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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沈伟忠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理解我!
  沈伟忠这样想,证明他是属于自己的。对晓晓的思念使沈伟忠感觉可怜起来,他的忧愁,压抑,犹豫,烦躁,都是来源晓晓这个美梦。
  沈伟忠望着窗外,梅雨过后,气温一下彪升到三十六度,空气在地面上颤抖。对面的整幢房子赤裸裸地在阳光下烘烤,看着覆盖着那幢房子的光芒,沈伟忠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幸运,可以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这一切的物质,都是灰色的,他宁愿同晓晓一起站在烈日下,接受烈日的洗礼。他的师傅正坐在他对面,翻看着这一季度的货物进出盘点的资料。这一季度是淡季,而很快就进入到旺季了,师傅希望沈伟忠能在进入旺季之前,把很多东西都学会,因此,他经常敦促沈伟忠看这看那,很多事情,都让沈伟忠独自去做,自己只是稍微顾牢点。师傅对沈伟忠很关心,很大原因是因为师傅是他爸爸的朋友,沈伟忠也感谢师傅对他的关心,可他总是开心不起来,他的心事,害怕跟任何人讲,也不能对任何人讲出来,他唯一能诉说的对象,就是自己和晓晓,仿佛自己现在变成了现实,而晓晓成为了理想,这些心事,只能和晓晓一个人讲。
  他的远方,有整个理想世界,在等着他!
  厂里的女文员对沈伟忠很好,她是个长相一般的女孩子,脸袋有点消瘦,但也对得起大众,眉毛稀疏,眼睛挺漂亮,微笑的时候让人舒服,这大概是所有的微笑都是能让人舒服的缘故。她身材和晓晓差不多,经常穿一双粉红色中根凉鞋。
  女文员是江苏人,在沈伟忠一开始进厂的时候,还只是偶尔能看见她,即使看见了,也当陌生人似的走过,他更是不会转过头,去看看这个姑娘的背影,他对她没兴趣,她相貌平常,没什么特殊气质。可是,后来见面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竟然能在货舱里也能瞧见她。
  她对他微微一笑,却走开了。沈伟忠想,她是个腼腆的姑娘呢!每次见到她,总不会出现见到晓晓的时候那种快乐和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那姑娘此刻对于沈伟忠来说,只是一个女性。但只要和女性在一起,总会给人的心灵带来一丝轻松。
  那姑娘时刻在为自己制造和沈伟忠见面的机会,即使只是见面,一秒钟地看着对方,她总是欲言又止,一笑而过。沈伟忠身上有一种叫气质的东西,是那种高贵的女人经常扮演的东西,可沈伟忠,并不知道自己有这种东西,也从不造作装饰,只是自然流露出来,这更让那姑娘喜欢。
  一天,那姑娘来到沈伟忠的办公室。沈伟忠见她站在门口,有点惊讶。姑娘先是看着沈伟忠,然后再对着师傅说:“余师傅,请你把上个月的货物进出登记和仓库里的存货登记交给我。”
  余师傅支使了沈伟忠,沈伟忠整理了一下,交到姑娘手里,说:“这是六月份的进出登记,这是仓库里存货登记。”
  “谢谢!”说完,那姑娘就走了。
  这是沈伟忠第一次听到姑娘的声音,似鸟叫婉转动听,声音细腻。女性的声音确实有那么一种魔力!
  余师傅微笑地说:“她对我可从没有说过谢谢哦!”
  “跟你太熟了嘛”沈伟忠说。
  “这个姑娘怎么样?”余师傅打趣地说道。
  “很好啊!”
  “她叫杨阳,我们都叫她小阳,今年二十三岁,还没男朋友呢,要不要师傅帮你介绍呀!”
  “余师傅,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是开玩笑呢?她是一个好姑娘呀!”
  “不用啦!”沈伟忠说。
  好姑娘!晓晓不也是个好姑娘吗!这个叫杨阳的姑娘,给沈伟忠的感觉只是亲切随和,并不能使沈伟忠感到幸福憧憬,而且,沈伟忠觉得她存在太真实了,刚才,她就在自己面前,而那声谢谢,也是响在自己耳边,很近,近的让人觉得平常,不能给自己一点情觉上的感触,让自己的心灵悸动。而晓晓,她的声音,心跳,都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源自心灵的某个角落,晓晓在沈伟忠身边,沈伟忠会对晓晓的美丽充满遐想,能让自己投入到纯纯地感动之中。
  师傅的微笑充满会意,在这里,师傅,叫杨阳的姑娘,父亲,母亲,还有很多物质,都存在的这么真实,他心里却有一个遥远的她在呼喊,而恰恰是这遥远的呼喊,能抓住沈伟忠的灵魂,让他的心里不安。
  “伟忠,是不是你有女朋友啦?”余师傅笑着询问。
  沈伟忠心头一急,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他想承认有晓晓这个人,可这个人能让他们认可吗?这个似梦幻的姑娘,他们这些现实里的人能认可吗?沈伟忠感到说出来有点为难,因为他们是不可能理解一个看不见的事物存在的,因此,沈伟忠的回答是:没有!
  “是不好意思吧?没关系,师傅帮你介绍啊。”
  “不用啦!余师傅。”
  “人家也23岁了,估计只要我说下就行了。”
  “真的不用了,余师傅,别拿我开玩笑了。”沈伟忠略略有些尴尬。他心中也觉得愧对晓晓,刚才那回答,使沈伟忠心里出现一种难以原谅自己的愧疚,为什么在师傅面前不敢说出来呢?他又不是觊觎杨阳这个姑娘,他内心真挚的感情,也没有过脚踏两条船的想法,他也不想欺骗余师傅,可是,为什么他的回答是没有呢!就暂且就把晓晓放在心里吧。
  这里是个干巴巴的没有感动的世界,把晓晓这个爱慕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理解的,会马上因为干涸而枯萎,美丽的花骨朵会马上夭折,就让晓晓暂且生存在沈伟忠心灵的襁褓之中吧。
  此刻,也不能否认杨阳这个姑娘确实也在沈伟忠心里思虑过片刻,但他是带着一种排斥的心理去思考她的,即使杨阳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会接受她。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沈伟忠又和杨阳相遇了,那是在大门口,杨阳撑着一把伞,暑气太重,太阳夕下时的余光还是能使人皮肤热辣辣的。
  “下班啦?”杨阳说。
  “恩!”
  “晚上可能有货到,已经通知你了吧?”杨阳直勾勾盯着沈伟忠的眼睛。
  “恩!余师傅已经跟我说了,这样,晚上可能还要加班呢!”
  “以后忙起来经常是这样的,有时候,货物是在半夜的时候到的,因此很麻烦。”
  “没办法啊,工作啊!”沈伟忠说。
  “有什么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杨阳说。
  “恩!”
  “拜拜。”
  “拜拜。”
  就这样,他们一个往走,一个往右,谁也没有回过头来看看对方的背影。
  沈伟忠对刚才那些对话并没有在意,即使这是和杨阳第一次对话,那对话是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愉快的水分。但奇怪的一点是,沈伟忠经常拿这个女孩子的出现和晓晓做对比,就像鲜花需要叶子衬托一样,这个姑娘让他更加想念晓晓了。
  夜晚,果然来货物了,余师傅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沈伟忠来到厂里,看到一辆大卡车停在厂后面进货的卷闸门边,司机在保安室里和保安在聊天,等着沈伟忠。
  余师傅没来,货物登记清点接收的事情,沈伟忠也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因此他也很熟悉。可是,卸货的时候,杨阳却出现了,沈伟忠看见杨阳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惊讶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来啦?”
  杨阳穿的很好看,穿着一件吊带红色连衣裙,腰间系了一条白色腰带,群摆至小腿处,露出下面一段漂亮的小腿,脚上穿着白天的凉鞋。沈伟忠竟然连她的脚指头都看了一遍,脚指头短短地,每个脚指头由长到短排列下来,似一段美丽的弧线,不过,小脚趾几乎淹没在凉鞋里。他发现杨阳的肩膀也很好看,在夜间更加抚媚,一对圆润的肩膀,沈伟忠曾经抓着晓晓的也正是这样一对肩膀,让这样一对肩膀靠在自己怀里,还有那段洁白的脖子,可是,此刻,这副肩膀已经换到另一个姑娘身上,脖子也已经在另一对肩膀中央。这个姑娘徒然间让沈伟忠的思绪飘向远方。
  杨阳的脸上很干净,没有化任何妆,眼睛很精神。而她似乎很愿意这样让沈伟忠打量。
  “是余师傅叫我来的,他说他离厂远,所以就不不来了,今天货多,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叫我过来帮帮你。”
  “是吗!余师傅可真是的,我一个人就够啦,还麻烦你!”沈伟忠忽然想,余师傅不会是另有深意吧。
  “没,一点都不麻烦,以前我也经常帮余师傅的。”
  “你刚才已经睡了吧?”
  “恩!”
  “这就更加不好意思啦!”
  “说了没什么。拿来,我会的,我帮你记录数量。”杨阳从沈伟忠手里拿过笔和纸,记录了起来。
  工人正在卸货,是几种不同的布料,沈伟忠指挥着他们该放在什么位置,杨阳认真的做着记录。
  “你叫杨阳吗?”沈伟忠像确定般询问。
  “是啊。”杨阳对着沈伟忠微微一笑,“是余师傅告诉你的吧?”
  “恩!下午你来拿资料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自然,沈伟忠没有说余师傅做介绍的事情,这在沈伟忠认为,师傅应该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叫沈伟忠。”
  “也是余师傅告诉你的吧?”
  这样算是他们的相互介绍了吧。杨阳停顿了一下,忽然惊叫一声,“呀,我记不得自己记录到哪里了,这下糟糕啦。尽顾着和你说话了。”
  “忘了吗?那就只能再数一次喽,先别记了,你把9727号的货物数一下吧。”
  “恩!”
  杨阳走到货堆边,认真地数了起来,一会蹲下,一会站起。如果杨阳没来的话,大概沈伟忠有的忙了,而且,杨阳的出现,使的仓库里并不是那么单调。
  此刻,杨阳专注地数着货,她的手指几乎是在每一卷布料上都抚摩过。沈伟忠竟然无意识地欣赏起杨阳的手来,他们距离大约四米,杨阳的手在灯光下,纯粹是一段洁白的手臂,那段手臂是真实的,它没有那种把沈伟忠拉进深渊地地方的力量,拉进一个充满感动和幻想的地方,这就是杨阳的手和晓晓的手不同的地方,但如果是用肉眼,大概是不会发现这一丝在心灵上的不同。
  有一点是沈伟忠承认但是忽略欣赏的,就是杨阳的手非常漂亮,手指修长,透明的指甲泛着红颜,甚至比晓晓的手要漂亮很多倍,那是只柔软的手,手指在抚过卷布的时候,向后弯曲。
  如果晓晓在身边多好,如果那姑娘换做是晓晓多好,相信这个仓库大概会变成最可爱的天堂,可是,恰恰在仓库里帮助沈伟忠点货的是叫杨阳的女子,这个真实存在的姑娘,让沈伟忠想起了遥远的晓晓,他曾经和晓晓很近,可现在,他们被现实分开了,仓库里,只有一个叫杨阳的真实的姑娘。
  杨阳点完后,在纸上做了记录,有开始清点另一种货号。
  整整一集装箱的货物,是从上海浦东运过来的,由于天气太热,仓库里显的有点闷,工人歇息了几次才全部把货物搬了下来,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
  核对好数量后,沈伟忠签了字,整个仓库里只剩下沈伟忠和杨阳两个人。
  “这么乱,都十二点了,只有明天叫员工帮忙整理了!”沈伟忠看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参差不齐地放着,甚至把一些过道都堵塞起来了。
  “都怪我一开始没记录好了!”
  “怎么能怪你呢!工人在卸货的时候,只是把这当作从车子丢到仓库的任务,才会放的这么凌乱。”沈伟忠叹了口起,将脚边挡住他的一卷布移开后,说:“看来明天要给余师傅训了。”
  “这也要说吗?明天搬一下不就行了。”杨阳关心地说。
  “当然要说了,每一批货物,在到达后,就应该及时整理好,要整理好后,才能回去,如果在没整理好,又来了第二批货物,不就会弄混淆了吗!这批货堆积这么乱,明天早上一定要给余师傅说了。况且,如果明天厂领导看到了仓库管理这么乱,不批斗我们才怪呢!”
  “那我们还是整理一下吧。”杨阳说着,就般起了身边的一卷布,整齐地放在另一卷布上面。布卷在直立后和杨阳差不多高,而她只是个女孩子,所以花了很大力气才搬了上去。沈伟忠忽然在杨阳身上发现一种美德,她是个认真做事情的姑娘!
  “不用啦,杨阳,现在都这么晚了,而且只有我们俩人,要搬到什么时候呀,明天还要上班,今晚的货这么多,即使是乱了点,余师傅也会体谅的,只有等到明天,我和余师傅一起整理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沈伟忠检查好防盗门后,关了灯,出厂的时候,他们发现门卫室的保安一个在看书,一个扒在桌上呼呼大睡,睡觉的那个就不去说了,看书的那个保安竟然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发现。
  “哇,这样子都可以啊!”沈伟忠在出了厂后,对杨阳说。
  “这有什么呀,以后你就习惯啦,他们经常睡觉的!”
  “没有人说他们吗?”
  “谁会和他们过不去呀,对员工来说,保安睡觉不是更好的事情吗!领导在半夜的时候又不会来。”
  “这些保安是厂里自己招的吗?”
  “听说是派出所的保安吧,保安才换了没多久,以前的保安是物业公司的,一批批地换,就没换到过一批好的。”
  “是吗!”
  “恩!前一批更过分了,晚上经常就不见人了,我们加班下班后,前脚走出,后脚他们也不见了,有几次晚上来货,硬是没人开厂门,打电话去物业公司,辗转几个回合,才看见保安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在附近网吧上网去了,在保安室的桌子上,竟然还放着一张纸条:本人稍有点事,马上回来,请拨打什么什么电话,速回!当时余师傅气的直砸桌子,痛骂了那保安,可那保安竟然和余师傅吵起来,一点都不给余师傅面子,甩下帽子就走人了。我还清楚的记得他说的:像豆腐渣这么点工资,谁稀罕。没过几天,就换了一批保安。可还不是那样!”
  “厂里给他们多少工资一个月啊?”
  “厂里大概给他们是一千五百一个月。”
  “那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的,一千五百是给他们物业公司的,厂里和物业公司签了合同,是三万六千半年,物业公司给了四个保安。可物业公司,在这些保安身上,扣除养老保险什么的,一个月才给八百。”
  “怎么公司发到他们手里就只有八百了?”
  “是啊!”
  “难怪他们不尽心了!一分钱,一分力呀!”
  “恩!”
  “那厂里为什么自己不招呢?”
  “大概是怕厂里出了什么事情,少了什么,没人担责任吧,和物业公司签定的合同上,是有关失职引起的损失赔偿问题的!这些我也不大懂。”
  “不管怎么说,晚上上班还是挺辛苦的!你累了吧?”沈伟忠问杨阳。
  “不累啊!就是有点饿啦!”杨阳微微一笑。
  “那我请你吃夜宵吧,前面有个兰州拉面的店铺,我们去吃点吧!”
  “恩!”
  此刻,沈伟忠同杨阳并肩走着,即使是在夜空下,杨阳在沈伟忠眼里,也只是过于真实的一个姑娘,因为太真实了,所以不能引起沈伟忠心底的一丝波澜。
  周围的小商铺都关门了,拉面店铺在深夜的街边显的格外耀眼。一对夫妻招呼着客人,丈夫利索地削着面团。
  店铺虽小,但很干净,沈伟忠坐在杨阳对面,自己也没发觉正直直地望着杨阳,他的心思其实是飘到了遥远地杭州。
  杨阳以为沈伟忠在端详自己,眼睛偶尔会避过沈伟忠的视线,低垂下来。杨阳并没有发现沈伟忠现在正想着另一个姑娘,大胆地把沈伟忠那充满甜蜜的眼神惧为己有。杨阳挺喜欢沈伟忠的,沈伟忠高大,英俊,站着的时候笔直笔直的,走路风度翩翩,一股书卷气味,沈伟忠虽然在学校没受过良好教育,但这股气味是天生的,来自与他天生的清秀。杨阳心中有个意愿,就是同沈伟忠交往。
  杨阳一个手撑着下巴,肘部支着膝盖,对着沈伟忠微微一笑。
  有一点在沈伟忠心里是非常肯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会让他想念起晓晓。他总是在心里把这个姑娘同晓晓做着对比。
  她没有晓晓美丽,她没有晓晓清秀,她身上没有晓晓的气质,她没有晓晓的微笑,她的手,没有使沈伟忠想去抓的冲动,她的身体,也没有想拥抱的妄想,这是因为,杨阳不是晓晓,他爱晓晓。
  杨阳的微笑,即便是甜美的,也总不能使沈伟忠的心里觉得幸福。
  ——为什么在她身边,我没有那种美妙如梦幻的感觉呢?不能使的我充满美的遐想和追求呢!
  沈伟忠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思考起这点来!他看见杨阳的一只手,平放在桌子上,因为对过去使他沉醉的晓晓的那只手的向往,竟然端起了杨阳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仔细地看了看!沈伟忠自己也不明白,因为杨阳的手使他联想到晓晓的手,竟然又在忘记一切的情况下,端起了杨阳的手。这是只温暖的手,柔软,手指修长,他只沉浸在对这只手的端详之中,并没有看见杨阳此时的反映。
  杨阳的手在刹那间充满幻觉,而这份幻觉,使沈伟忠思念起晓晓的手来,忘记了自己手中的却是杨阳的手。
  这份刹那间的错觉只出现了片刻,在杨阳从沈伟忠手里收回手的时候,沈伟忠才意识到自己的卤莽。而杨阳的脸,已经是非常尴尬的。
  “对不起!”沈伟忠羞愧地说,并且不挺地挠着后脑勺。
  杨阳没说话,低着头。并且把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下,杨阳的双手相互抓着。
  沈伟忠因为刚才卤莽的举动,使的自己同杨阳处于一种尴尬之中。随即,杨阳又把手从桌子下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多么真实的一只手!沈伟忠感叹!他回忆起刚才对那只手的观察,关节,皮肤,都是那么真实,那只手只让沈伟忠想念起了晓晓。这是杨阳的手,不是从遥远而不可触摸的远方伸过来的一只手臂,它的主人是眼前的真实的姑娘。
  ——为什么在她身边,我没有那种美妙如梦幻的感觉呢?不能使的我充满美的遐想和追求呢!——为什么没有使我像过去奋不顾身地追求晓晓那样有冲动去追求杨阳呢!
  沈伟忠又思虑,最后,他明白——因为自己不能对她产生追求的欲望。
  越真实的东西,越不能使人产生联想!
  杨阳吃东西的姿态,她的手指的运用,都算合适,含有女性特有的柔媚,他竟然惊奇地发现,她同晓晓一样,爱吃辣。
  吃过夜宵后,因为天黑,已经是一点多了,作为一个男人,有责任将杨阳送回家,他本想打的士送她回去,可杨阳说走过去也很快的,因此,他步行送她回去了,之后又一个人若有所思地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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