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最终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任老太爷的坟墓前只剩下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只见她坐在墓碑前,轻轻抚着那结实的碑面,手指偶尔划过那碑面上刻的文字,嘴里却念念有词的嘟囔着些什么。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听见那女人的装扮细致的指甲“刺啦”一声划过那坚硬的碑面,或许是想留下一些恼怒的痕迹,却只见那碑面毫发无损的仍旧无暇,而那疯女人的指甲已经断了,从断甲里渗透出来的丝丝鲜血染上洁白的碑面,随即又被雨冲走。
有路过的旁人看到这一血腥的事件时都不敢接近那里,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疯女人掰断了她自己手上所有的指甲,用着那双流着血的手一定要在任老太爷的墓碑前留下点什么,她拼命的、张牙舞爪的摩擦着碑面,而那被血污染的碑面却总能被及时的雨冲刷干净,旁观的路人也是终于放了心,他想留那个疯女人在原地徒劳挣扎吧。
在那路人走后几分钟,那个披头散发、形象尽失的女人终于抬起自己的头,只见那散乱的头发里隐藏着一张惨白又阴森的脸,那竟然是任玲——任老太爷的亲生女儿。
“任百昌,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你的财产清单不就是都在那个小白眼狼的手里吗,我让你死都死得不得清净,我才是你的亲女儿,气死你了也是你自找的,哈哈哈哈。”
“任百昌,我一定要让杨以安这个小白眼狼把你的遗产心甘情愿的交到我手里,哪怕是在他嘴里紧咬着的我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等着吧,死老头子,永远没有人会知道你的死,其实是活活被我气的。你既然生下我来把我养大,就活该是要欠我一辈子的,总会有一天我要让你亲爱的大外孙匍匐在我的脚下,让他做牛做马的回报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剩余的悚人般的笑声就像是消逝在了风中。
你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吗,你以为这样子这个秘密就没有一个人知晓,就这样子随风而去了吗。
只见任玲的笑声戛然而止,被人从后被扼住咽喉的无助感和痛苦感,铺天满地的向着任玲涌过来,“呜呜呜…”,任玲不觉得是任百昌死了不甘心从坟了跑出来为自己报仇来了。
任玲用了自己最后剩余的力气,想要找到这个死死卡住的她脖子的人到底是谁,却拧不过脖子那传来的紧迫感。
“呵,许又是…一个有心…无胆的…无名小辈”她用着断断续续的词想要激怒自己背后那人。
不知道是激将法起了效果还是只因为她背后的人突然发了善心,突然放松了扼住她咽喉的力量,任她无力地趴在泥泞的土地上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喘气,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这狼狈的一切。
终于等到任玲呼吸匀长一些了,任玲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楚差点掐死自己的人是谁,转头时一惊,竟然是自己看着走了的杨以安又折返回来的,也就是说,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些事情的真相全让杨以安知晓了。
任玲不自觉的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后退了几步,她觉得现在杨以安被恶魔附身一般,面目狰狞的样子实在是可怕,却在听到杨以安接下来说的话时手臂一抖,都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任玲,你杀了人还想要装作平白无故的样子粉饰太平下去吗?你记住,有一句话叫做血债血偿。”
“我还在好奇为什么外公突发心肌梗塞的时候,你们一家五口怎么来得这么及时,你当时还欺骗我说:你尽了全力想要救外公,但是抢救时间已经过去了,你也很抱歉。我差点就相信了你这一番谎话连篇的鬼话,若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外公的墓碑还没有彻底擦拭干净,我又匆忙赶回来。”
“你这弥天大谎岂不是欺骗了所有人,我本可怜你以为你是终于有了孝心,想要和外公好好道个别,我就在旁侧沉默的等着没有多加阻拦”
“呵,却没想到,我的短暂仁慈却让你吐出了事情的真相,在外公的坟墓前如果掐死你了我还嫌脏了外公的坟地,刚刚没掐死你也是念在你生了我的份上,一命抵了一命。”
“你记住,你如果再有任何图谋不轨的想法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了,哪怕是又让我知晓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下一次绝对会让你为外公偿命。”杨以安逼近任玲,盯着任玲想要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一顿的说着最平静又是这世界上最嗜血的话。
大概有十秒的僵持后,任玲的眼睛已经躲闪不及,她颤抖的双臂已经支撑不了她的身子,“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满身满脸的泥泞让杨以安心里的怨恨缓解了一点,杨以安也不再管那女人还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来,转身毫不留恋离开了。
这一整片的地里,真的只就剩下了一个如同长在地里的任玲,那个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着的女人。
第二十八章:真相大白的仇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