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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王婆子耳中只听见了五千两。
  五千两啊!那是她几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财富!王婆子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拿到了银票,买一栋大房子,搬出这个穷山村,过上了呼奴喝婢的夫人生活!
  但是赵氏的话让王婆子犹豫了起来,“娘,老三还在大牢里呢!这要是等老三出来,估计林老板的女儿已经找到人了!咱们不如就花三十两把老三赎出来!可是有五千两呢!”
  王婆子犹豫:“这....我....”
  “娘,别犹豫了!赶紧做决定吧!五千两银子啊!”魏二煽风点火。
  王婆子还是不想花这个银子,但是又想要得到五千两,便说道:“我...我再想一想!你们先出去!”
  赵氏和魏二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屋。
  魏铃兰和程子默卖了一天的饼,回到家中累的不行。程子默细心的帮魏铃兰揉捏肩膀。
  魏铃兰不好意思的说:“子默哥哥,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
  程子默依旧继续着,“你是女子,更劳累些,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从前在王宫里,天不亮就要起床习武,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现在看来,农家人的生活同他这个国君,也没轻松到哪去。唯一好的就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诡谲云涌,勾心算计罢了。
  魏铃兰便也就没说什么了,吃过了饭,仍旧同杨氏一起算账。
  “今天烙了一千张鸡蛋饼。”杨氏说到,这就是昨天的十倍了,魏铃兰和程子默当然不是一下子拿了一千张出去卖,这样杨氏累不说,饼的味道还会不好。所以是上午拿了五百张,下午回去取了五百张回来。饶是如此,杨氏也很是疲惫。
  魏铃兰帮着杨氏按摩推拿缓解疲劳,“娘,咱们明日别做这么多了!看你累的!本来身子就不好,我这日日为你针灸调理着,再因为赚钱把自己累着了,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杨氏闭着眼享受着,“不会的,我从前在魏家当牛做马的,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哪里就把身子搞垮了!”
  “娘,你哄我呢?我懂医术的!你这身子亏空少说有十年了!我都生怕你这已经影响到了寿数了,紧着给你调理,你却说这样的话!”魏铃兰不满的说道。
  程子默好奇的看着魏铃兰的推拿手法,还不自觉地跟着学了起来。
  杨氏笑道:“娘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娘死了也不瞑目。”
  “娘你说什么呢!”魏铃兰生气,转头就出去了。
  程子默看看杨氏,追了出去。“铃兰!”
  魏铃兰一口气跑到河边,蹲了下来。
  程子默追上去:“铃兰,你没事吧?”
  魏铃兰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子默哥哥,你说,娘她怎么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她的身体真的很差,就算是我都没有办法保证可以调理到完全健康的状态。可是她怎么就一点都不在乎呢!”
  程子默沉默的听着,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小的时候,母妃就过身了,父王对他是很好的,但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同平民家一样的。而被众多皇子称为母后的华皇后,则是一个心如蛇蝎的狠毒妇人。
  “铃兰,娘只是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就像我的母妃希望我能过的好一样。“娘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拖累。所以娘尽可能地帮你积累财富,然后消失。”
  “可是我并不觉得娘是我的拖累啊!没有娘,我怎么能够过得好!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魏铃兰不明白。
  但是程子默完全可以理解。
  杨氏是一个被主家卖出去的女婢,不管什么原因,本身就是贱藉,如今又同夫家和离。连带着魏铃兰日后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杨氏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程子默心中明白,但是却没办法同魏铃兰说,只好借她一个可以靠着的肩膀。
  魏铃兰逐渐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揉揉脸颊:“子默哥哥,让你见笑了!”
  程子默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没事,我不在意。你在我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魏铃兰默然,这话可叫人怎么接......
  不过程子默没有纠结于此,说道:“已经很晚了,快回家吧。不然娘要担心的,你不要急,寻个时间好好和娘谈一谈,明天我自己去卖饼好了,你在家陪娘。”
  魏铃兰想了想,也觉得有话趁早说开了比较好,杨氏的身子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便点点头:“好,那明日就辛苦子默哥哥了!”
  程子默揉揉魏铃兰的头:“这算什么!”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回了家。
  杨氏还没有睡,在油灯边上缝补着什么。见魏铃兰和程子默回来,抽空说了一句:“回来了?快收拾收拾睡觉吧!我把这点子缝完就睡。”
  魏铃兰上前伸手把杨氏手里的衣服拿下来,说:“娘,咱们也不缺穿的,明天再补也来得及。这灯也不亮,眼睛熬坏了可怎么好!”
  杨氏无奈的笑笑,放下针线:“好,都听你的。睡吧!”
  魏铃兰这才满意的笑出来。
  第二天一早,魏铃兰就起来烙饼,杨氏醒了的时候,魏铃兰已经弄好了一百多张了。
  “怎么没叫醒我呢,铃兰,你自己弄什么时候能出摊啊!”杨氏嘴上说着,伸手接过魏铃兰手里的锅铲,接替魏铃兰开始烙饼。
  “娘,今天子默哥哥自己出摊,我陪你在家。”魏铃兰说道,“从魏家离开后,咱们一直忙于各种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谈谈心,正好现在也有时间了,咱们母女俩就好好说说话!”
  杨氏说:“这哪行!子默迟早都是要离开的,怎么能这么麻烦人家!”
  “娘!”魏铃兰无奈,“就算子默哥哥以后会离开,但是现在他还是我的夫君。娘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娘也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土了,管不了你那么多了!”杨氏继续烙饼。
  “娘还不到四十呢!哪里就老了!可不许瞎说!”魏铃兰说道。
  程子默见这母女俩又要闹起来,走过来说道:“现在有三百张了,我先去卖,下午再卖两百张,你们不要急,再累到就不好了。我先走了!”
  “子默哥哥我送送你!”魏铃兰走了出去。
  程子默说道:“不用了,你在家里陪着娘吧。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魏铃兰点头,就回去了。
  程子默自己推着车到平日里卖鸡蛋饼的地方,还没等吆喝,就见平日的老主顾都围了上来。
  赵大婶买了十张饼,还随口问道,“你家小娘子怎么没来?”
  程子默笑着回答:“我娘子今日在家里陪岳母呢!”
  赵大婶的眼光变了变:“你是入赘的?”
  程子默坦然的说道:“是啊,我父母双亡,干脆就入赘好了。只要和我娘子在一起,她嫁给我,和我入赘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一时之间都说程子默真性情。也有不少大娘心里失望,原想着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以把自家姑娘介绍过去的,好歹是城里的姑娘,怎么不也比得过那小村姑?这下可倒好,这小郎君居然是入赘的!
  程子默如何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不过一笑而过罢了,继续卖他的鸡蛋饼。
  由于今日的饼少,所以卖的比平常快,程子默想了想,连人带车一同去了衙门。
  “这位大哥,周大人可在府中?”程子默问守门的捕快。
  这日刚好是陈捕快,也是看见过周大人给魏铃兰办婚书时的情况的,所以对程子默很是客气。
  “在的!这位...小兄弟你进来等等,我去叫大人。你的车,我叫人帮你看着!”
  “多谢这位大哥!”程子默愣了一下后,也大约能明白一些,所以十分坦然。
  陈捕快见此,更加觉得这个人来头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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