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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NO.1
  医院,医院在哪里?萧宇翎!萧宇翎!
  “雪沫……雪沫……”
  不要,不要,我不要!!
  白色的病床,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雪沫,不要进去。”
  何彦晨为什么挡在我面前,里面的人是谁?谁!
  “雪沫,不要进去……”
  子月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里面那个白白布蒙上的人是谁?不是萧宇翎对吧。
  “雪沫。”
  晓菲?她不会骗我,里面的人一定不会是他,一定不是他。
  “晓菲,里面的人不是萧宇翎对吧?!”
  晓菲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抱着子月一起哭呢?!
  站在窗口的人——凌海夜。
  “凌海夜,你告诉我,里面的人是谁?”
  不要说,千万不要说那个让我熟悉的名字,千万不要。
  “是翎。”
  翎?!萧宇翎!!
  “不,你们都骗我对吧,你们都合起伙来跟我开玩笑,萧宇翎活着,那里面的人不是他……”
  我真希望,萧宇翎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我说,“雪沫,他们在开玩笑,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是,是这样的,萧宇翎躲在一个地方悄悄的看着我,他肯定还在偷笑呢,笑我穿着大水壶唱歌,笑我被他们这种低级的玩笑耍了,笑我每次走路都会摔跤。
  “你们的把戏已经被我揭穿了,赶紧让萧宇翎出来吧,他再不出来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否则我要他请我吃大餐。”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笑?为什么我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他们明明在开玩笑。
  “快点从实招来,一点也不好笑……”
  凌海夜满脸泪痕的转过身,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摇。
  “醒醒吧,雪沫,翎已经不在了。”
  不在?!什么叫不在,他还在,还活着,我能够感觉的到他的存在,他的缓慢的呼吸声,他的深邃的眼神。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萧宇翎,萧宇翎……”
  白布下……是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此刻,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他不是说过永远会保护我的吗?他说过的啊。
  “萧宇翎,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雪沫。”
  萧宇翎,不要啊,不要啊,我们六个人会像原来一样,我们要去泡沫海,要去魔鬼森林,还有,我从来没有听过你们唱歌,你还有你的梦想,你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小姐,我们要将尸体送去冷藏室了。”
  护士推着他走了出门。
  不,不可以,不可以!!他还没有死,没有!!
  “不要,你们不可以带走他。”
  “雪沫,翎已经走了,他永远离开我们了。”
  不会的,他不会的,因为他答应过我,会永远守在我身边的,他不会食言的。
  “他不会离开我的,凌海夜,他不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一定不会。”
  “那么,事实摆在眼前,你也不愿意相信吗?”
  这不是他,一定不是。
  不!是!
  “雪沫,你醒了。”子月好像一直坐在我身边,
  刚刚……是怎么回事?!
  “你在学校晕倒了。”
  晕!晕倒!那么刚刚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了?!
  “萧宇翎呢?”
  子月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在哪里?”我慌张的问道。
  “在急症室。”
  危在旦夕,萧宇翎!
  我猛的冲了出去,不料在门口遇到了凌海夜。
  “凌海夜。”我有些说不出话。
  “走吧,翎现在很需要你。”他冷漠的说道。
  “需要?你错了。凌海夜。”
  “我明白,你已经爱上了他。”
  爱,是爱吗?为什么总觉得不是。
  “我们先去看看吧。”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快点去找到他,找到萧宇翎。
  “我们现在应该都明白了吧。”凌海夜静静的说道。
  我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不,凌海夜,我是爱你的。”我很小声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说,却显得很陌生。一切都很陌生了。
  “错了,你又错了,一切都错了。”他摇了摇头,说道。
  错了吗?一切都错了吗?不是,不,没有错,我一直坚信,我一定是爱凌海夜的,我真的是割舍不了。
  “雪沫,去看翎吧。”
  NO.2
  隔着玻璃,我仍然可以看见他,此刻的他,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前,什么也干不了,眉目之间依旧是那么平坦,看起来他好像是在笑,跟平常一样,笑的那么迷人,什么也没有改变。
  眼泪又流了出来,怎么又哭了,萧宇翎都没有哭,我怎么可以哭呢,他说过,他喜欢微笑的雪沫,他说,雪沫笑起来的样子最可爱了,最迷人了,可为什么我又哭了,对不起,萧宇翎,我真的无法压抑住自己,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不,我都不敢想,眼泪便流了出来,不,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还是会笑给我看的,因为……因为我也喜欢微笑的萧宇翎。
  “雪沫,你其实很爱翎对吧?!”凌海夜背靠着墙,低着头,头发掩盖了他的半边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我很清楚,那不是喜欢。”
  我真的明白吗?我真的清楚吗?
  “其实……我又骗了你。”他缓缓开口说道。
  骗,怎么又是这个字!一听到这个字,我已经有些颤抖了。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是,我要相信他,我一定要相信他,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如果是我害的翎,你还会相信我吗?”他转过身来,一瞬间,我们的目光对上了,可是,他又收了回去。
  不,他一定不会,凌海夜不会的。
  “我相信你,你不会的。”没说一个字,我都会坚定的望着他,祈求他不会说出那些伤害我们的话。
  “错了,全错了。”
  又错了,这回又错在哪里了?!
  “其实翎受伤……也是我们做的,雪沫,你到底明不明白,翎与我永远只会是敌人。”凌海夜满脸愤怒的瞪着我,他现在犹如一头凶猛的猛兽一般,目光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我的心,而他的话,像冰柱一般,一个一个冰冻了我的心。
  “不,我相信你。”
  凌海夜却恢复了平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冷冷的望着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过两个月我与尹希彬订婚,希望你能来。”他转身将一封请柬放在我手上,慢慢的朝着楼梯的尽头走去。
  什么?什么!
  没等我完全会了过来,泪水已经浸湿了那个东西。
  他们两个……要订婚。
  凌海夜,你已经做了决定了吗?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你有过吗?还是,从头到尾,你都是在嘲笑我,笑我是个蠢的不能再蠢的女孩,笑我什么都不懂,笑我一直在一厢情愿。
  我真的是个笨蛋,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子月说过,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会明白,自己的心了,从一开始我就明白,是凌海夜。
  但是又怎么样,我始终是一个大笨蛋。
  萧宇翎,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大笨蛋,一个大傻瓜。
  雪沫,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过了今天,我可能再也不能与你单独相处了。其实,我本来在想,我何必为一个家族的利益放弃那么多,但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结果,就像个泥淖一样,只会越陷越深,我们大家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同一种人,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我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请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他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是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可能马上会醒,可能一天,也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一个月……还可能一辈子。”
  医生的话总是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萧宇翎,为什么你还是昏迷着,你是不是在逃避,还是……你不想见到我?!
  “啪——”萧宇翎的母亲从痛苦之中站了出来,反手给了我一记耳光。
  好痛,脸上好像滚烫滚烫的,火辣辣的疼,我并不记恨你,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错。
  “你这个狐狸精,站在那里干什么,你还不快走,你把翎害成这样,还不够吗?!要不是你,翎就不会出这么多事。”
  此刻在我看来,是一个哀伤悲惨的母亲心中的愤怒,是我害得他,是我……一切都是我。
  “你还不快滚?!”又是一句斥责,源于他的父亲,我应该理解心中他们可能失去自己的儿子的心情。
  但是我不能走,翎,很需要我。
  “伯父,伯母,这一切都不管雪沫,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我有关系。”凌海夜推门而入,“你们不必拿她出气。”
  “是你。”萧宇翎的父亲突然大惊失色,连手中的水杯也掉在了地上。
  “不必这么惊讶,我不是来要那个东西的,你不必害怕。”凌海夜面不改色,冰冷的脸上满是冷漠,“至于那个东西,你要是要有一点良知,就应该还给我父亲。”
  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
  “凌海夜,你拽个什么!”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毛头小子,冲上前揪住凌海夜的衣领。
  “退一边去。”萧父好像有些恼火,“洛明,退一边去。”
  “可爸,那个小子……”说着朝着凌海夜狠狠的瞪了一眼。
  “退一边去!”这次萧父好像是真的发货了,“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不对,所以说,你跟翎成为好朋友的时候,我也不反对,我清楚,翎也清楚,从一开始就是阴谋,我们愿意往里面跳,甚至,我可以以翎的生命跟你赌一把,赌你的仁慈。”
  凌海夜异常的吃惊,“你为什么下了这一步棋?!”
  萧父轻轻的笑了一下,真的跟翎好像,“因为……你与翎的梦想是一样的,你也有你自己的梦,你跟你哥哥不一样。”
  梦想?!只是因为梦想!夜放弃了报仇?!
  夜跟翎有着同样的梦想。
  “可是,又有什么用?!”
  凌海夜闪躲了一下,又拿出他的凶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小子,你跟你哥不同,你的本性就是善良的,而你哥……不是,这一点,我很明白。”萧父好像很胸有成竹一样,“而且,你有的选择。”
  “不,我没得选择,因为……因为……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去……去世?!凌海夜的父亲去世了?!
  “你还会认为……我有的选吗?”
  夜,凌海夜!
  “对不起,”萧父沉重的低下了头,“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从一开始,我与你的父亲,也是朋友,只因为,他知道了那件事,后来,我们……成了敌人。”
  又是一个翎与夜。
  “你的母亲还好吗?”萧父两眼沾满泪水,抬起头深沉的望着夜。
  夜好像极其愤怒,听到萧父问候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那个贵妇,但是夜却努力的压抑住自己,“不要提我的母亲,你对不起她,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而你呢?”
  付出?!付出什么?凌海夜的母亲跟萧宇翎的父亲?!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从一开始,我们两家的恩怨变得越来越深,你母亲之所以会嫁给你父亲,就是为了恨我,可是……”
  “请您自重,您的夫人在这里……”夜似乎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很生气却有没有表现出来。
  “我什么都知道,这些年来,我什么都明。”站在一边的萧母终于说话了,可眼泪却像是喷泉似的涌了出来,哭成了一个泪人。
  “凌海夜,你要报仇,冲我来啊。”又是那个小子冲了出来,他可真是会搅局。
  “退下。”
  结果又被萧父一句话镇压回去。
  “不,我……不想再管你们上一代的恩怨,那个东西……对于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我与翎……永远只会是敌人。”
  “这又是为什么?”
  “我想我们可能真的很像,有同样一个梦想,而且……爱着同一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深震惊了我,我的心里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猛然撞击我。
  夜也是在望着我。
  “雪沫,我想清楚了,我愿意付出一切,换取你的幸福,以前是我太过于执着,不经意之间让你走了,不经意伤害了你……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翎醒不了,我真的愿意把我的命赔上他,补偿他,也补偿你……”
  夜,凌海夜!
  泪水怎么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在这一刻躺在床上的是我……”我哭着说道。
  “你选择了他吗?”
  “不,我没有选择,因为我……是爱你的,我爱你,但是,我真的不要伤害萧宇翎,他为了他承受了太多,我……我不要他再受伤了,我不要他……他再受到伤害……”
  好难受,心里好痛好痛。
  “那么,我,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对你的爱,已经成了对你的伤害了吗?”
  伤害?!不是,不是,不是伤害。
  “夜,凌海夜,爱不是伤害,我们不必去计较谁对谁错,因为这一切是没有什么对错可言的。”
  “是,我明白。”
  他的泪水也流了出来,终于,忍住的眼泪始终要划过脸颊。
  NO.3
  爱情,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是这样的,不必计较谁对谁错,谁付出的多或者少,爱情是两个人的。
  可是当它来的时候,才会明白,爱情……不止包括两个人。
  “雪沫,你……一定要幸福啊。”
  翎……翎醒了,太好了,翎醒了!!
  “翎……你醒了?!”
  当所有人围在他身边,这是否意味着,我要选择了。
  你有理智吗?蓝雪沫,你有理智吗?你的思想?你的逻辑?这些都去了哪里了?
  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爱情不是……因为你要幸福,所以我要放弃你,而是,因为你要幸福,所以我不会放弃你。”我一字一句的对夜说道。
  夜什么也没说,而是抬起了头,忍住眼泪不要它流出来。
  “我愿意留在他身边,因为……他一直在守着我。”
  离翎的病床前,只有几米的距离,可是,好像有整个长城那么长,每一步像是在刀山上一样,任凭尖锐的刀一道一道切割着我的心。
  “雪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幸福。”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一次,又一次,我放弃了离我们只有几厘米的幸福,或许我们就像是两条直线,有一点交点,过后,无限延长,却永远不可能再相遇,错过,是不能再弥补的。
  “别哭了,雪沫。”
  终于在那一刻,我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他感到他在抚摸着我的头,可却永远无法磨平那一道伤疤。
  “现在……追出去……并不晚……”他苍白的面容下有意思微笑,“雪沫,雪沫……你的幸福……是和他……在一起……”
  “翎……”我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快去……去找……你的幸福……”
  他已经与尹希彬订婚了,现在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翎,不要说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雪沫,我又失败了,的确,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因为我的糊涂,而害苦了你,虽然我知道,我什么权利也没有,但是我可以保护你,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保护你,只要看到你的笑脸,一切便也值得了,即使搭上性命,也值得了。
  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
  上个月前,翎已经平安出院了,而今天,因为家族的原因,翎也要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典礼。
  好像有半年了吧!半年前,凌海夜还与林彧冰订婚来着,而半年后的今天,确实与尹希彬……想着想着,泪水不禁又流了下来。
  又是那件金碧辉煌的大厅,想起上次那件大战,还真是有趣。
  “雪沫……”晓菲又溜了进来,“雪沫,今天你的精神不太好诶,要不要休息?!”
  “是啊,雪沫。”子月挽着何彦晨隆重出场了,看不出他们两个这么般配。
  好像又像上一次一样,所有的灯光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又是金童玉女闪亮登场。
  “谢谢各位来宾参加凌海夜先生跟尹希彬小姐的订婚典礼,这门婚礼是凌董事长生前唯一的心愿……”
  凌海夜?!是为了他父亲的遗愿,才跟尹希彬订婚的吗?
  那么一切都是……都错了!
  “下面有请二位交换订婚戒指……”
  交换戒指?!一切都是定居了吗?
  “礼成……”
  “啪啪啪……”
  又是一阵瀑布般的掌声响起,而且周围闪烁着无数耀眼的灯光。
  已经成为了事实。
  天花板上的大吊灯也亮了起来,四周围绕一群小灯,他们也在嘲笑我。
  “蓝雪沫。”
  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我。
  “尹希彬?!”我回过头,看到她那张熟悉而可憎的脸庞。
  “今天我跟夜订婚了,那么从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朋友?可笑,我怎么可能跟你成为朋友?!
  “好。”
  可是,行为始终不听心的指挥啊。
  “恭喜你们。”脸上顿时有千斤重,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么我先走了,雪沫再见。”她笑着朝我挥挥手。
  那个丫头,有时候也挺可爱的,或许当一个女孩吃醋起来的时候,威力不小。连自己的本性也忘记了。
  一切……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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