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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孟氏有求
  良久,苏墨染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开口说一句话,认真的翻阅着手中古书。
  “红袖,什么时辰了?”苏墨染合上书卷,交给红袖,轻缓闭上双目,揉揉太阳穴。
  “小姐,已经午时了,轻语已将膳食领回来,要用膳吗?”红袖将书卷收好,体贴的递上一杯热茶。
  苏墨染优雅的结果青花瓷杯,揭开茶盖,轻吹几口,浅尝一口热茶,这时才看向孟姨娘和苏扶语,见二人已经在这多时,略带责怪。“红袖你也真是,见我看书看得痴迷,就不禀报四妹妹与孟姨娘来了,让四妹妹与孟姨娘等如此久。”
  孟氏明知苏墨染如此做,是想立威,急忙讨好。
  “能够如此近的与大小姐待在一起,是奴婢的福气,怎么能责怪红袖姑娘呢。”只见这孟氏三十岁出头,生的是风流多情,虽是低着螓首,却隐隐有一股妩媚之气缓缓散发出来,尤其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即便是生过孩子的女子,却依旧婀娜多姿,配上那哭红的泪眼,果真是我见犹怜。
  苏墨染不为所动,温文尔雅的一笑,话锋一转。“这也到午膳时间了,四妹妹与孟姨娘便回了吧。”说着,苏墨染就站起身,前外偏厅用膳。
  这时,一向胆小懦弱的苏扶语,猛地在苏墨染身前跪下,挡住去路,眼泪簌簌直落,双手抱住苏墨染左脚,恳求道:“求大小姐救救扶语,我不要嫁给朱管家的儿子。”
  苏墨染脚步顿住,眉目清淡,笑容渐渐敛去,黛眉轻轻一挑,初雪立刻上前来去掰苏扶语抓住苏墨染左脚的手。“四小姐,你怎么能挡了大小姐的路呢?”
  孟氏深知,若就让苏墨染就这么走了,就再无机会了,也跟着跪了下来,求苏墨染帮忙。“大小姐,求你救救我们吧,若徐丽萍为扶语找个正经人家,奴婢也不敢心生怨愤,可那朱管家之子是何许人,扶语嫁过去怎会好过?”
  素来柔弱不堪一击的苏扶语,这次铁了心也请苏墨染帮忙,任是几人上前掰她的手,她都不曾松开苏墨染的腿。“大姐,求你看在姐妹情分上,行行好,帮帮我,若非走投无路,我绝对不敢来打扰大姐。”
  说完,不待苏墨染开口,就拼命朝着她磕头。
  不消片刻,两人额头就已一片通红。
  苏墨染冷眼看着如此求她的母女二人,尤其是苏扶语额头已经渐渐泛起血丝,心中明了,恐怕隐在懦弱外表下的是刚烈的性子,若是将苏扶语嫁给朱君浩,很有可能会让苏扶语以死殉节。
  只是,此时自己在相府中也不能一帆风顺,断不能节外生枝,尤其还与云氏结成了同盟,孟氏若是知道这点,是否还会继续合作,万一引狼入室,只怕到时候后悔晚矣!
  墨玉阁内哭声磕头声连绵不绝,苏墨染冷冷俯视脚边二人,眼底如浩瀚苍穹,让人琢磨不透其中蕴含的玄机,淡淡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这边杂声中缓缓响起。“我只是府中大小姐,父亲才是一家之主,孟姨娘若有委屈,该去找父亲才是,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苏墨染抬脚就要走……
  苏扶语深知,如果让苏墨染就这么走了,下次估计她就进不来这墨玉阁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初雪的手猛扑向苏墨染,紧紧抱住她腿,不让离去。
  拒绝后被如此纠缠,苏墨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红袖等人见状,立刻再次出手要将苏扶摇拉开。
  “等一下,大小姐,奴婢有话要说。”孟氏抬起头,双腿跪着行走到苏墨染脚边。“大小姐不想知道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苏墨染居高临下的冷冷的俯视着她,眼眸中的冷色让孟姨娘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孟姨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的吧?”
  苏扶语一时也被吓得愣住了,接触到苏墨染蕴满冰霜的眸子,战战兢兢的看向了孟氏,手轻轻拉动着孟氏衣裙,提醒她大小姐在问话。
  被苏扶语这么一推,孟姨娘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低垂着脑袋小声回答:“奴婢知道,本来奴婢也不打算说出来,告诉大小姐后就等于与徐丽萍为敌了,但如今为了四小姐,奴婢不得不说。”
  苏墨染并未立即下定论,细细的打量着孟氏母女,她们神色小心翼翼,却毫无闪躲之意,恐怕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加上这关系到苏扶语的一声,孟氏应该不会跟她看这样的玩笑,只是这孟氏口风好紧,这么多年来一字不露,若是不发生这事,恐怕就会带进棺材里了。
  上次云氏为托她照顾苏子灏,曾在信中交代部分事情,其余的苏墨染暂时未能寻到机会去询问,所以至今关于母亲之事,一点进展也没有,如今孟姨娘送上门来,可见她也知晓一些事情。
  不过,苏墨染向来不喜别人威胁她,所以当下转身走向偏厅,不再理会孟氏母女。
  “小姐,就让她们在墨玉阁内跪着吗?”红袖透过偏厅看向外面,见孟姨娘与苏扶语还未离去,直挺挺的跪在原地,悄声询问苏墨染。“这样岂不是会让徐姨娘知道,小姐打算帮助孟姨娘她们吗?”
  “我们院子里不也有人吗?难道我们不说,徐姨娘就不会知道了?”添香恐怕在孟氏来后不久,就想办法将事情告知徐丽萍了,所以便是没有这一跪,徐丽萍照样会知道今日在墨玉阁所发生的事。
  至于正厅跪着的母女二人,她们这一跪就能决定苏墨染帮与不帮,也是对孟姨娘威胁苏墨染的惩罚,所以苏墨染并不打算理会。
  午膳过后,苏墨染就进内室休息了,路过正厅时,孟氏与苏扶语还跪在那里,苏墨染正眼都未瞧一下,就走过了。
  室内安静了下来,苏扶语打量着墨玉阁,再看看孟氏,见孟氏毫无怨言的跪在那里,心中有愧,若非为了她,娘亲也不会来求大小姐帮忙,而苏墨染的视若无睹,让她有些灰心,悄声问道:“姨娘,我们这样跪着,真的有用吗?”
  “扶语,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不管如何,都得跪着。”孟氏瞧着苏扶语哭花了的娇容,心下不忍,若她有苏墨染那么聪慧,能够让徐丽萍无可奈何,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成为徐丽萍手中的棋子。
  这些年来,她们母女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院子里,不争不抢,也不搬弄是非,徐丽萍还是不肯放过她们,要将扶语嫁给朱君浩那个好se之徒,这次若能得到苏墨染的帮助,以后她断然是不能忍了,不为自己,也要为女儿好好想想。
  苏墨染这午休,就休息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暗,才起身走了出来。
  来到正厅,发现孟姨娘与苏扶语还跪在那里,这才轻叹口气,无奈说道:“孟姨娘与四妹妹这不是让我难做吗?罢了,扶语与我虽非一母同胞,但也同为相府小姐,我且一试,至于结果如何我也难料。”
  孟氏一听,苏墨染这是同意了,立马就地磕了三个响头,急忙向苏墨染保证。“只要大小姐能出面,奴婢必定以大小姐马首是瞻。”
  苏墨染轻笑,透着柔情似水,赫然一副温柔的嫡长姐形象。“地上凉,女孩子家身体弱,经不起寒气,快起来吧。”语毕,又吩咐奴婢。“乐瑶,打盆水来让孟姨娘与四小姐洗把脸,否则这样出去,外人还以为我欺负姨娘庶妹呢。”
  乐瑶去打水期间,轻语与末雪已然将二人扶起,坐在一旁,喝着奴婢奉上的热茶暖身子。
  “孟姨娘所说一事,希望孟姨娘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苏墨染端着茶杯,美目如水,淡淡的说道。
  “大小姐放心,奴婢断然不会让大小姐吃亏,只是扶语一事……”比起苏墨染的事情,苏扶语一事更为着急,朱管家已经着手准备聘礼了,晚了一切就无法挽回了,所以孟姨娘希望能从苏墨染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墨染了然,当下也表示她的诚意。
  “明日,我便会让一切恢复原样,扶语还是相府四小姐,不会被许配给朱君浩。”苏墨染眸子里满是睿智,自信满满的说出口。“虽然孟姨娘已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还是得给你点个醒,我能让四妹妹的婚事取消,也能做如徐姨娘一般的恶人,所以不要自作聪明,过河拆桥。”
  “奴婢明白。”孟氏没想到短短一瞬,心里那点想法都被苏墨染看破了,猛地一惊,后背一阵寒意传来,立刻不敢再生其他心思,乖乖听从苏墨染的安排。
  事情谈妥,瞧着外面天色渐暗,苏墨染便也不打算留人了。“如此便好,时辰已晚,我也不留孟姨娘与四妹妹一道用晚膳了。”
  “奴婢与四小姐,这就告退。”孟姨娘领着苏扶语慢慢退后,退远后才转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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