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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高考第三天贺文:十年(下)【兄弟向】
  即便再怎么忙碌,只要是王大源的生日,哥哥王小凯还是会提前推掉那一天所有的行程,专程赶回家陪弟弟过生日,蛋糕礼物自然不会少,大源很喜欢那些哥哥送的礼物,都是小凯百忙之中的精挑细选,但他更喜欢站在他面前的王小凯,人能够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王小凯现在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当红巨星了,他的专辑刚发行二十分钟就被抢购一空,他主演的电影也在上映的第一天,就打败了同期的影片夺得冠军,粉丝亲切地称他为凯爷,爷的身边自然少不了女人,所以,王小凯的绯闻从来就没有停过。前天还是某某集团总裁的千金,今天又变成了当红女歌手某某某,王大源不是没有听闻,只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些子虚乌有,根本不值得去在乎,他熟知的王小凯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对了,除了小凯的妈妈。
  不知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事情的巧合,王大源的生日和王妈妈的忌日只相隔三天,也因此,大源又多了两天可以和小凯腻在一起的机会。虽然时隔多年,但大源还是嚷着要小凯陪他睡,王小凯也没有多想,便随了弟弟的意。
  那一天,王小凯二十六岁,王大源十六岁。
  那一晚,王大源侧躺床上,眼镜瞪得大大的,注视着身侧王小凯精致的侧颜,并伸手隔着空气开始描绘那柔和的线条,小凯有所察觉的睁开了双眼,细长的桃花眼注视到了弟弟的动作,便笑问:“怎么了?”
  大源继续着手头描绘的动作,顺着脖颈的弧度,指尖开始向下滑动,他张开口,听不出语气,“哥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噢?”尾音上扬,语气是听得出的调侃,小凯问:“女同学吗?”
  “不是。”
  “那……社团成员?”
  高一的王大源回到了C区,考上了哥哥曾经就读的学校,并加入了王小凯曾经参加的校乐社,凭借独有的薄荷音,一举拿下的社团主唱的地位。大源喜欢唱林俊杰的歌,喜欢那首《会有那么一天》,喜欢那句“因为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牵着手在草原,听,鸟儿歌唱的声音,听我说声我爱你”。他也喜欢唱哥哥的歌,喜欢那首《不完美小孩》,喜欢那句“当我必须像个完美的小孩,满足所有人的期待,你却好像格外欣赏,我犯错犯傻的模样。”
  现在的王大源如同当年的王小凯,成了学校女生眼中的梦中情人,以及男生眼里的众矢之的。
  “不是,我喜欢那个人很久了,怎么会是高中同学呢。”王大源干脆趴在床上,下巴撑在相合的手腕上,两只小手握着小拳头,摆在下巴两侧,一脸乖宝宝地看着仰面朝天的王小凯。
  “那,你想要告诉我吗?”王小凯不想跟小孩儿绕弯子,伸手刮了一下大源的鼻子。
  “嗯。”大源移开了目光,又继而与小凯四目相对,嗓音微颤,“你闭上眼睛,我再告诉你。”
  “喂喂,你还害羞啦?好吧。”小凯笑着闭上了眼睛,他的这个弟弟终于情窦初开,但孩子终究是孩子,对面感情还是会局促羞涩。
  突然,一种湿热感覆上了自己的下唇,起先小凯还以为是错觉,直到这种湿热感覆盖的面基开始扩大,并试图伸进自己唇瓣之间,王小凯立马清醒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自己面前,大源放大数倍容颜,以及半张的嘴唇里外露的那小片粉色的舌尖。下意识地扬手一推,并坐起了身子,全无防备的大源,被这过猛的推力直接退到了床脚,还差点跌下了床。他一脸的蒙圈对上哥哥的一脸震惊,“为什么?”
  见王小凯不语,王大源继续开口问:“哥哥明明喜欢男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王小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守护心底的秘密,会被自己的弟弟发现,还说得这么明目张胆,这让他慌了神,甚至有些不会接话,“你还小。”
  没有理会哥哥大惊失色的俊颜,大源继续说:“我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自己能够快点长大,终于,今天我十六岁了,在法律意义上,只要满十六周岁,能够通过身体力行养活自己的,就算得上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我已经不小了。”边说边慢慢挪动到了小凯的面前,伸出手,抚上一侧的脸颊,“哥哥,我喜欢你,喜欢了十一年了,我猜你一直都是明白的,我猜你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我没有,而且你还小。”
  “我不小。”大源据理力争,“如果你再说我小,我明天就申请退学去工地搬砖。”
  “你……”王小凯无语。
  “哥哥。”大源又转为一脸乖宝宝的样子,“我真的不小了,嗯,不小了,所以,尝试着跟我在一起试试吧,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了。”话落,见王小凯没有回应,便歪过脑袋,在小凯左侧的唇角留下一个吻,“我做上标记了,以后,你这里就是我的了。”见王小凯要张口说话,立马加速的语调,“诶,既然您老不反对,那么这项条例就此成立,以后王小凯的嘴巴只能让我王大源亲,很好,就酱。”握住小凯垂在被褥上的手掌,与自己的一拍即合,然后笑眯了眼。
  那晚,王大源睡得格外的安心,似乎是因为这隐忍了十一年的心事被一吐为快,心中瞬间没有了沉重的担子,而王小凯则睁着眼睛等到了霞光满天。
  第二天王大源还要去学校上课,王小凯开车送他,路上塞车的时候,小凯还是说出了一晚上深思熟虑的结果,“大源,昨晚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吧,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好好工作,你好好上学,然后我们先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你骗人。”大源厉声打断了小凯的话,“你为什么要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女人。”
  “是。”王小凯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发出刺耳的鸣笛音,吓得大源身形一颤,“我是不喜欢女人,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去喜欢你。”
  王大源双目圆睁,泪水夺眶而出,满脸写满了“这不可能”,“那你喜欢谁?你这十一年里面从来就没有跟谁在一起过,从来就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说到这,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边哭边笑狼狈至极,“因为,那些往你身上贴的阿三阿四都是我一个个除掉的。”
  一字一顿的话语一点一点的腐蚀着王小凯本就不堪一击的心脏,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化作一个悲痛欲绝的“滚”字,直直指向副驾驶座的王大源。
  大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哥哥要这么对他,把自己小心翼翼保存完好十一年的心意击个粉碎,王小凯看到他流眼泪难道心都不会痛吗?不,会痛,一路狂奔的王大源,还是想到了推开车门前,对自己大吼“滚”字的王小凯也是满眼的通红,就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
  让温顺的动物炸毛,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虽然一大早闹得如此的不愉快,但王小凯还是早早地将车子停在学校路边,等待王大源下课。他不知道待会该怎么开口缓和气氛,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但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亲情。
  早些年对爸爸,对陈阿姨的那种痛恨,早就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化,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更何况是妈妈曾经的挚爱。看着那逐渐花白的头发,王小凯告诉自己,他的爸爸真的老了,自己也真应该好好做一位儿子。
  那王小凯不喜欢王大源吗?怎么会呢,从小看着长大,跟在自己身后如同自己小尾巴的弟弟,他怎么会不喜欢。而这种兄弟之间的喜欢能够上升为恋人之间的喜欢,可能还要归因于王小凯从小就对女生不感冒这个事实,再加王大源是唯一一个深深刻在小凯脑海中的异性,从小到大,从一个奶娃娃变成了清秀的少年,大源的笑容可以让雨天变晴天,只要看到那张可爱的小脸,似乎整天都能精气神十足。这种日积月累的习以为常,就应该是人们所常说的日久生情吧。
  但对于这份日久生情,小凯只能选择闭门不见,是的,因为亲情。自己是同志,这一点已经不可扭转,但爸爸日渐年迈苍老,他应该是期待能有个孙女或孙子的吧,既然自己不能够达成他的愿望,那怎么能再拖弟弟下水。所以,即便在听到大源开口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是既开心又伤心的左右为难,最终,王小凯说服了自己,妥协,倒向亲情。事情要在还没有发生之前,就立即掐断导火索,将美好的幻想扼杀在摇篮里。
  终于等到了晚自习下课,很快,王小凯就看到了从大门里走出的王大源,他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了车停靠的位置,有些犹豫地走了过来,半路上,却被一帮流里流气的学生挡住了去路,高个子的男生遮住了大源的小身板,然后便一路拉拉扯扯的将大源带离了王小凯的视线。
  条件反射的想拿起爪机报警,却又在下一秒停下了按键的动作,如果只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呢,想到这,王小凯急忙下了车,紧跟了上去,显示屏却依旧显示着待拨通的界面。
  地点依旧是又暗又窄的小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巷子依旧是约架圣地,小凯不禁想到了那年高三,以及拉着自己狂奔不已、抱着自己哭作一团的花泽。
  巷子里开始传来不高不低的小声呼喊,以及那句“给我打。”按下拨通键后,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王小凯就朝那帮黑压压的人群奔了过去,并一把将人墙中的王大源揽在了怀里。不惧身后如枪林弹雨一般的拳打脚踢,在看到大源嘴角那抹溢出的鲜红时,口中爆发出了锥心的嘶吼声。王小凯开始反击,对所有聚拢上来的黑影挥舞起拳头,发狂般的忘却了力道的轻重。
  最后的意识是后脑勺的剧烈疼痛,不远处响起警车的鸣笛声,然后好多双鞋子从自己的眼前掠过,视线里大源从远处向自己爬了过来,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沾满鲜血的指尖。自己也想用力向大源伸出手,但却发现四肢乏力,整个人都昏昏欲睡,最终含泪闭上了双眼。
  及时赶到现场的花泽,只看到了两具倒在地上的身躯,以及到最后都没有触碰到的手指。
  王大源永远也不会告诉王小凯,那帮混混是他花钱雇的,被打到肋骨断裂也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剧情,为的就是要让小凯感到痛,尝到失去弟弟的那种悲痛欲绝,只有这样,才能让王小凯心甘情愿地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承认至始至终喜欢的一直都是他:王大源。
  但,大源却没想到,这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做出的决定。
  多年后,王大源也成为了一名歌手,是大家口中的王小凯的接班人,他在世界各地开办了巡回演唱会,每一场必唱的曲目是张悬的《喜欢》。
  “而我不再觉得失去时舍不得,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那一年,王小凯三十岁,王大源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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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才明白,没有比你能够好好的更重要的事。
  我向世界唱出了对你的爱,我要把整个世界都唱给你听。
  所以,别再睡了,睁开眼,看看我,哥哥。
  王小凯。
  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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