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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理发店
  白衣男子俯身就要亲过来,距离她一粒米的距离,他不怀好意的说,“那……要不要我提醒下你?”
  郁苳一惊,生怕他在这荒郊野外的做什么出格的事,赶紧转头,“别别,我突然想起来了”
  杭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叫我什么?我想再听一遍”。
  她结结巴巴,试探的叫,“相公?”
  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咦?你不是叫我阿久么?”
  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打趣道,“火儿真坏,明明心里早就想这么叫了,还要故意装傻”。
  郁苳义正言辞,“我没有!”
  杭久云淡风轻的说,“可是刚才分明有人叫了声‘相公’,还不止一次”。
  她一骨碌从杭久腿上翻下,倒在草地上转过身去,郁闷道,“我不理你了”。
  片刻之后,一阵温暖躺在她的身后,拥着她,恢复了之前的淡然,说了一句郁苳心里暖流般温暖的话。
  他说,“这样的日子,真好”。
  他们在逃亡,一夜接着一夜的流浪,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可是,他居然说,‘这样的日子,真好’。
  若不是情深义重,何必受这个委屈,若不是两情相悦,何苦浪迹天涯。
  柴枝噼里啪啦的烧着,温暖的山洞里,两人渐渐熟睡。
  醒来的时候柴火已经熄灭,只有一点点火红的星火在洞中闪烁,郁苳在洞里的深潭边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两人一同走出了山洞。
  郁苳看着青丝如瀑的杭久,依旧黑发白衣,面目清爽,不仅感慨命运的不公,做神仙就是好,不用洗脸也能这样干净整洁。
  出了洞口就是一片寒冷的空气,跟洞内截然不同,此时天边的晨曦微亮,曙光从遥远的天际一点一点晕染开来,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马儿在野外睡了一夜,也恢复了精力,低头一看,脚下的青草已被啃得稀稀松松。
  幸好这里还算安全,没有鬼魂野鬼和凶残野兽,否则别说这马,连他们两的生命安全也不能保证。
  马蹄踢踏踢踏的往前走,空气中有些发凉,杭久又将那件带着体温的裘衣披在她肩上,看着远方不断绚丽的霞光。
  青石丛林地貌十分特殊,上面的石头形状怪异,一个个如放大的土豆一样,圆润不尖锐。
  中午的时候,这片青石才算逐渐消失殆尽,杭久对郁苳说,前方的沼泽名曰万毒沼泽,里面的毒物煞是凶险,还得当心些,一不小心就容易身中剧毒暴毙而亡。
  郁苳听得面如死灰。
  但真正到这片沼泽的时候,她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美得如此极致的地方会有这么凶险的传闻。
  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外层的树木的树干稍微小一点,越往里面走,越能看到粗如四五人才能环抱的树干,树与树之间有一些青藤连接,偶尔会有松鼠和猴子在上面一闪而过。
  太阳从灌木丛中泻下来,光辉打在绿油油的叶片和枝干上,脚下是一些紫色的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儿,马儿慢慢行走在草地上,真如仙境般令人神往。
  这种美丽的地方,只会有人愿意相信这是一片仙泽,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片死地。
  或许就如那句话说的,颜色越鲜艳的毒性越强。
  这里的阳光直射时间非常短,不一会儿,原本明媚的天色就变得十分灰暗,乌云层层叠叠十分浓重,再加上灌木树丛枝叶繁茂,能透过树木洒下来的光亮也就十分微弱了,偶尔也有空旷之地,没有树木青藤,光线会稍微敞亮些。
  不一会儿,树林中便起了层层氤氲,大滴小滴的雨点从树上落了下来。
  沼泽地的天气十分湿润,植被繁茂,虫蚁遍地,而且树林之间的距离太窄,马儿没有办法奔跑,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大概是常年下雨的缘故,土质松软,有的地方积水严重,湿土淤泥,不小心深陷其中便再也出不来了。
  阴暗潮湿的环境容易滋生蛇虫鼠蚁,鲜艳颜色的衣物更是容易被这些虫蚁发现和攻击,郁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辨不出颜色的衣衫,心里瞬间踏实了。
  天气也是让人左右为难,湿热闷燥的环境,不多时额头便冒出些细细密密的汗珠,准备撸起袖子透透凉,撸起来片刻又觉得两个手臂冻得慌,横竖不舒坦。
  前方的树干上有一条细细长长飘红的不明物,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浑身翠绿,背部红斑的小蛇,小蛇盘旋在枝头,三角形的头不时的朝他们吐着信子。
  郁苳吓一条,颤颤巍巍的指着旁边的树干,“蛇……有蛇!”
  她抓了抓衣襟,又挠挠脖子,几条红印突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难受”。
  杭久赶紧下马,将她抱下来放在树下,扶着她的肩膀,双眼露着紧张,“告诉我,哪里难受?”
  她如实说,微微闭着眼,额间有细密的汗珠,“好像……有很多蚂蚁在我心头爬,我想挠但是没有用”。
  杭久像是知道了什么,猛一下撕开她的衣衫,才发现白皙的皮肤上已经长满了小小的红点,看起来像疹子一样。
  他吩咐道,“你坐在这别动,我去那边给你采点草药,应该是被沼泽里的毒蜂蛰了”。
  毒蜂?她明明没有感觉到被蛰,而且身上也没有明显被蛰的伤口。
  杭久又继续说,“这种毒蜂很小,看起来跟蚊子一样,但是被它蛰一口就会心慌气短,要是不及时救治会毒发身亡”。
  郁苳猛睁开眼,哭丧着脸,“我不想死啊……”
  白衣男子合上她的衣衫,“我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说完,朝远处跑去。
  她举起自己的手,原来细小的红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开始密密麻麻的蔓延了,她不会真的死在这吧?
  不一会儿,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杭久手里拿着几株绿色植物,叶片很大很肥厚,可能就是他说的草药。
  他把几株草药碾碎,用手挤出绿色的汁,滴在白皙的皮肤上,慢慢推开抹匀。
  这种草药要涂在被蛰到的以及长了红疹子的地方,绿色的汁涂在手肘上,颜色浓烈怪异,白皙的皮肤瞬间就变得如一个怪物。
  杭久拉开她的衣襟,想都没想就拿着草药准备涂,郁苳伸出手阻止,“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但却毫不在乎,淡淡的说,“你都这样了还怕我看?再说了,你身上的哪块皮肤我不清楚?”
  郁苳被她说得脸红不已,但想着心口上被涂成绿色也是够滑稽的,死活不肯,没想到杭久不管她无理的请求,将草药滴在手心,从肚兜内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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