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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俊男靓女聚 一意求丢人
  一众青年俊彦集结在陈家西湖畔的别业,而各家小姐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真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而这斗花会的规矩便是要在这些“比花娇”的女子之中选出胜者,至于何为“胜者”?自然要看诸多作为“评委”的娘子、小姐们这边的评定。但大家更在意的,其实参加斗花会的文人才士吟咏名花的诗句——名为咏佳人头上花,实则颂花底俏佳人,得诗多其实才是真正的赢家。
  而才子们流传出来的诗句之好坏,亦是女子们评价他们的标准。这番争奇斗艳和舞文弄墨,真正是郎才女貌和暗潮涌动八个字的最完美的诠释。
  对面阁楼上的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果然使得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慕容湘又让人上了茶点、棋具、投壶等物,继而几位熟识的女子便开始投壶做耍,一时娇声笑语不绝,连慕容如燕都凑了过去。慕容飞燕原本也想走到慕容如燕身边去,但在收到几道轻蔑的目光后,只能自觉的一个人呆在一边,不去讨嫌。
  宁玉竹而却不屑和她们一起玩闹,只拉着大小姐到一边说话,低声笑道:“我可是把玉艳带来了,她生得好也罢了,难得还算知道分寸,家里又靠着我们湖州宁家,谅她日后也不敢对姐姐不敬。只是,你家二哥还真来相看这些人不成?”
  这宁玉竹的姐姐正是世子爷的原配夫人,她早就知道今日斗花会的由来,对慕容飞燕几个自然十分不屑,却又忍不住要来看看。
  陈若曦也笑着低声告诉她:“你还不知道兄长是什么人?他本就约了今日和几位好友在此处吟诗喝酒,是那两位又上赶子的约了这些女子来斗花,兄长也就随她去了,你莫管她们,咱们且乐咱们的。听说兄长此次不但请来了刘世光将军家的小公子,还有那位姓范的小神童!待会儿定有好诗!”
  宁玉竹不由睁大了眼睛:“世子爷交友广泛啊!刘小公子和小神童杨万里竟都来了么?”
  又笑道:“怪道你今日打扮得如此出色。我这一没准备,二没姿色的,怕是拍马不及了。”
  陈若曦看了一眼自己撞衫的裙子,自嘲的一笑,宁玉竹脸上露出了愤然之色:“你那旁支叔叔家的媵妾也太不知好歹,那些闲杂人等拉到这里也罢了,竟然还敢让她家那位侄女和你穿上了一样的裙子!也不想想那丫头片子是什么身份!大小姐你放心,看我为你出气!也好教那些破落户知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陈若曦忙道:“罢了罢了,她们不过是些靠着自己姿色混口饭吃的可怜虫罢了,何必去计较?若真闹起来,咱们面上也挂不住。”
  宁玉竹拍了拍她的手:“大小姐放心,您等着看好戏就是了。”继而又冷笑道:“姐姐是那般贤良淑德,身子又不好,我绝不能让这种狐媚女人进你们陈家家门。”
  两人说笑了一阵,宁玉竹忍不住回头去看那边楼上,却恰好见到一张熟悉的端正面孔,忙推大小姐道:“大哥也在看这边。”
  大小姐也抬头去看,果然看见阁楼第一个窗口,陈家大公子陈康伯正凭窗而立,视线却似乎在看向另一边,她顺着那目光一看,正看见亭子另一侧的外面回廊上孤零零站着的慕容飞燕,陈若曦心里不由哼了一声:大哥这样端严自持的一个人,难道也看上这个小丫头了?
  陈康伯自然没有察觉到妹妹的眼光。他原本只是想过来把窗子推开一些,却一眼就看到了湖边那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他却是越看越是有疑问,恨不得叫她转过身来细细打量——难不成真是那天在灵隐寺遇见的小丫头?眼见慕容飞燕转身,面孔恰好转过来了一些,他心里瞬间有些惊喜。
  其实半个多月前,慕容湘托管家来扫听二弟陈康仲纳妾的事情,只听说她家有个侄女才貌俱佳,只因母亲病逝庶母待她颇为严厉。当时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灵隐寺的那一幕,突然觉得若能有那般美貌伶俐,惊才绝艳,家世又算得了什么呢?却没想到真会是她!想起陈康仲那天铁青的脸色,他的嘴角忍不住已经扬了起来。
  一旁的刘定边最是眼尖,忙凑过来也往外看,看了几眼便忍不住叫着陈康伯的字问道:“长卿,是那个簪紫花的女子么?果然是个美人!”
  他这一嗓子,顿时把阁楼上六七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陈康伯忙退后一步,把刘世光的小儿子刘定边也拽了回来,低声道:“你当陈某是什么人?只是看那女子有些眼熟罢了!”
  刘定边与陈康伯极熟,知道他平日最不苟言笑,刚才却突然露出那种笑容,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奇道:“什么女子,怎么眼熟?居然能让你陈长卿笑出来!”
  陈康伯低头不语,而那日同行的一位陈家子弟却压低声音,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又告诉了他一遍,刘定边不由拍腿大笑:“原来不但是美人,还是带刺儿个妙人儿!康仲那小子,该!”
  在座几个男子,别人也就罢了,范成大年方十岁是以神童之名被召入临安,少年成名,最是飞扬跳脱的性子,早就凑了过来,听得这样的事情,不由都拊掌称快,又都趴在窗口看了一回,回头便开始磨墨,吆喝着周围几人就要带刺儿牡丹。陈康伯哭笑不得,只能由他们去。刘定边往外又看了一眼,笑道:“那边却也开始磨墨了!”
  众人隔窗望去,只见亭子里刚刚还在嬉戏打闹的女子已经三三两两走了过来凑在了一起,中间案几上的差点水果都已经被放到一边,放上了笔墨纸砚。只听得宁玉竹扯开嗓子道:“今日斗花会自然是以大小姐的墨玉独占花魁,我等甘拜下风。只是下棋投壶着实有些无趣,不如就以牡丹为题,大家都提笔写上几句,也算不辜负了今日西湖畔的这大好春光!”
  写诗?慕容飞燕大吃一惊,不是说斗花会上女人们负责风姿绰约,男人们负责卖弄风雅么?怎么还会有这种高难度节目?慕容飞燕虽然疑惑,却见珍儿、珠儿和柳三娘他们几个已经拍手叫好——看来还真都是会的!不过慕容飞燕对诗词可是底气十足,毕竟除了自己会写之外,南宋之后所有的文人辞赋可都是她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丢人的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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