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忠仿佛看到了被晓晓拒绝的场面,尴尬地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说:“伟忠哥哥,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最好的哥哥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哦!绝对不能这样!这样我会死的!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不可能的!这是一把刀啊!晓晓拿出她的刀,一把将我和她之间千丝万屡的美妙联系给斩断了。
一副美好的画面又出现在他脑海里!晓晓在听了之后,依偎过来,紧紧地靠着他,他的手握着晓晓的手,温暖而柔软。
沈伟忠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他用力甩甩自己的手。他打定主义,一定要在晓晓重新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对晓晓说明自己的心意,哪怕是被拒绝了!
他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晓晓正坐在凳子上,望着湖水出神,水面上阳光颤动,风胆大的轻抚着她。
多么另人心醉的姑娘呀,西湖是因为有你才美还是你因为西湖才漂亮呢!晓晓仿佛是属于西湖的神话里的仙女,西湖所有的美和灵气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沈伟忠坐下来,这一次,他坐的很靠近晓晓,将酷儿递给她。
——我不是已经坐在她身边了么!已经靠的很近了!我要说了!我可真要说了。死就死了。
可话到了他嘴边,他才忽然意识到这样实在太冒险啦!
——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她啊!怎么可以呢!她也一定不会相信我对她是真心的吧?伊玛尔娜这么漂亮,她一定会认为我是垂涎她的美色才说的!我才第二次和她相见,这怎么能叫人相信呢!算了,还是不说了好,留着这个机会到将来更成熟的时候吧,相信以后每一次见面都会增加表白这话的分量吧,等到分量够了的时候,这话才有它的力量啊!
他刚才自我激发的所有勇气就这样又被锁起来了。这样,他真的就像死了一回。
晓晓并没有察觉沈伟忠内心那场激烈的战斗,在她看来,沈伟忠是个非常安分的男孩子,不过,即使没察觉他那场可怜西西的毫无意义可言的战斗,最不敏感的人也能感受到沈伟忠似乎心事凝重。晓晓水汪汪地眼睛望着沈伟忠,说:“伟忠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啊?刚才不是说好了不想这个的么。”
“没有啦!”沈伟忠到了这紧急关头,始终没说出来,看了看晓晓的手,吞了口唾沫,他干脆瞬间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话锋一转,说“晓晓,过完年我也来杭州找工作。”
晓晓兴奋地叫好,“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沈伟忠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晓晓,他的嘴唇是对着晓晓的眼睛说的。
“那当然好啊!我想都不曾想到伟忠哥哥会来杭州找工作!你以前不是说上班没用的么!你不是说过要开店啊什么的吗?”
“也不能说是上班没用,只是从我所向往的角度上来说,上班是不能满足我的吧。”沈伟忠认真的说。
“我不明白!什么叫你所向往的角度来说呢?什么叫你的满足呢?”晓晓疑惑地问。
“哎呀,说不清楚啦。不过我还是决定明年来杭州找工作吧!还有几个礼拜就过年了。”
“那你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对于这个问题,沈伟忠自己也说不出个答案来,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答案,只是哪个好就做哪个,他没有什么特长,因此不能从特长方面去考虑找工作的意向,也没有什么爱好,也就不能从爱好方面去考虑。他还真是一张彻底的白纸,白的一尘不染。面对这个社会,他就像是太平洋当中的一束,全无方向。最简单的从他的能力上去找吧,他有多少能耐呢?这一点别人比他清楚,他自恋的想法总认为自己是大有才能的,这份才能是蕴藏在他心底的,既不是知识,也不是真正的才能,恰恰倾向于运气。在这里,且不去议论沈伟忠的大才,因为他还没确实的工作过,虽然追究他的过去,我们可以找到关于他在办证中心工作过一年,而且管理的很好!我们就当他是个有大才的人,因为他的内心真的是有很大的梦想和抱负。
“不知道!”沈伟忠无奈地说,“到时候我可以叫我哥哥帮我找,他在杭州工作了很多年了,混的挺好的,相信这应该不会太难吧。”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因为倒时候就可以经常看到伟忠哥哥了,不是么!”
殊不知沈伟忠的杭州之梦整个中心都在晓晓身上,这个来自内地的云南姑娘,这个名叫伊玛娜的漂亮姑娘,这个左右着沈伟忠千丝万绪的姑娘。
他不好意思说这全都是为了她,只是朝晓晓美美的笑了一下。
他们沿着岸堤走着,当沈伟忠打消了表白的念头,倒也惬意起来。他们观赏风景,闲聊瞎侃,正好瞧见一个僧人和一个尼姑并排走过,便在晓晓面前数落起来,诉说和尚的风流与尼姑的不洁,只听的晓晓呵呵地笑。
“那你的虎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啊?”沈伟忠看到晓晓微笑的时候,上扬的嘴唇总会露出一对虎牙。
“我十六岁的时候,它还是牙儿呢,可很快就长成了,害我嘴唇都合不上,萧雅姐姐说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嘴唇会慢慢张开,总留着一条呼吸的缝隙儿,这是一对讨厌的牙齿,看上去是不是很可怕?”
“才不是可怕,是可爱,我想要都要不来这么一对牙齿。”
“我看过医生的,可医生说这不能拔,拔了也许会弄巧成拙。”
“拔掉了多可惜呀。”
“是呀!有时候我也觉得它们挺可爱的!”晓晓嘻嘻地笑了一下,还故意把它们显露出来,让沈伟忠瞧了个清楚。
“伟忠哥哥,我过年不回去了。”晓晓说。
“不回去了吗?那也好啊!”沈伟忠心里窃喜,他最害怕的一点就是晓晓过年的时候就一去不回头,当时晓晓说这话的时候,确实给这位敏感的大人物当头一棒,不管她喜不喜欢他,不管向他妄想的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只要他能见到她,就会觉得开心。
“我不想回去,这样连车费都省下了,寄回家里去作为父母的过年的礼物吧。回去也没什么,来来去去,不是多折腾自己么。”说话的时候,晓晓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伟忠,她的眼神是一个谜,眼神里燃烧的热切的物质在这个自我敏感的大人物眼里反到不明白了,这又证明了他白纸的可靠性,对女孩子的心里也一无所知。
真无法想象这个社会还怎么能培养出这么洁白的人!这不能说是出淤泥而不染,因为他根本就没在淤泥里呆过,只能说他一直生活在云里,没下来地上生活过。他没有接触过什么女性杂志,对于一般的小说也不消一顾,电视剧也不是他的爱,曾沉浸游戏,而沉浸在游戏世界,恰恰是没有这种风花雪月和关于任何对谈情说爱方面的帮助的,游戏世界里看不到一个充满情感的真挚眼神,只有充满杀戮的残酷信念,用各种动机强壮自己杀死对方,游戏世界里培养的是对虚幻一族热烈追求的空虚满足主义者。
即使不明白那样的眼神,可沈伟忠在意的那句“我过年不回去了”是为了他吗?这么说来她是在意他在不回去的!他尽往好的方面去想。
“你回家的话要坐多少时间的火车啊?”
“两天一夜!”
“这么久?”
“还不算呢,坐完火车后,从昆明到丽江,还要做八个多小时的汽车,再坐三个小时的汽车,半小时的三轮车,再步行一个小时的山路,就到我的村寨啦。”晓晓似乎是故意夸张地说,裂开嘴笑着。
沈伟忠不免吓了一跳,那不真是深山野岭,枪都打不着啦。
晓晓接着说:“姐姐也希望我不回去,她让我今年过年的时候去她家和他一起过年!”
“你那萧姐姐?”
“是的!”晓晓说。
沈伟忠扶住栏杆,望着清幽的湖水,一些小鱼游到他的影子下,大概以为沈伟忠会喂食吧,徘徊不去。
“你那萧姐姐是哪里人啊?”
“金华的。”
“她多大了啊?”
晓晓一步上前,凑到沈伟忠身边,调皮地说:“伟忠哥哥似乎对萧姐姐很感兴趣啊。”
“你可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首先呢,伟忠哥哥要知道萧姐姐的样貌,你已经知道她很漂亮了,接着又是年龄,那么接下去就在年龄下判断是否婚嫁,接着再从我口中套出她有对象没有!伟忠哥哥,这样你也太迂回了吧,一个问题和一个问题相隔这么久才问,你累不累啊?还不如一下子审问个清楚,我呢,一定是会帮助伟忠哥哥的,你这还不相信我啊?”晓晓嬉皮笑脸地看着沈伟忠。
这就是女孩子心里的嫉妒吗?谁又能把女人心猜透!沈伟忠顺水推舟地说:“是啊!即使没见过你的萧姐姐,你这么称赞她,我也产生了对她的好感啊!”
“伟忠哥哥的眼睛里在闪光哦!”
“是从你身上折射的吧!你就像是个太阳呢。”
晓晓沉默了一下,望着湖水,忽然说:“我饿了。”
他们在就近一家小饭店里用过餐,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从晓晓身上散发的纯纯的气质不止一次地感动着沈伟忠,她那柔和的动作,静谧的沉思,欢快地微笑,在他心里像微风那样肆意飘散开来。
还是那一段火一般的舌头,还有那红的发紫的嘴唇,多么另人神往!不知道那段舌头在接吻的时候会不会也像火焰一样辣呢?我的舌头是平淡的,没有辣椒的味道,能刺激起她吞食的欲望吗?
晓晓那对乳房可真吸引人啊。沈伟忠不止一次地把视线落在上面,在他心里,不只是干巴巴的两个肉球,而是一种更神秘的更高深莫测的向往和爱护,还有期待!这身体不是男子能抵挡的住的。爱慕!无限止的涨大,膨胀,膨胀,膨胀!在沈伟忠心里,完完全全被爱情与神秘的吸引充满了。欲望,贪求的欲望蠢蠢欲动,然而,连这种欲望都是清澈透明的,因为里面充满了爱。
“我已经疯狂地爱上了晓晓啦!”沈伟忠想,“我一定要等待一个时机,向她诉说!”
在接下去的一整天里,沈伟忠又投入了这种无止境的狂想中,他的思维浮想联翩,蠢蠢欲动,他很吃力地克制自己,又想迅速爆发自己。这就是我们这个敏感的大人物今天全部的任务,把自己折磨的筋疲力尽,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像他那样胡思乱想的人了。他胆量微弱,从没向任何女生有过表白的念头,在这方面也缺乏经验,而这念头的产生是突然的,他害怕被拒绝,他经受不住考验,这可算是他最大的一个优点,不容易出错!
晓晓总像个天使似的在他身边微笑,跳跃,牵动着他的每跟神经,而晓晓的活泼单纯,更加深了沈伟忠难以逾越的心里障碍的苦痛。即使沈伟忠打定主意,今天对晓晓的爱守口如瓶,但他的心情是无法轻松的,正因为他什么都不会,所以他才更会折磨自己。
晓晓的一个举动,都会使沈伟忠对自己说:“我无法克制啦。”他无法克制也克制了一整天,在这股无法克制的心态下,他们走过了苏堤,去了雷峰塔,最后还难以克制的分别。直到分别后,这场战争才因为晓晓的消失而宣告暂时停歇。敏感的大人物才得以喘息和自我反省的机会。
如何自我反省却是沈伟忠最隐秘的事情,我们就无从得知了,不过,他此刻想更多了解晓晓。
第三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