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星空真美~还是有天空的地方好~”荒原上,沈笑花对着夜空大叫,开心地拽着三金的耳朵。
“吱……”三金无精打采地敷衍着沈笑花。
“喂,不用装了,谁不知道你只要吃饱就百病全消!”沈笑花不屑,丝毫不想放过它。
“人笨,连养的老鼠都白痴!”烬翼扭过头冷冷说道,“偏偏选在昨天逃走,就算成功了能回到这个世界么?”岚羽微闻言身体微微一抖,神情奇异地看向烬翼,却在烬翼似有所觉时又连忙转过头。
“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片刻,岚羽微缓缓转向烬翼问道。
“嗯?”烬翼一愣,眼中掠过一丝暗影,“是,很久不见了,很久……”他望着天空桀骜一笑,眼中却掠过一丝悲哀,慢慢陷入沉思中。
“对不起,我不该提,可……”岚羽微深深叹气,“不过,真的很久了啊。那小黄毛,还有……”
“啪!”千里之外的紫薇药谷,一直青色的药罐骤然掉落在地上。
“出来就出来,念我做什么?”青衣宽袖的人俯下身仔细地拾起地上的草药,眼中是满满的不耐。忽然,他身旁一只铜盆发出嗡嗡的响声,一圈圈涟漪出现在水面上。青衣人看了铜盆一眼,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草药。然而今天,铜盆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安静下来,而是疯了一般不停地颤动。
“什么事?若是虚报,格杀!”青衣人无可奈何地来到铜盆前,只看了一眼便怔住,随即目光变得凌厉逼人。
“岚羽微,你疯了吗?!”棕色的草药散落一地,青色的人影飞掠出木屋,下一刻,便站在了不远处一座古朴的高台之上。高台上发出耀眼的光芒,青衣人衣襟翻飞,长发飘动,额间的星辰印记灿烂夺目,犹如神祗,几颗五彩玉珠在他发间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漫天星光溅落,在青衣人手中凝成一个缓缓转动的圆球。淡淡的光辉映入他的双眸,他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圆球,半晌,轻轻叹息。
十几年前……
“这是星暮已的命令,不要怪我!”雪原上,青衣人漠然说道。在他面前,岚羽微匍匐在地上,银发散乱,气息微弱。几束银丝锁链般缠绕在他身上。
“叶星雨,你还是不肯叫他师父吗?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疏远是为你着想。或者……因为他听从召唤入了天朝?”岚羽微脸上满是疲惫,却偏偏要挣扎着开口,一丝笑容在他脸上浮现。
“你不恨他?你遵守他的命令他却这样对你。”叶星雨慢慢转过身。
“你应该知道原因吧,作为他倾囊相授的弟子。”岚羽微笑笑,“他的愿望天真得难以置信。”
“就因为天真,所以他不该听从那位帝王的召唤,星空才应该是他的帝王!他一直是这样教导我的。可他呢?那天他一直呆在观星台上,从太阳落山到启明星升起,死兆就那么难以看出吗?”叶星雨露出冷冷的笑容,“可他还是去了,一去不返!他明明该走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我师父!何况……他真的是倾囊相授?他从未看中我的资质!”
“他不该教你观星。星相……那是连他自己也无法跟随的。身为弟子的你早已看出了吧?他跟随的,只是自己的心。”风雪拂过,岚羽微从地上吃力地坐起,似乎已经恢复些了。
“你变了许多。”叶星雨皱眉。
“无爱无恨的冰冷是星暮已无法接受的吧,虽然他说是为了将来。”岚羽微左手抚上心口,“可这也是他的天真啊。有爱就有恨,无限忠诚也可能变成背叛。”
“你,岚羽微,会背叛他,你的主人?”叶星雨诧异。
“你该知道命运的无常,虽然我并不懂星相,但我预感有什么就要发生了……几百年来,我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岚羽微笑了笑。
“但背叛……你,会吗?”
“我,不会吗?”
……
“岚羽微,没想到你真的……”叶星雨苦笑,“强逆天命,星相已乱!没料到几百岁的精灵也会任性。”
铁锁山洞口,华辛神色疲惫地靠在洞壁上。昨天的一切如同一场噩梦,他显示莫名其妙地陷入死局,而后却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救了回来。
“到底是谁救了我?”华辛心中暗暗疑惑,“难道是沈笑花那个白痴误打误撞?!”华辛心中浮起沈笑花的影子。可是,若在这件事之前,华辛完全相信沈笑花一定是华盖罩顶。然而那天,沈笑花明明不是常人,他真的会做出如此蠢事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华辛烦躁地扯碎了手中的龙血草,无意间瞥见了身后一点点伸展过来的暗影。他悚然转身,枭夜毫无表情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你不是常在头领身边的那个……”华辛的话戛然而止,一块闪亮的腰牌出现在他面前,正是他直到昨天才发现丢失了的腰牌。只是它怎么会在枭夜手中?莫非……
“头领要见你——来自帝都的墨龙。”枭夜居然笑了笑。华辛一愣,全身一片冰冷,待回过神来时,枭夜已经走出很远。
“头领?!”华辛连忙跟了上去。
第十八章 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