏铃兰看着这个小丫头,十分满意。
在此期间,魏铃兰还安排了人去取来了人参,切好薄片备用,还叫人煮了软烂好消化的面条,端过来给慕容王妃吃。
“铃兰,这,要现在吃吗?可是我还不饿....而且,而且我这难受的,什么也吃不下。”慕容王妃看着眼前的香喷喷的面条,咽了咽口水,为难地问道。
魏铃兰坚决的说道:婶婶,一定要吃的,不饿的话,可以暂时少吃几口。到时候婶婶生孩子是要消耗力气的!如果现在不吃一点的话,到时候没力气了怎么办?我知道婶婶现在很难受,但是这只是刚开始的阵痛,随着生产的接近,婶婶会越来越疼,到时候婶婶就更吃不下东西了!
慕容王妃神色中有些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铃兰...我好怕,我...我从小就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稍不注意..就...就回不来了!呜呜呜....我好害怕!”
魏铃兰连忙安慰慕容王妃:“婶婶,你别哭。我不是在你旁边吗!难道婶婶信不过我?有我在,一定会让婶婶和婶婶肚子里的孩子们安然无恙!现在,婶婶快吃几口吧。”
听着魏铃兰的话,慕容王妃安心了许多,咬牙忍住不适感,强挺着吃了半碗的面条。
面条刚吃完,就听慕容王妃惨叫一声,一直在观察情况的稳婆也大声说道:王妃已经开十指了!准备好,就要生了!
慕容王妃惨白着一张脸,听着稳婆的话,开始用力。魏铃兰就紧紧抓着慕容王妃的手,对稳婆说道:王妃怀的是个双胎,你们都注意一些!
其中一个姓韩的稳婆说道:魏小姐放心,王妃放心,老身方才摸了王妃的肚子,王妃这一胎,胎位极正!一定会很顺利的!
听了韩稳婆的话,慕容王妃的神色又稍稍放松了些,魏铃兰心道:能放松下来就是好事。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在婶婶的吃食中放了催产的药!竟然导致婶婶早产!还是掉以轻心了!就这么一会子功夫,竟然就出了事!真是该死!
魏铃兰一边安慰着慕容王妃,一边把手指头搭在慕容王妃的手腕上,观察着慕容王妃的情况,唉!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了,不然的话,一个仪器就全部搞定了!
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