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两下,她吓了一跳,猛地回过身,在看到梁均旭之后才猛拍胸膛:“你吓死我了……”
梁均旭里面穿着白T恤,外面的白色衬衣敞开着,书包单肩垮垮地背着,正冲她笑:“什么不做好哥们儿了,怎么?要和我绝交?”
殷初唯舔舔嘴唇,尴尬地笑:“哪里,没有,不是……”
“说吧,叫我出来干什么?”梁均旭笑着在一旁的长椅坐下,“等会儿好像要下雨,你不急着回去吗?带伞了?”
她摇摇头:“没关系,雨应该不会那么快下的。”说着,她也在他身边坐下,而后偷偷看他一眼。
她也喜欢他很久了,说不上为什么喜欢,他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渗入了她的心里,让她想忘都忘不掉……
“我……”她咬咬唇,头一次觉得在男生面前说话那么困难,“我们认识两年了吧。”
“嗯,快了,高一军训好像还没过多久吧。”
“是啊,我、我喜……”殷初唯一闭眼,“我会看手相,要不要帮你看?”说完,她一把拉过梁均旭的手。
她低头去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她的笑容僵硬:“戒指……”
梁均旭难得腼腆地笑起来:“被你看到了,诗妍还没和你们说吧,我们……”
殷初唯呆呆地抬头:“那月饼呢?”
“月饼?”梁均旭说,“他们不是分了很久了?”
“是、是啊……”殷初唯觉得连呼吸都在颤抖,却还是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你……”他话音还没落,雷声骤然响起,炸在他们的头顶。
殷初唯陡然站起身,笑:“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就先走了。”
“殷初唯,你还没说有什么事呢?”他遥遥地叫她。
她没有回头,抬起手摆了摆:“没什么事,一点儿都不重要,真的,再见。”她收回手,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
窗外一直雷声阵阵,苏怜不放心,到底鼓起勇气叫住杨诗妍:“诗妍,我有话问你。”
杨诗妍正在洗衣服,笑着看她:“你说。”
“那枚戒指。”苏怜咬咬牙,“是不是梁均旭送给你的?”
杨诗妍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躲开她的视线,尴尬地笑:“被你猜到了?我本来打算明天一起告诉你们的。”
苏怜胸口起伏,盯着她看了两秒之后转身就往外跑。
“阿怜,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苏怜穿着拖鞋,跑了几步一只拖鞋就掉了,她也没空回去捡,就这样光着一只脚往长廊走去,地上沙石很多,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痛,她只想跑得快一点儿,更快一点儿。
冷冷的夜风吹在她脸上,刀割一样的疼,她好不容易跑到长廊,转了一圈儿却没有看到殷初唯和梁均旭的身影,她心下一沉,快步往自行车车棚跑去。
随着雷声大作,雨点终于也落了下来,逐渐晕湿了干燥的地面,也淋湿了苏怜整个人。
她终于在车棚附近看到了那个背着书包、走得踉踉跄跄的殷初唯,连忙快步跑过去:“初唯……”
殷初唯的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楚哪些是眼泪,哪些是雨水,苏怜只能看到她红了的眼眶和发抖的嘴唇。
苏怜从未见过殷初唯落泪,殷初唯一直都是笑着的,原来一直笑着的人哭起来,会那么让人觉得难过。
殷初唯抬眼看她:“阿怜,你怎么……”声音嘶哑。
“对不起,初唯……”苏怜伸手想去理她的头发,她那头漂亮的鬈发在雨里变得乱七八糟,果然是一次性的,保质期这么短,一点点雨水就能让它现原形。
“你也知道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殷初唯问,“你也知道梁均旭和杨诗妍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看着我出丑?这样你们很开心吗?就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你们是不是很开心!”
她一把甩开苏怜的手,跑进车棚上了车就走。
苏怜快跑几步想追:“初唯,不是这样的!初唯……”拖鞋太滑,她踩空,直接扑到了地上,膝盖重重地蹭过沙砾,混合着泥水渗入她的伤口,这样的疼,却还是抵不过她的心疼。
“初唯,不是这样的……”
砸在身上会疼的雨点忽然消失不见,苏怜怔怔地抬头去看,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她的头顶,那个撑伞的少年蹲下身来,朝她伸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苏怜眨眨眼睛,别过头:“你怎么在这里?”说着仿佛像是看不见他伸出的手一样,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
周世嘉也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眉心皱着:“怎么回事?你和殷初唯吵架了?我看一下你的伤口。”他说着便要蹲下身看。
苏怜侧过身:“我没事,周世嘉,我真的没事。”
见她这样抗拒,周世嘉也没有办法:“好吧,那我送你回寝室,还有你的鞋子呢……”
苏怜摇头:“没关系。”
她不管不顾地要往雨里冲,周世嘉抓住她的胳膊,同样不管不顾地将伞塞进她的手里:“那你把伞拿着。”
“你呢……”苏怜不肯接。
“我是男生。”周世嘉放手,拿了车冲进雨里,想了想停下来回头看她,“我家很近,马上就到的,你快回去,不安全。”
他就这样骑着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抬头看向这把黑伞,咬咬唇,还是撑着回去了。
苏怜这副样子回到寝室可把她们吓了一跳,大家纷纷拿医药箱,拿干毛巾,拿热水,让她换了干衣服之后,宋雪替依旧呆滞的她擦头发:“你跑出去淋雨的?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看上去真像是被人甩了,明明被甩的人是我好不好!”
一周前蒋修寒对宋雪提出了分手,说他马上就要高考,未来并不确定,宋雪也挺酷的,应了之后头都没回,倒是回寝室来哭了一整晚。
苏怜抬起眼,眼里满是血丝:“是初唯……”
“初唯怎么了?”宋国亚和孙文婷替她处理伤口,问。
“初唯今天要向梁均旭表白。”苏怜说,顿了顿,看向躲开视线的杨诗妍,“诗妍,你和大家说,你的戒指是谁送的?”
不用杨诗妍回答,几人就已经明白了。
宋雪张大了嘴:“不会吧……”
杨诗妍终于看着她们,一脸抱歉:“对不起,我本来想明天说的。”
大家沉默了一阵没人开口,最后宋雪叹了一声:“这事给闹的……”
苏怜一夜都没睡好,原本想第二天和殷初唯好好说,可是没想到殷初唯请了病假,据说是感冒高烧。
第二十五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