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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画中的鬼
  郁苳似懂非懂,“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也就是说什么地方的东西就得放到什么地方,放错了地方地府就容易发生变故,因为气息紊乱了”。
  北千沧狭长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理解的很正确”。
  难怪他一直要将逃匿的恶鬼抓回去,竟然有这么大的关联,郁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上次屠戮蛮荒的瘴气口子撕开,想必逃出来的恶鬼不在少数,那要怎么抓啊?”
  北千沧道,“一个一个抓”。
  郁苳睁大眼睛,“什么?那且不是太耽误时间了”。
  北千沧冷哼一声,“我都没说什么,你还觉得耽误时间了?”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是阎君就你时间宝贵!可是这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郁苳又道,“不过方才那少年怎么与我在蛮荒时见到的恶鬼不一样?模样还挺清秀的”。
  北千沧一顿,眼里饱含着怒意和置疑,“清秀么?”
  郁苳讷讷道,“清秀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会变幻模样?”
  北千沧冷言冷语,“这种恶鬼虽本事不大,却生性狡诈,擅长用计,更重要的是能变幻成各种模样,让他人放下戒备,再一招致命”。
  郁苳皱着五官,“这么狠?”
  北千沧道,“不狠能在屠戮蛮荒么?”
  好像也是这个理。越往前走,白骨的戾气就越重,想必藏着的东西就越多,远远看去那一堆堆的白骨上空幽幽的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气体,莫名心里紧张了起来。
  北千沧和她又走到了一条平行线上,还没走出去多远,前方出现一道暗光,本以为是什么凶煞之辈,但见北千沧却一脸平和,便静静的看着。暗光收拢之后面前赫然立着一位玄色衣衫的白面书生,他不是真正的书生,但一言一行却看起来彬彬有礼,十分得体,跟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一样。
  郁苳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日在阎君殿上北千沧身边的人,二人关系那么近,多半是北千沧的亲信,玄色衣衫的男子恭敬的走到北千沧面前,弯了腰低低道,“阎君”。
  北千沧疑道,“你来做什么?”
  玄色衣衫男子低垂了眼眸,有些迟疑,“我、我来助阎君一臂之力”。
  郁苳面色喜悦,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却见北千沧冷淡的看着玄色衣衫不做声,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
  玄色衣衫男子自知错判了一些事,一本正经的低着头,“属下不是特意来打扰阎君……”说罢抬眼看了看郁苳,似不知道找一个什么称呼,又低头继续道,“阎君二人的闲情逸致,只是听茗苂阴司说阎君亲自来百骨古地,不曾想……属下这就回去”。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支支吾吾,郁苳不懂为何来都来了,鬼还没捉到一只就要回去,忙阻止道,“别啊,都来了就留下来啊,一起一起”。
  玄色衣衫男子表情颇为为难,但终是抱拳答道,“是”。
  对郁苳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跟北千沧在一起还是闷了一些,多个人大家其乐融融,捉鬼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无聊,便示好的冲玄色衣衫男子笑了笑,没想到玄色衣衫却以肉眼看不见的细微动作,将头移了移,错开郁苳炙热的视线,双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抹红晕,这下,连耳朵根子也红了。
  但现实却跟她预想的“其乐融融”有很大差距,玄色衣衫男子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二人身后,她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他,玄色衣衫男子都将头偏作一旁亦或将头压得更低不去看她,心道哪有人这样走路的,都不用看路么?也不怕摔着。
  倒是身边的北千沧,怒意大发,却又极力隐忍,“你在看什么?”
  郁苳坦然道,“哦,我在看这个书生,不,你的属下,为什么隔我们这么远?”
  北千沧一顿一挑眉,“书生?”
  郁苳也停住脚步道,“我就是觉得他的模样像极了凡间那种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
  没想到语毕,北千沧便放肆的大笑了起来,她不明就以,片刻之后北千沧道,“玄隐这模样倒是生得很讨巧,明明是地府最阴煞鬼厉的黑蛇,却成了你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二人停下脚步,玄隐便跟了上来,低垂了头,“属下知错”。
  郁苳眼皮一跳,眼前这个会面红的男子真的是她平生最惧怕的黑蛇?真的打死也不敢相信。
  北千沧却若故意一般,悠然的伸出一直手臂,吟笑道,“来”。
  玄隐如得到指令一般,在一缕青烟之后化作一条蜿蜒的黑蛇,双眼冒着血光,顺着北千沧的裤腿熟练的爬到了北千沧方才伸出的手臂上,狠厉露着凶光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不时朝郁苳吐着信子。
  郁苳平生最怕的动物之一就是蛇,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玄隐就在这么一瞬间变成了黑蛇,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黑蛇身上那泛着冷光的鳞片如同死亡的威胁,多看一眼都心生恐惧。
  她本能的跳开了,心脏仿佛都快要跳出来,北千沧却若抚摸爱宠一般动作轻柔的顺了顺黑蛇的尖尖的头,语气中带着笑,仿佛得逞了什么,“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口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郁苳心惊肉跳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快让他变回来吧!”
  北千沧见目的已达到,便对黑蛇道,“下去吧”。
  黑蛇摇头摆尾从北千沧身上爬了下来,又在一道暗光之后变成了玄隐那知书达理的书生模样,朝她微微弯腰抱了个拳,虽没说什么,但郁苳猜测莫约是在说自己把她吓到了,该赔礼道歉。
  郁苳灰心失望的叹气,“明明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郎,一眨眼就变成了恐怖的黑蛇,真是出乎意料,出乎意料”。
  黑蛇似不知她还在纠结此事,红着脸将方才未说出口的话道了出来,“抱歉”。
  郁苳忙摆手,生怕伤害了他脆弱的心灵,“没事没事,你不必自卑,这也是你无法选择的”。
  说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北千沧婆娑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她,显然心中在暗自窃喜。
  这一露出真身果真令郁苳畏惧了玄隐许多,此刻玄隐就紧紧跟在二人身后,不似方才隔着一段好长的距离,但就这么近的距离,郁苳也不主动找玄隐说话了,玄隐依旧默默不言,只是一双眸子时刻的警惕着四周。
  本以为多一个人一定会多一些乐子,但郁苳不主动找玄隐说话,玄隐更不会主动开口,北千沧也不会主动找玄隐说话,只是在有情况时会通报一声,如此一来,大家便更是死气沉沉,无言以对了,甚至比她和北千沧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话还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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