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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NO.1
  雪街的旁边,也是一条寂静的街道,叫做灯火街。
  或许是因为那里的灯火太闪亮了吧,所以才叫这个名字,可那里好像没有人敢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且我现在也没有再去那个地方。
  因为……那是我最苦涩的回忆。
  国中的时候很流行四句话,大致是说,在对的错的时间遇上对的错的人,会是怎样的局面,大概会很有趣,但是,我在错的时间却遇到了对的人,局面一片混乱。
  好像有五年了吧,那个时候,还那么傻。
  “明,不要走好吗?我求求你……”
  “对不起,小蓝,我必须走,我必须去外国。”
  “那这些……你都不要了吗?”
  “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找到你,只要你的心中被上了锁,我会永远紧握着要是,不会让人打开。”
  “明……”
  ……
  哎呀,怎么又记起来了,怎么又做这个梦了,都已经五年了,早就把他忘干净了,什么要找到我,全是屁话,等了三年,说好了三年后回来,结果呢?害我一次又一次在飞机场等,等了几个月,还不是连鬼影都没有。
  好烦哪,不是说好了不准做这个梦的吗?怎么又做了?明,明。唉,我连他的大名都不知道,这也算是初恋啊,共交往不到一个星期,害我等了三年,最好是永远不要出现,否则我真的有可能控制不住我自己。
  “喂,雪沫,听说灯火街上有个展览,今天晚上去看看嘛?”晓菲一脸无邪的笑了笑,她永远都是那么天真。
  “看吧。”看她这么盛情,我也不好拒绝她了。
  “那现在走吧。”
  “现在?!”拜托,现在才五点啊,那么早去干嘛?又不是很远!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人。”晓菲淘气的冲我吐了吐舌头。
  其实就是想去吃东西!
  等一下,那个人……不是凌海夜吗?另一个人是——尹希彬,又是他们两个,好尴尬,要装作没有看见吗?
  走吧,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上帝爷爷,保佑他们千万没有看见我,可……我又希望他看见我。
  笨蛋,现在还不快走,想这个干什么?
  凌海夜,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位子可曾让我驻扎过,哪怕是曾经,哪怕已是很久远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们是那么了解对方,为对方付出过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
  “你看,这里热闹吧。”
  是挺热闹的,平常连个鬼影都没有,今天却这么多人,看来展览一定很漂亮。
  “对不起。”
  忽然一个人冲过来将我撞翻在地,却又丢下一句话溜了。
  我可怜的小蛮腰啊,都直不起来了。
  我的妈啊,最近运气怎么这么差,三番五次的都被人撞,真应该去庙里求神才行。
  “雪沫,你没事吧?”
  “还好。”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咦,这个东西是那个人留下的,好漂亮啊。”
  东西?什么东西?!
  “……”
  天呐,明!这个东西是我送个明的,双子座的尾戒,上面还刻着“蓝&明”这两个字。
  巧合,一定是巧合,肯定是,现在双子座的尾戒多得是,刻字的也没什么奇怪的。
  “雪沫,给你。”晓菲将尾戒递给了我。
  给我?算了,收就收吧,既然没什么了,那还想什么?!
  “看,展览开始了。”晓菲兴奋不已的拉着我冲到了前面。
  真是挤啊,我都快被压缩了,我的上帝爷爷啊,灯火街怎么弄成这样?
  唉,这展览也不怎么样嘛,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
  “下面要展出的是一件工艺品,叫做‘初恋’。”主持人说道。
  初恋?这个名字听起来好有趣,初恋,是什么工艺品?!
  “哇塞,雪沫,是尾戒,好漂亮的尾戒,好闪啊。”晓菲看上去比看到帅哥还要高兴,两眼发光。
  “尾戒?”
  什么东西?不会是哪一个吧?怎么弄到这里来了?拜托,这里是连尾戒也弄来展览,太穷了吧。
  “这是一位先生托我来展览的,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找到他一直在寻找的初恋女友,所以,这件工艺品的名字就叫‘初恋’。”主持人解释道。
  该不会就是明吧。
  蓝雪沫,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明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看吧。
  “我希望可以找到她。”
  萧!洛!明!莫非那个尾戒……不可能,他的初恋一定是另有他人,老头啊,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因为‘初恋’是很珍贵的,而我也希望可以再见到她,虽然我的初恋才一个星期而已,却让我等了三年,小蓝,你知道吗,我在找你。”
  天呐!!!!
  他……他就是明?慢着慢着,让我慢慢想想,他是明,可是他是翎的哥哥,那么岂不是……
  算了,死不承认,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小蓝。
  “其实,我也有找过你,可是我害怕,害怕你不认识我了,害怕你又有了新的男朋友,害怕你会把我推开,因为那时我们并不懂事,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笨蛋,别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我可真的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的。
  “小蓝,我真的很爱你。”
  唉,可惜……
  “好痴情的人啊,那个女孩真是幸福。”晓菲居然在这个时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什么七的八的,我幸福个头啊。
  那个尾戒……还是还给他吧。
  终于展览结束了,我也不用成为肉饼了,新鲜空气是多么美好啊。
  “萧洛明,你的东西?”我将刚刚捡到的尾戒递给了他。
  “你是小蓝?”他异常激动的望着我。
  误会误会,好像不是,那个是巧合。
  但是好像是的诶。
  “误会,”怎么又说错了,“那只是个巧合而已。”
  “小蓝,我终于找到你了。”他说完紧紧抱住了我。
  我的天啊,我晕,快点松手,不要抱的这么紧阿,我会喘不过气的,大哥,听我把话说完啊。
  “我不是啦。”
  打死也不能承认。
  “那这个……”
  “我……我捡到的,刚刚有一个人丢下的,所以就把它交给你。”对,就这样,千万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小蓝。
  “哦。”他的眼神有些落寞,好像丢了魂一样。
  “没事吧。”我有些关切的问道他。
  “没事。”他失魂落魄的回答道。
  唉,不是我不想啊,我也等了你三年啊,我也想承认我就是小蓝,但是,我现在并不爱你了,而且,你还是萧宇翎的哥哥,让你知道,那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对不起,原来明就是萧洛明,萧洛明就是明。
  NO.2
  “唉——”
  “雪沫,你已经是第十四次叹气了,你没什么吧?”晓菲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望着我。
  唉,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会是他呢?
  上帝爷爷啊,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这么喜欢折腾我,为什么会是他呢?
  “为什么会是他?”我突然一下子大叫了出来。
  我不想活了。
  “蓝雪沫,上课你嚎个什么?”那个被我吓到的老师突如其来的杀到了我面前,把教鞭狠狠的往地上一抽。
  太恐怖的声音了,啧啧啧……
  呜呜呜呜……
  我可怜的小蛮腰啊,站了一下午都弯不下去了,死老师,为什么偏偏要罚站呢?明知道我容易腰酸背疼,这也太过分了吧。
  “叮叮叮……”
  太好了太好了,万岁万岁,终于放学了,太棒了……
  “蓝雪沫,给我留下了大扫除!”
  什么!!!
  我的妈啊,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你这个该死的“十八春”,三十多岁了难怪你嫁不出去,就是因为你嫉妒心太强了,才没人敢要你,我诅咒你这个死老处女,一辈子嫁不出去,哪怕连乞丐也不要你,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死你……
  “喂,蓝雪沫,用不用帮忙?”
  我正扫地扫的好好的,他站在门口,摆出一副欠扁的样子,在我的眼中,酷酷的男生都属于那种爹妈打少了,也是,他的爹妈从来也不怎么管他,可翎为什么就是不一样呢,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就是不一样!!
  “不必。”我冷冷的丢了这两个字。
  死萧洛明,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你,让我等了这么久的乌龟王八蛋。
  “不必这么仇视我,我又没有招你惹你。”他一脸坏坏的样子,眉毛就在眼睛上面不停的跃动。
  真他妈的欠扁!
  怎么又骂人了,蓝雪沫,淑女形象,形象啊。
  “我对你又没什么兴趣,你不必这么敏感。”
  切,谁喜欢你啊,什么人嘛真是。
  我要不是看在翎的面子上,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以泄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等一下,我们去灯火街逛逛好吗?”终于,他没有了刚才的“色诱”,脸上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
  灯火街?!我发誓,这一辈子不去那个地方。
  “不去!”我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说道,泼了他一盆冷水。
  “那算了,本来翎有信要给你的……”他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看了就很生气。
  “好吧。”
  要不是翎,打死我也不去。
  “蓝雪沫,你真的很像一个人。”马上,由刚才的无所谓变得很深沉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去死吧,小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变得这么快,我真的很不习惯。”
  一下子嬉皮笑脸,一下子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好吧,走吧。”我最后只能妥协。
  又是这条街,唉,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又是这呢,怎么到了这呢。
  “给,翎的信。”他马上又恢复了原来嬉皮笑脸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把信递给我。
  雪沫:
  你还好吗?夜还好吗?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吗?你们一定要在一起知道吗?否则就太对不起我了,呵呵。
  这里的天气真是反复无常,前两天还阳光普照的,今天就开始阴雨绵绵了,这里的人都好热情,同学们都很好。前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中国女孩,她的背影好像你,我跑了整整一条街,才追上她,一看,却不是。一位老爷爷笑嘻嘻地说:“小伙子,追女孩不要太心急,否则会把女孩吓跑了。”我当时听了之后都要笑岔了气,原来我比想象中……还要向你。
  雪沫,你快乐吗?你应该会很快乐吧,你一定要快乐,一定要很快乐很快乐。雪沫,要很幸福很幸福才可以,把我的幸福都活出来。
  只要你快乐,我在远方,也会很快乐的。
  萧宇翎
  每次看到翎的信,我都会哭的很伤心很伤心,翎,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么难受呢。
  “别哭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我。
  “谢谢。”
  “你知道吗?灯火街……给我好多回忆。”他陈下头,说道。
  听了之后,我不禁愣住了。
  他看起来,眉宇之间隐透着一股伤感。
  “我与她就在这里相见的,她那时好傻,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乖乖的样子,而我却是那种调皮捣蛋的男生,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却误打误撞相识了……”他的脸上绽开一丝静静的微笑,完全沉浸在过去之中。
  那段记忆对他来说真的那么美好吗?那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是小蓝。
  “对不起。”糟了,怎么忘形了,祸从口出啊。
  他突然猛地回过头来,嘴唇几乎要贴在我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使我大叫一声。
  “啊——”
  太过分了,吻额头代表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该死的臭小子。
  “对……对不起。”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手足无措的望着我,希望可以得到原谅。
  吻额头代表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这怎么可以。
  “你这个臭小子。”太可恶了,我的火气快窜到头顶了,都要冒出来了,在我冒出来之前,你快点从我面前闪开。
  糟了,有个人站在对面,那个那个……站在哪的人……天呐!!!居然是他——凌海夜。
  “轰隆——”
  打什么雷?!别干打雷不下雨,有本事劈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凌海夜,凌海夜!
  泪水不禁像是泉水般的涌了出来,太不争气了,蓝雪沫,你哭什么苦,现在又不是哭的时候。
  怎么办?怎么办!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萧洛明挡了过来,完全挡在我们之间。
  我故意往旁边挪了挪,却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行,不行,不可以……
  “凌海夜!”
  我怎么又泡了过去?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在医院的时候,我不是已经选择了萧宇翎吗。可是,翎……
  “有什么事吗?”他冷冷的盯着我,三秒钟,对视了不到三秒钟,他又收了回去,抬起了头。可是,却又望着我,不正视我的目光。
  “翎……他去英国了。”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明明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吃惊,可是不到0.01秒,马上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他不肯……不肯面对呢?!
  “算了,没事,再见。”我冷冷的说道。
  这六个字,一切都勾销了,仅仅只有六个字,那么多,全部的全部,都一笔勾销了吧。
  即使看着他那冷漠的目光,也不可能再打开这扇心灵的门了,当初是萧洛明锁上的,被他打开了,却又被他锁上了,那么这次,是不是完全再也不会了。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泪水又滴了下来,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脚步声,他离去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小……
  渐渐的,再也听不到了。
  NO.3
  “雪沫,出事了……”子月起喘吁吁的以光速飞奔在我的面前,差点没有摔了个“狗吃屎”。
  “又怎么了?”我冷冷的丢了一句,现在真的没有心情管这么多了啊。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我都要听得不耐烦了。
  “今天……听凌海夜……他们班上的人……说……说……他要去国外……去国外留学……”子月的脸上渗出了汗水,满脸复杂的表情。
  “关我什么事?!”我冷冷的甩了一句,转身走进了教室。
  我会不会很残忍?!本来就是,我总是这么冷酷,一点血性都没有。
  “一个人去吗?还是与尹希彬一起?”
  “自己一个人。”子月好像比我还着急。
  一个人啊,那会不会出什么事?他从来就是一个公子哥,以后到了那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会不会不习惯呢?
  蓝雪沫,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而且,听外面的传言,尹希彬好像与凌海夜分手了。”子月凑到我的耳朵边上轻轻的说道。
  什么?什么!分手了,拜托,一个月还没到呢。
  “尹希彬主动提出来的喂。”子月补充道。
  不可能吧,尹希彬主动提出来的?肯定是弄错了,尹希彬那个小丫头,做梦都想跟凌海夜在一起,她会放手,怎么可能。
  “这是个好机会,去找他啊。”子月显得格外的激动,眼睛瞪的大大的,像个牛蛙一样。
  “算了,回教室吧。”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谁也没有敢往前走一步,我们谁也没有要求过对方。
  为什么一切变成这样了,因为我,还是因为夜?
  好像我们两个谁也逃不了干系,有些时候,就是这样。
  “去找他,去找他,雪沫,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子月更加着急了,汗水不停的冒了出来。
  后悔?!真的会后悔吗?!
  “与其说两个人都痛苦,不如现在做个决定。雪沫,成与不成都在于你自己啊。”
  要么?真的要么?不要,不要。
  “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子月咄咄逼人的说道。
  对,我在害怕什么?
  “快去吧,快去吧,他后天就要走了。”
  后天!后天?!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在灯火街的那一幕。
  他冷若冰霜的眼神,无所谓的语气。
  蓝雪沫,你还要自取其辱吗?还要再次受到他的侮辱吗?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既然如此,那么执着有什么用呢?!
  “算了。”
  对不起了,子月,辜负你的一番好心了。
  放学后,我像是丢了魂一样似的走在街上。
  雪街还是这么清冷啊,好像好久没有来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清清凉凉的,天空中居然还飘下了雪花,一粒,两粒,远远望去好像是天使的羽毛那般闪耀。
  凌海夜,又是他。
  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的陌生呢,我们好像不认识似的。
  他正一步一步朝着我这边走来,刘海挡住了他的目光,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依旧那么潇洒,那么洒脱。
  围绕在他四周的,又是一阵阵的清香,仿佛是天使清纯的气息,即使淡如薄纸,可我依然闻了出来。
  “雪沫。”
  就在要擦肩而去的瞬间,他叫住了我。
  “可以……陪我一下吗?一下下就好。”
  他要离开了吗?如果他开口,我一定会留在他身边,可是……我们都不会开口。
  “恩。好。”我低下头,慢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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