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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左莫问板起了脸上,面色黑黑,对着那狗儿道:“李阿狗,啊,李阿狗,我等虽是小户人家,平时也要讲个长幼尊卑不是,你婶子再有万般不是,你又如何和她敢动起手来,你速速退下,愣在这里,说不得等下又给我再生事端,……。”
  在场的诸人都不瞎,若说那狗儿本来也稍有些错处,不过现在光看他脸上那一道道血印子,身上本就是补丁上补丁的夹衣现在已经是化作了门帘一般,都是变成了一条条的,看起来实在壮观,惨不忍睹,再错也是补回了。
  在又被左大这一通说,心里不免有些怨气,但又看李三儿那母老虎的样子,估计无惹上她无非是又干一架,那样子这破衣服估计就要变成个补无可补,细细思量,还是得不偿失,也不再提那田地的事,一个人气鼓鼓的就退出去。
  李三儿见狗儿退了出去,自觉这一仗是胜了,顿觉脸上大有面子,从那些婆子手上掐了出来,脸上得意的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跟老娘作对,自从三十年前老娘开始与人干架以来还从来不曾失过一次手,……。”
  少郡还在偷听,心道:“真正是位活泼的妇女,惹不得啊,以后见面只有敬而远之了。”左大但看那狗儿已经去了,再也无人生事,不若就虎将这郡哥儿后事了,这小梓晨暂时就由三儿照看吧,三儿,你看如何。”
  李三儿满脸堆笑的道:“这个使得,我看不若我现在就将这小孩子带去王大财主家让她熟悉熟悉门路,到时他老子要埋的时候,我再将他接回来,王大善人断无不允的道理,如何?”
  莫问双捋了捋自己的三络胡须,道:“这也甚好,若是这两天我们忙碌一阵也无人能够照看于她,你就带了她去吧。”
  那小梓晨先前看她老子又是咳嗽又是吐黑水,已经是吓坏了,这时候一个人就泥塑木雕般的愣在一旁。
  三儿也是风火火的就到了她身边,拉了她的衣衫,道:“乖女儿,你老子已经没了,现在跟姨去吧,姨带你去一个地方,房子又大,又有好吃的,比你家这烂茅草屋要好上百倍,”
  话一毕,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用手去拉,不想那梓晨只是将手一甩,说了一句话,因她尚年幼,有时候说话都还不是十分清楚,三儿听了,想了一下,才知道她是说了一句骂人的话,那小孩子道:“鸡婆,滚一边去,我不去你那个什么地方。”
  不想,旁边这些人都是听到了,一个个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一个个都是把那笑意憋在肚子里,多面手那笑意将肚子胀得可以说是十分难过,把这些家伙弄得是个个都害了肚疼病。
  三儿也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这‘鸡婆‘的绰号,本来是四下邻舍都看她着实泼辣,暗地里给她起得一个号,当然当面是没人敢叫出来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日不久,她也顺风知道我自己的这个美名,也不用说,心里那个气是找不到人发泄。
  只有梓晨这样的小孩子她可不管你当面还是不当面,只要她顺口,想说就说。
  三儿极气,这时却不得发作,怎么说这中孩子也是才死了老子的人,你也不可能按着她打一顿,也只得在那里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怒气稍歇,脸上换着了极假的笑容,也不提前事,又对着那梓晨皮笑肉不笑的道;“乖乖,姨可是带你去吃好吃的啊,来抱一个。”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晃,忽觉有异,伸手一摸,不消说,脸上湿湿的东西正是梓晨的口水。
  小孩子乱吐口水确是大人没教好,来说所有的大人对这种小孩子也比较头痛,李三儿不摸便罢,一摸之下,那强行压抑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如火山般掀开地壳,迸发出来。
  尖叫一声,伸手就去抓那小孩,这小孩子如此顽皮,自然也是滑溜异常,只见得三儿一伸手,她已经是像一只猴儿般的逃开。
  三怎么会就此放过她,以她现在的情绪,要是那可怜孩子被她抓住了,被她活吞了也是有可能的。
  只见两个人一长一短,就在这小房子里跑起圈来,再伴随着李三那破锣鸭公嗓的尖叫,看起来又是一出滑稽剧。
  初时,两人在那里跑得还不相上下,因地方狭小,又兼梓晨对这里了陈设更加熟悉,李三一时倒也追不到她,但人小了毕竟力气有限,时间久了,她就有些难以为继,可能自己也有了不好的预感,知道被捉住了不大妙,她就开始哭了起来,边跑边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却怎能把床上躺着的人叫起来,李三咬牙切齿的道:“小猴儿,你给我歇下了,你叫了神仙也没用,更不用说你那死鬼老子了,今天是谁也不要拉我,谁拉我老娘跟他拼了这条老命,看我今天不把这作死的小妮子办服贴了?”
  眼看堪堪就要伸手将那孩子捉到,她竟一下子,又滑了出去,这下她可能知道是没人能帮自己了,哭声更加大,旁边却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劝劝,莫问站在一边只是摇头,也并不出来拉一下。
  不到一刻,李三手伸得极长,见那小妮子在前面跑得欢,她忽地急停,马上又折返反方向跑了回来,小孩子已经吓着了,这时候哪里还管她会不会使诈,直接就自投罗网。
  下子直接就撞到了那婆子的怀里,李三直接一只手将那小妮子的辫子扯住,手上对着那小屁股就狠命得打了几下,手上又是揪,又是掐,不一会儿就把那孩子打得如杀猪般的叫唤。
  郡本来无事,现在是想装死也装不了了,一来这孩子叫得实在让人心烦,二来虽说自己只是名义上是她的老爹,感情虽一分也无,但看这孩子这样受罪,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也不便必作,只是装作才醒来一般,喉咙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疲惫之家
  他这一咳,本来屋内先前还有些人窃窃私语,忽的就静了一下,就只闻得还有李三打屁股的‘啪啪’声,以及小孩的哭声。
  郡见那李三儿可是做起事来极其专注之人,旁人听了自己这一声咳,都是愣在那里,个个都是惊恐莫名,有些胆子稍小的已经是摆好了姿势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她还在那里打得不亦乐乎。
  少郡只得再咳了几声,不过这次就稍稍加大了音量,这一声是清清脆脆,不多不少,刚好在场的人是每一个都听见了。
  只见屋内下十人都是在万分之一秒内,仿佛听到了人散的时候有‘哗啦’的一声,在场的人就散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了三人。
  一是莫问,莫问不是不想,只见他站在那里倒是稳如磐石,下身的两条腿却犹如筛糠一般,打颤不停,是想跑却没了力气。
  另两人自然就是李三儿和正在挨揍的梓晨,李三儿嘴巴张大面无表情,已经是吓得三魂已去了两魂,七魄丢了六魄,本来手上是提着那小妮子的,直接手上一松,就将那小妮子脸朝下扔在地下,直接接摔了个嘴啃泥。
  李三直“咚“的跪到了地上,三伏九叩的道:”郡哥儿啊,你可不要折杀我啊,你这去了就安心的去吧,梓晨这小妮子我可没打她啊,你是知道的,她平素好动,刚才不小心跌了跤,我在给她扑身上的灰啊,……。”
  少郡听话,几乎要晕死过去,心道:“这反应也太快了吧。”把人打得呼天抢地的,居然也能说成是帮着扑身上的灰,自愧不如。”
  又看那李三儿在打上又是作辑又是磕头,脸上是涕泪横流,那头一磕下去,又是沾了一脸一灰,就磕了那么几下,不一会儿脸上就成了个大花脸,她本来长得又极戏剧,这下配上这幅尊容,少郡一时就稳不住了直接“扑哧”笑了出来。
  莫问李三他一笑,又楞了一下,有些回过神来,心道:“这诈尸还会笑得,没听说过啊,难不成这小子根本没死,刚才是弄错了。”
  少郡才要再吓这两个家伙一下子,耳边听得一阵一稚嫩童音边跳边叫;爹,你可醒了。爹,你可醒了。
  那人面无表情,冷冷地道;鹦哥儿,你竟醒了脸上却闪过一丝怅然之色,直如死了爹娘般难看。
  旁边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只听见一稚嫩童音边跳边叫;爹,你可醒了。爹,你可醒了。
  少郡听了这话,已知无法再装下去了,再装骗小孩子,吓着了也不好。
  头觅向声音来处,只见炕边扒了两只脏手,一个小脑袋在那里忽上忽下,偶尔看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从炕下冒出来,扎着两个小辫,却是个脸圆嘟嘟又脏兮兮的小女孩。
  看到自己前世的女儿这般德性,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再看看旁边这位那,估计就是等了自己死就要谋夺家产之类的,不过看这光景,那里还有什么可以谋夺的。
  不过这小孩以后日子就难过了。我们这位没别的好,就是想象力丰富又兼爱心泛滥。想着这小女孩以后又是挨打垒是挨饿,心里一酸,挤了几滴猫尿。
  又怕被人看见,闭了眼睛,假装睡觉,心里却在暗暗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心道:“这一男一女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要想个办法将他们治服帖了,不然以后说不定随时在自己头上拉屎,屙尿的,到时不免日子难过。”
  先说李三儿本自狐疑,又见小梓晨在那里跳啊跳的,躺在床上先前如死了般的这位,刚这小妮子在那里叫爹爹个不停,明明就见他眼神闪烁,这时候却又闭上了眼睛,心里已明了。
  才是被少郡给耍了,但也不好发作,先前自己也是理亏在先,当他的面打了他的女儿,于是场面就颇尴尬,也不言语,就呆呆的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起来。
  莫问是个成了精的人如何看不出来少郡全然没事,他本反应极快,先前心里、本来是七上八下,怕少郡化了冤鬼找他索命,现在既然已知道少郡是人不是鬼,自然又恢复了一些道貌岸然的架势。
  莫问面无表情,冷冷地道;鹦哥儿,你竟醒了脸上却闪过一丝怅然之色,直如死了爹娘般难看。又听那獐头鼠目之人道:“你既醒了,就先吃些东西。”又嗫嚅道:”我已与亲戚商量好了,把梓晨送与王大财主家,想来你虽不愿,总好。。。。”
  听到这里,敢情这些家伙等着自己挂掉就要买卖人口,心道:“要是现在就死了,这些家伙将这小孩子卖掉也还不一错,至少自己少了一个累赘。
  那脏兮兮的小孩端着一个破碗过来了。那碗破的,就像长城的城墙一样,全是缺口。里面装着几个煮熟了的大蕃薯,上面还是泥,显是没洗净。
  那小孩子道:”爹你几天没吃饭了,吃这个吧。”有些事就是这样无论你是什么铁石心肠,转性就在这一念之间,少郡又打量了这小孩子,身上要、破棉袄都是补丁补丁打补丁,没有一处不是窟窿,头上扎着两个脏兮兮的小辫,一张圆圆的胖脸却是颇讨人喜欢,更兼一又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手上端的这个破碗,都透露出一种浓浓的依恋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父亲的情景,
  再看看我们隔壁这位手上硕大的玉扳指,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士可忍孰不可忍,何况是遇上了我们这位爱心泛滥的兄弟。
  心头无名火起。正强自压着只见旁边獐头鼠目之人道:“少郡啊,送去王大财主家总好过送去还玉楼。”敢情还发了善心,卖人也得讲求地方不是。
  听了这话,先是一股郁结之气堵在心里,那气是上下乱撞,找不到地方出去,少郡道:“送与王大财主家又是何如?”
  说话得时候从来是不会少了多嘴的女人,那鸡婆李三也不待莫问答话道:“这何其不好的,那王大财主你知道的,虽长得是肥头大耳,不过在本地向来有些贤名,若是以后将梓晨送去他家,断比呆在这个破地方好,你看你这房子四处漏风,莫不要平时把他冻坏了,现在你既醒了,这事且还要商议,不过我看也不需再多思量了,就是这个门路,于你自己也好些。”
  少郡面上带笑,他是在冷笑,有时候人的情绪真正不会为了外在的琐事所干扰,少郡现在确实非常生气,如果说这些所谓的亲戚在自己假死之时,要强行将这小妇卖与人为奴让自己不岔的话,那么他现在的火已经如火山将突出地壳,只是这火却不是因为这卖女而引起的。
  你对一件事情已经非常生气了,而且造成你生气的人在明明知道你为什么生气的时候,还不知道收敛,而且他还要继续的将让你生气的事继续往你最厌恶的方向发展,你的火山是不是就会暴发呢,
  然后莫问终于说出了那将火山口挖开的一句话,莫问仍是心平气和的道,而且他说这句话的口气好似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莫问道:“我也是是这个主意……。“
  于是少郡暴起,一手抢过破碗,劈头盖脸的扔将过去,怒道:“给我滚出去。”
  什么叫抱头鼠窜,总算见识了一番,那两人一人头上顶着个蕃薯,边跑边叫:“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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