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在身侧几近在颤抖的双拳,暴露了我极度愤怒的情绪,羽墨扫了一眼愤懑不平的我,笑了笑,只是这回再不是冷笑,不带嘲讽,而是大人在面对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时候经常会露出的那种笑容,这无疑让我羞恼。
“你既然知道大家从你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就针对你,那你为什么还毫无防备?这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你既然理直气壮地说出都是一样的交学费这种话,那为什么当时不反击回去,而是任人欺凌,这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你出来了这么久,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没有一个人出来寻找你,那你缩在角落里难过给谁看?”羽墨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我心中泛起了波澜。我明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对,但我却无力反驳。
“我……我……”我尝试着反击,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是的,他其实也没说错,我的一切做法,都是无意义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还没待我说出个所以然,羽墨毫不留情的接着说着:“从你感知危险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防备的意识,就应该想方设法的将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地带,可事实却是你受尽凌辱以后再来找我做无谓的哭诉。情感上,我应当安慰你,理智上我应该接着打击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羽墨的话,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的话让我很难受,就好像是在说我这种人,为了生存就不应该要有任何关于人类的情感,只要想尽办法的让自己安然存活下去就够了。
羽墨看着呆滞的我,留给我一段思考的时间,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我做出反应。
上课的钟声已经响了两声了,我还是一脸茫然地站在羽墨的面前,没能从他所说的话中回过神来。
说到底,我还是没有想明白,即使我率先防备了,我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免受伤害?大家对我的针对是从一开始就有的,我根本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消除,至于那些委屈,哪怕当时我躲过去,事后宋樱怕是也不会放过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我极度的不公的,我想不出能够完全保证自己安然无恙的方法,所以羽墨所说的虽然我无法反驳,但也无法接受。
我以为羽墨会试着安慰我,可这样的结果却让我非常的难受。
非但没有被安慰,反倒是受到了极其严厉的呵斥,我心中原本的寄托,也在此刻荡然无存,上课铃声再次的响起,我却依然沉默,只是眼眸在无形中流露出异样的神色,我想我已经懂得了什么是坚持,而且在我的人身中,这个叫做羽墨的男子也无法真正的走进我的心里。
我知道那些道理,我也知道自己欠缺的是什么,可目前来讲,我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慰,而不是在察觉到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后,只是觉得那是小事,只是觉得我幼稚。
羽墨的话语让我感觉到了绝望,但也在这绝望中诞生了一丝希望,这希望来源于我自己,只要我足够强大,只要我能够掌握自己的人生,将不会再受到这般冷嘲和热讽。
羽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同样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了,刚想出口道歉的时候,我却没有丝毫的在意,蓦然的转过身子,朝着教室的方向踱步走去,孤寂的身影,也是我的心性第一次发生了转折。
教室与操场的距离不算太远,而我在想通了一切后,步伐渐渐的加快,那个老师与宋樱的关系非常亲密,若是迟到的时间过长,她们肯定会找无数的借口,我就算想通了一切,也无济于事,毕竟此刻的我势单力薄,又如何去面对宋樱的咄咄逼人。
我穿着尚未干透的裙子,有些可怜兮兮的走入了教室,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滑稽,而当我步入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纷纷大笑不已,嘲弄的言论和目光,让我却又不自觉的深深低下头。
而坐在我不远处的宋樱更是流露出更加浓郁的嘲讽,那种憎恶和厌烦的神色,让得我心情不由得更加失落。
一个人灰溜溜的坐在角落中,整个人仿若与世界分离,我听不进任何人的话语,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对于那些议论的声音,有了些许免疫。
上课,比我想要的枯燥许多,而这最为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这悲催的命运,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更没有丝毫的依靠,所有的一切都得凭靠我自己。
而且羽墨说的很对,世间的感情其实最为廉价,我不应该将自己的个人情感,完全的投入,该舍去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在学校,更是应该如此。
同学们的冷漠以及老师的无视,让我的心彻底的跌入了谷底,我就算明白了一切道理,在这孤立无援的环境中,还是无法第一时间融入进去,这是我的命,更改不了的宿命。
这一堂课很长,对我而言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始终低着头,始终沉默着,始终在自己的书本上写写画画着一些莫名的图案,我自己都看不懂,但看起来很扭曲,至少体现出我的心里已经越发的开始阴暗了。
我画了一个人,一个如日本姑娘打扮的姑娘,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将这人狠狠的抹除掉了,当下课铃中响起时,我手中的笔已然废弃,而当老师离去之后,那个日本风格打扮的宋樱又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双手叉腰,露出高傲的姿态,嘲弄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了几番,然后饶有兴趣的说道。
“新来的,这就是规矩,我定的规矩,这里也是我说了算。”
她的声音很尖锐,很刺耳,而且异常的极端,这是赤果果的下马威,对我一个新人而言,足够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心情,被一个陌生倒了一身的牛奶,这样的遭遇,让我寝食难安,此刻我对于这个叫做宋樱的女生极其的厌恶,在其话语完毕的时候,我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第二十一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