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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误入倚天
  潭水渐渐恢复平静,一具“尸体”浮出水面,脸部浸在水里,一动不动。
  这时,岸边出现一张青涩的脸,一个少年看着水面的“浮尸”,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一点恐惧。
  他抬头望了望天,摸了摸头想了想,喃喃道:“刚才是他从天下掉下来么?……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他跃进水潭,慢慢地靠近水面的那句“浮尸”,轻轻地碰了碰那尸体的胳膊,尸体毫无反应,他才略略安心。
  把尸体的脸翻过来,见是一张清秀的脸,可惜被水冻得发青,没有一点血色。
  “此人看来也不过比我大几岁,不知道糟了什么罪,才从天上掉下来。难道也和自己一样,不小心从上面的山崖里掉下来的么?”
  少年心想,想到对方和自己有同样的遭遇,他不由得升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悯,暗暗决定要救活他。
  少年的水性很好,身手矫健,不一会儿就把“尸体”从水里拖上岸。
  一上岸,他就打了个哆嗦,“好冷啊!寒毒又发作了!”
  少年倒在地上翻滚,脸色发青,一脸痛苦,却是咬牙忍着。
  “还想救人呢?都自身难保了。”
  少年看着旁边湿漉漉的那具“尸体”心里苦笑。
  幸好这次寒毒来得快,去得也快,过程不过两三分钟,却让少年从地狱里走了一回,其中的痛苦难以为常人体会。
  少年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了,感觉身体暖意渐渐回归,他慢慢爬起来,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一片湿润,冷汗和水珠混在一起,黏黏的,身体有些难受。
  此时也无暇顾及了,还是看看刚刚捞上来的那个人怎么了。
  少年蹲下来,把那具“尸体”翻过来,头朝下,腹部搁在膝盖上,手掌不清不楚地背后拍着,这动作有利于把溺水者的呼吸道和胃肺里面的水流出来。
  “嗯,还有救!”
  少年做了一番动作,那“尸体”恢复呼吸了,虽然还没有醒过来。
  少年松了口气,又检查了一番,脸上浮现一抹忧色。
  “此人遭受重创,胸口肋骨断了两根,还好没伤及内脏。
  此处条件简陋,缺少药物,不然以我的医术,定能让他康复。
  不知道他能否熬过这一关了。”
  少年叹了叹气,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那人拖回岸边不远的山洞。
  平日他一个人生活在这山谷里,与猿猴为伴,固然自由自在,也不免感到孤独。
  如今天上掉下来一个人,他希望能把他救活,至少多个人说话也可以派遣孤独。
  木华一连几天发烧,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记忆中的琐碎片断在脑子里若隐若现,好几次都摸着阎罗王的门了,就是差最后一步没迈出去,冥冥中有股力量把他牵了回来。
  有必要解释一下:这里是倚天屠龙记世界,木华掉进的山谷正是张无忌被朱九龄追逐而掉进去的山谷。
  张无忌比木华早来几天,山谷物产丰富,脱离世俗,红花绿树,猿猴、鹿羊成群,是个难得隐世之地。
  以张无忌随遇而安的性格,日子倒也安定下来,每天以野果、白鱼为食,以山中猴子为伴取乐,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葬身之地。
  回到山洞,张无忌摸了摸木华的额头,轻舒口气:“总算退烧了!”
  木华睁开眼,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张无忌:“你是谁?”
  他不认识这个人。环顾四周,两人身处一个幽暗的山洞,洞里很简陋,没有一件家具,自己就躺在一块平地上,上面铺了一层树叶,大概就当成床了。
  眼前的少年,浓眉大眼,眼睛清澈,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只是打扮太“古装”了,扎着发髻,身穿长袍,布鞋,怎么看都觉得雷人!
  殊不知,他这样的念头同样也发生在前几天的张无忌身上。
  在张无忌看来,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打扮同样怪异:短头发,头上没结疤,不像和尚,衣服的料子结实轻便透气,不像棉布、麻布,款式更不是宽松的长袍。
  怎么说呢?这怪人不像个汉人,有点像是番邦蛮夷。
  张无忌见木华醒了,脸上露出喜色:“你醒了!?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木华牵扯胸口的伤势,痛得皱眉,刚才见张无忌没什么恶意,相反还救了自己,心里感激。
  只是,此刻脑袋里有太多的疑问了,像浆糊一样搅在他脑子里,于是问道:“这是哪?我怎么来到这里?还有,你是谁?”
  张无忌道:“你不记得了?几天前,你从天上掉下来,刚好掉进外面的水潭里,不然就没命了。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你,还以为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呢?
  走到水边一看,看见你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吓了我一跳呢。
  接着我把你从水里救起来,不过你伤势很重,回来后一直发烧,可把我急死了。
  幸好,这两天我在山谷里转了转,终于找到了一些草药,总算把你救了。
  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处隐秘的山谷,周围群山环绕,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慢点说?我听不太明白?”木华道,不太习惯张无忌的口音。
  看了看张无忌,见他真诚,还有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地方,露出的手脚有些皮外伤,或许真的是他去采药时不小心刮伤的。
  看来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呢。木华心里暗想。
  见木华不太明白,张无忌放慢语速,一边比划手势,指了指天,叹道:“我叫张无忌,也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比你早些天,没想到你也这么不幸。”
  “嗯。不小心就掉下来了。”木华听了张无忌一词,也没多想,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点点头,便敷衍了过去。或者这只是一场梦。
  “你放心,这里有很多野果子,水潭里有鱼,我很会游泳,可以抓鱼吃。”
  “是吗?你真厉害!”
  说到吃鱼的时候,张无忌脸上多了一丝光彩,似乎那鱼味道很不错。心地善良的他显然把木华当成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伴。
  “嘴馋的孩子!”木华心想道,又细细打量张无忌一眼,才发现面前不修边幅的小子原来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小屁孩。
  这个小屁孩还有些话痨,叽叽喳喳地说着山谷里有趣的事。
  什么抓鱼啦,耍猴子啦,爬树采药啦……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山谷里面没人,没人陪他说话,他憋得够难受的了。
  木华这样想多少是对的,只是他尚不清楚张无忌的性格。
  暗暗消化张无忌话中的信息,心里有太多疑问,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这个奇怪男孩没有恶意。
  他现在很虚弱,不想多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聆听。
  “谢谢你救了我。”木华挣扎着起来,不小心碰掉了胸口伤处,痛得直皱眉。
  胸口敷了一层不知名的草药,被他一碰就掉了一片。
  “你现在不宜乱动,注意修养。”张无忌叮嘱道,看掉在地上的草药,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躺着,我给你换药。”
  张无忌温和道,小屁孩此时的样子很像个出色的大夫。
  木华感激地看了看张无忌,这小子看起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怎么还懂得草药?真有点本事!
  微微一笑,顺势趟了下去。又道:“对了,我叫木华,木头的话,中华的华。刚才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张无忌。”
  张无忌顺口道,这样好人奇怪啊,刚才不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么?
  他刚醒来,脑子应该不太清醒吧?
  “张无忌?好像在哪听过,很熟悉啊!”
  木华道。
  张无忌此刻脸色突然变了,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闪过一丝犹豫。
  他想起一路过来,自己容易被人欺骗,母亲临时前,还告诫他: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可惜他忘记了,把名字随便告诉了朱九真他们,才会沦落到这山谷里。
  毕竟张无忌这个名字,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很多人都把张无忌和谢逊、屠龙刀联系在一起。
  眼前此人应该不是坏人,他还受伤来着,看起来不像会武功。
  就算会武功,在群峰环绕的山谷,也出不去。
  木华把张无忌瞬间犹豫看在眼里。“张无忌?不错的名字。”木华笑道,随口插了一句,“你老爸不会是张翠山吧?”
  “老爸?”张无忌对木华的词汇有些迷糊。
  “就是父亲的意思。”
  “没错,张翠山是我爹,他是武当派的张五侠。我娘叫殷素素,是天鹰教的堂主。”
  张无忌微微抬头,一脸骄傲道,不过父母惨死在他面前,给他留下巨大的阴影,他情绪随即低落下来:“不过,他们都被人害死了。”
  说到这里,张无忌脸涨红,眼里闪出丝丝仇恨。
  木华年少早熟,刚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心智成熟多了。
  只是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长大嘴巴,一脸惊愕地看着眼睛泛红,一脸伤心的张无忌。
  莫名雪山谷、水潭、倒霉的会医术的小孩、粗衣麻布、没有一丝工业气息的环境……一下子,熟悉的小说情节猛然浮现在木华的脑子里!
  不会是梦吧?
  他一用力,胸口就激烈疼痛,这下,他彻底清醒了!
  梦里不会感觉痛。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倚天屠龙记的武侠世界?
  倚天屠龙记的情节,他大概清楚的。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武侠世界呢?
  木华百思不得其解,想起母亲,心中就有说不出来的哀伤。虽然,他已经报了仇!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张无忌心中有仇,想要杀死逼死父母的六大门派报仇,可惜他明白自己应该没机会了。
  因为身上的寒毒,他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
  唉,真想师公啊?
  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好吗?还有武当派的师伯师叔们,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张无忌心中百感交集,觉得命运太苦了,不知不觉中泪水盈眶而下。
  “你怎么啦?”张无忌警惕地看着木华,生怕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图谋,木华的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字,但给张无忌的感觉很奇怪,好像遭遇什么惊愕的事情一样。
  良久,木华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自言自语骂道:“狗血!我******的穿越了!”
  “什么意思?”
  木华抬起头,见张无忌一脸不解,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话,一脸悲伤地解释道:“穿越就是死全家。全家死光光。”
  “原来是这意思。”张无忌道,心想:原来他也跟我一般惨,也没有父母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张无忌感同身受,不禁同情木华。
  又想起师公和几位师伯师叔,他们对自己的真心关怀,只是自己因为寒毒不得不离开武当山。
  好久没回武当山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张无忌一阵怅然,还好这样的心情他这几年历经苦难,已经习惯了。终究是个少年郎,不一会儿便抛开心头的愁绪,变得快活起来,出洞与谷中猴鸟为乐。
  张无忌离开后,洞里剩下木华一人,昏暗的洞穴里填满了他的纷乱思绪。
  “坚强地活下去!”
  曾经对木华说这些话的人已经被他炸死了,对此一点没有后悔,因为那些人是虚情假意的。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和那些狗官同归于尽。说不准,那些家伙也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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