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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手使双轮的赫连晋,突然恶狠狠的说道:“小丫头莫要遮遮挡挡,别以为我们都不清楚,你家小姐贺贮萝,乃天医门贺问天的女儿!当年本庄主见到奸淫成性的恶贼秋凌风,好心为武林除害,将他重伤,却被正好赶到的天医门掌门贺问天救下。秋凌风伤势好了之后,便向香消山庄寻仇,我妻女皆因被那淫贼凌辱,而悬梁自尽。”他瞪大了眼珠子,瞪着叶小蝶,道:“若不是天医门多管闲事,救了那恶贼,我香消山庄,又怎会由此惨事?”
  那烟尘师太说道:“赫连庄主这点事情,与我余音观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当年贫妮爱子被仇人所杀,贫妮苦追他三年,用九阴毒针伤了仇人,却也被天医门的人救活了过来。这些帐,是否该算在天医门头上?”
  叶小蝶冷笑道:“你这尼姑,怎么会有孩子?”烟尘、玄尘两人,身为三清门人,却不守清规,不顾礼法,私自结为夫妇,虽然藐视世人眼光,但谁要是当面提起此事,夫妇二人,都是震怒异常。小蝶却对他夫妇二人愤怒之极的目光,不屑一顾,望着瞿天,道:“小女子虽非江湖中人,却也知道,天医门悬壶济世,只做好事,不做坏事。老爷子声称和天医门有仇,一定是老爷子做了生么坏事被天医门逮住了。”
  瞿天深陷的眼窝子,向外一迸,绽出精光,说道:“小娘子所说不错,十年前小老二下毒将我仇敌一家都药倒了,快要毒发的时候,偏偏天医门贺问天滥充好人,救了他们一家。”
  叶小蝶哼了一声,说道:“天医门悬壶济世,自然不会看着你下毒害人,更不会看着有人无辜枉死。”瞿天嘿嘿一笑,说道:“枉费贺问天那小子枉做好人,想救我仇敌全家,嘿嘿,却是不可能,待他一走,老夫大开杀戒,摘了我仇敌全家上上下下三十六颗脑袋。不过,和天医门之间的梁子,却是就此结下了。”
  他与人命如此冷漠,水云香榭一众女子,都感齿冷。烟尘师太心性狭隘,恼恨先前叶小蝶出言讽刺,当即飘身从船上跃到岛上,喝道:“小小婢女,此间容不得你说话,叫你家小姐出来说话,再不滚开,我一拂尘劈了你!”拂尘一抖,兜头打去。
  小蝶娇声力叱:“我家小姐已经下了逐客令,几位若还是自命侠义,就速速离开!”张臂挽动,横削飘刺,一根碧绿竹棒,舞的绿影纷飞,将她拂尘挡开。
  烟尘拂尘抖动,手臂甩动,想要用拂丝缠住小蝶竹棒。小蝶手臂一提,收回竹棒,脚下一扭,四处闪动。烟尘眼前似霞光散落,飘动绚衣,似霞光环聚。烟尘呆了一下,忽的面前绿影纷飞,叶小蝶手中嫩绿的竹棒,向自己额间点来。
  烟尘篾笑道:“不自量力!”拂尘上甩,想要去缠住她手中的那段竹棒。叶小蝶知道她拂尘上韧劲极强,不能任由她缠住,手腕滴溜溜一绕,绕过她拂尘,点向她胸口。她竹棒柔软,随意流转。
  她手法快极,烟尘招架不及,扭身避过,叶小蝶竹棒偏转,横扫过来,竹棒挥动极是矫健轻快。烟尘让过她竹棒,拂尘扬扬,万千拂丝岔开,好似万千细丝利剑,凌厉无俦,直扎向小蝶握着竹棒的右手腕间的诸道穴位。她这拂丝极是厉害,韧劲极强,若被她扎实,能直接穿透手腕,当下叶小蝶急忙手臂上抬,避开她拂丝,竹棒随之上移,去横扫她额间。
  不想烟尘手腕翻转,“嗖嗖”一阵细响,从她拂丝之间,飞出无数亮莹莹的银针。拂尘当中藏暗器,这是烟尘师太的独创,叶小蝶始料不及,好在她反应极快,连忙收回竹棒,挥动格挡,她轻功步法颇高,连挡带避,总算全都避开,却仍有不少银针擦衣而过。
  她身形未及稳住,烟尘拂尘抖刺而到,拂尘如枝开叶叉,飘飘拂丝,绷直如剑,扎向叶小蝶下腹上的各处穴位,小蝶扬起竹棒来挡,那根根拂丝却又软哒哒的缠在她绿竹棒上。叶小蝶运劲回夺兵刃,烟尘也运劲到拂尘上。“咔嚓”一声脆响,绿竹棒碎裂开来。烟尘面露喜色,却见小蝶不急不忙,手腕一翻,“嘶”的一声,绿竹棒中闪出一片寒光,敢情她在竹棒中藏剑。
  这一次该烟尘始料不及,急忙撤开拂丝,却仍是慢了半拍,小蝶一剑飘然,将她大半拂丝削落。这拂尘是烟尘师太成名几十年的武器,今日却被小蝶一个无名小辈一剑毁掉,烟尘心中羞恼交迸,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小贱人!”
  叶小蝶本想胜了她之后便息事宁人,听烟尘师太爆了这句口,不禁秀眉紧蹙,却见烟尘师太人如疯状,叫道:“小贱人,我杀了你!”竟是全然不管不顾的张开双臂,舞开双掌,向小蝶扑了过来,看架势是要和叶小蝶同归于尽。小蝶竟是被她拼命的模样吓住,直到那道姑扑到身前,小蝶惊醒过来,才竖起长剑,在她面上挥动。
  烟尘师太面前一抹寒光闪过,心中一寒,身子后仰,小蝶那一剑几乎是贴着她鼻、额,平平削过,好在小蝶这一剑,拿捏手法极是轻灵巧妙,她并无伤烟尘师太性命的意思,只是将她前额的一绺青丝削落。烟尘师太吓得不轻,冷汗都渗出额头,心知方才小蝶那一剑要是多向前刮上几分,即令不取她性命,也要在她面上刮下一层皮。
  玄尘在船上看的清楚,他爱妻如命,大叫一声:“道婆!”心中一急,飞步从船篷跃到岸上,伸手去扶烟尘后心,见她面色惨白,显然是对刚才那一剑心有余悸。玄尘怒不可遏,叱道:“还说你们和天医门没有关系?你方才使的剑法,分明就是天医门的‘天穹剑’!”放开烟尘师太,不由分说,长剑急递。
  小蝶心中暗叫不妙,她为烟尘师太逼迫,情急之下,使出天医门的剑法绝技抵挡,却不想因此暴露了身份,这一下,无论怎样,都无法狡辩了。只是当前情形,容不得她多想,对手长剑已然刺到眼前,叶小蝶唯有挥剑抵挡。
  不想两人长剑相交,玄尘手腕一翻,玄尘长剑剑面压着叶小蝶剑脊,两人长剑竟是翻搅在一起,玄尘掣肘拧腕,叶小蝶手臂被扭得骨痛欲碎,不禁眉宇大皱,长剑几乎脱手。好在她内力不弱,及时运劲上臂。
  两人长剑翻搅在一起,缠斗了三两招,叶小蝶想要撤剑而退,却只觉对方剑法如长藤绕枝,死死将自己长剑缠住,竟是收不回来。又互拆了三剑,叶小蝶纤腰一扭,手臂随腰扭动,劲力陡长,用劲一抽,终于收回长剑。
  见到玄尘长剑朝心口送来,叶小蝶手中长剑上竖,手腕急翻,白茫茫剑影绕成一团,她连出数剑,分合之间,剑影相连成幕,彷如倒悬竖直在小蝶面前的天穹剑幕,不见半分间隙,玄尘看的眼花缭乱,竟是寻不到半分进着间隙。叶小蝶所使招数着实古怪无比,亦且极为罕见,玄尘一生自问身经百战,与他交过手的敌手,不计其数,也曾见识了各种精妙武学,但却从未见过叶小蝶所用的这种剑招。
  但见小蝶长剑前压,重重剑影帘幕,向自己盖下,心中一惊,当即点地跃起,聚力一剑,向那天帘剑幕全力刺下,“铮”的一声震耳巨响,玄尘手骨脆麻,只觉那剑幕之上传过来一阵巨大的反震之力,将他整个人都震了出去。
  “小贱人!”玄尘成名多年,想不到今日竟被一个小小婢女,迫的落尽下风,心中气恼之极,竟是合身扑了上去,大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忽听得一个极为娇滴滴的声音,娇声喝令道:“玄尘道长,切先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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