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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宴会是非
  三日后。
  钱府花宴,宴会在中午举办,一早就有马车陆陆续续停在钱府门前,相府马车出现在钱府时,已然能见到许多马车,苏墨染从苏扶蕴掀起的帘子处望去,却是望向了苏子灏身上,心中依旧怀着担心。
  苏扶蕴赌气的放下帘子,责怪苏墨染。“都是大姐说来太早不好,现在呢,大家都到了我们却落后,风头都被别人抢光啦。”
  此番钱府花宴,虽说参加花宴大多为女子,但也不乏有男子在其中,苏扶摇这番有伤在身不便前来,苏扶蕴若不趁此机会出尽风头,永远也无法翻身,所以苏墨染无心与她争吵,只淡然放下手中书卷。
  “若非大姐,我们也没法前来,临行前也是爹与大姐交代事由,三姐何必怪罪大姐呢?”苏扶语坐在角落低垂着脑袋,细声细气的为苏墨染出头。
  “你!”苏扶蕴没想到一向懦弱胆小的苏扶语竟然会为苏墨染说话,当下有些生气,平日里苏扶语可曾敢顶撞她半句,和苏墨染搅合在一起后,倒是会生出幺蛾子了,想着她如此打扮,不能让这些人破坏了形象,苏扶蕴也就忍心了,生气的拂袖,打开马车门,率先下车。
  苏墨染也未曾想过,懦弱的苏扶语竟是会为她说话,回以笑意,点解道:“四妹妹,钱府花宴虽无太多王孙贵族,但也不乏青年才俊,若不想做徐姨娘拿捏在手中的棋子,就好好珍惜机会。”
  苏扶语惊喜的抬头,望向苏墨染的瞳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激动的点点头。
  钱府管家,一见相府马车到来,立刻就率人迎了出来,见马车上率先走下来的是苏三小姐,抱拳作揖后,吩咐奴婢在马车上摆上踏凳,恭敬说道:“钱府管家见过苏大小姐。”
  马车内,荡起一边裙角,随后一名女子垂头,由人扶着自马车内出来,她站在马车上,身形纤细,一派宁静,阳光自她背后照耀而来,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如梦似幻,不似凡人,无法直视。
  管家稍稍抬头,打量女子一眼,便敢肯定,这位就是夫人所说的相府嫡女苏墨染。
  “管家不必多礼。”苏墨染被扶下马车,站在地面上,少了那层金色光晕,真实得多。
  钱府管家的态度,让苏扶蕴不满,心下有气,又不好发作,所以在钱府门前见到熟人后,就与其他小姐们一起进去了。
  管家见状,丝毫未表现出任何一点的不满,弓着身子请苏墨染进去了。
  走过长长的九曲回廊,一座圆形拱门出现在面前,盛开着的蔷薇自院内攀上墙头,垂在拱门两旁,被花匠打理得极好,就如依附着拱门墙壁生长,深浅不一的翠叶,艳丽正红的娇花,雪白无瑕的墙壁,相互辉映着,庄严中不失娇美。
  拱门正中写着逍遥园,苍劲有力的草书题词写诗,彰显书写者的文字功底与文学底蕴。
  正在苏墨染猜测是谁人所写时,逍遥园内,走出一名少妇,管家立即恭敬的行礼。“见过少夫人。”
  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白皙,体态略显丰腴,颇有大家之气。
  见到两位小姐一位公子,少夫人立刻迎了上来,开怀笑言。“想必这三位就是相府小姐与少爷吧,方才母亲还念叨着诸位,没想到竟来了。”
  见状,苏墨染等人立即见礼,那少夫人笑着受了她们的礼,便打发走管家,亲自带着三人进入园子里。
  “公子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一会便先简单的用些茶水点心!待其他府的小姐公子到齐,宴会便会准时开始!”那少夫人脸上总是带着热情的笑意,说话间语气柔和温顺,表面看上去却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不过,如此将门家的夫人,岂会是泛泛之辈?
  逍遥园内,注意到苏墨染的到来,一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向这方投来注目礼,轻声议论着,相府小姐,各有不同,虽不若苏扶摇那般貌美如仙,但也皆是美人,苏墨染一袭蓝裙,温和淡雅,苏扶语粉色绣花罗衫乖巧可人,各有风姿。
  早已习惯这般打量探究的苏墨染,淡然跟随着钱少夫人的步伐,苏扶语有些扭捏,藏在苏墨染身后,低垂着脑袋,不太习惯。
  “苏大小姐人气倒是居高不下,自乞巧节后,皆能从各家小姐口中听到苏大小姐名讳。”钱少夫人笑意中不带半点讽刺,话语听得更是理所当然那般,挑不出毛病。
  “少夫人夸奖了,我这些年甚少出府,能有人记得也算幸事,要论名声如何能与钱小姐相比。”苏墨染半斤拨八两的还了回去,眼不斜视,继续前行。
  “我还要去准备宴会,就不能多陪苏大小姐了,还请见谅。”将苏墨染等人领入休憩的亭子内,钱少夫人也不多加纠缠便告辞了。
  落座于亭子内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茶壶与瓷杯,壶嘴冒出袅袅茶香,清淡宜人,苏墨染眼神望向园内的鲜花,三两成群的千金们穿梭在花丛中,笑语晏晏,好不热闹。
  其中,苏扶蕴能与两名女子站在一起,为了今日能在花宴中一搏眼球,苏扶蕴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三日前得知苏墨染要带她来钱府宴会,便早早开始准备。
  今日她里穿一件乳白掺粉的缎裙,上绣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腰间一根彩链其上镶着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极,外罩紫色镶金边锦袍,线条将里群之华稍加掩盖,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系上斓彩腰带,纤纤玉手,指甲染成淡紫色的风信子花色,装扮得华丽至极。
  此刻,正与其他两名年纪相当,相貌清秀的人聊天,站在二人之中,她的娇艳显得与众不同,颇有与百花竞妍之势。
  “扶语,你也去与熟识的人玩吧。”苏墨染收回眼神,见苏扶语正安静的坐在一旁,低眉顺眼,让苏墨染心下微叹,在徐丽萍那里吃了太多的苦,突然带她来参加钱府举办的花宴,着实有些吓着她了,但身为相府子女,对这般情况必须适应。“扶语,你是相府小姐,参加这些宴会理所应当,早些适应才对。”
  苏扶语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苏墨染,见她举止得体,面带微笑,将相府小姐的气度都表现了出来,就她所知,徐姨娘一向不喜欢让大姐出门见人,有宴会也打发了大姐,所以她以为大姐会跟她一样畏手畏脚,结果却完全相反,只能糯糯的回答。“是,大姐。”
  苏扶语刚走,苏扶蕴就带着一群小姐们走了过来,见苏墨染一人与苏子灏独自坐在此处,便冷嘲热讽的开口。“大姐莫不是与这些小姐们不熟悉,所以只能独自坐在亭子里。”
  苏扶蕴深知,苏墨染自母亲过世后,便再也没参加过任何宴会,与这些小姐定然是不熟悉,所以才故意如此说道,她就是要告诉苏墨染,即使她是庶女,即使她不如苏扶摇,但也比得过苏墨染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前朝遗女。
  “花,未必要近赏,离得近了兴许就会发现缺憾,扰了兴致不好,而远观,在我眼中,这满园之花,皆有所美,何必自寻苦恼。”苏墨染语气温和,一语双关,明着说花,实则说人,相处较近就会发现人其实不如表面所见那般美好,只是离得远的人看不见那份隐藏起的缺憾而已,也是告诉各位小姐,她家这位妹妹没表面那么好,至于谁能听明,且看各人。
  “大姐倒是会转移话题,妹妹分明是在问你为何不与大家玩耍,你却说起花来了。”苏扶语轻抚发髻,轻扭身躯,骄傲的继续发难。
  “人生在世,本就是知己难寻,我不强求,劳烦妹妹替姐姐操心了。”苏墨染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着,苏扶蕴多管闲事,区区庶女妄想管嫡姐是非,不自量力,可偏生苏扶蕴就是要与苏墨染较劲。
  “话也不是这样说,难不成满园小姐,都不配做大姐知己吗?”苏扶蕴这句话带着些许怒气,看似为大家打抱不平,实则是故意扭曲苏墨染的话,让大家觉得苏墨染是在侮辱她们,从而让苏墨染遭到大家不满。
  苏墨染轻抬起右手,遮掩住半分面容,美目现出委屈,期期艾艾的开口:“这话,倒是妹妹说的,怎能怪罪到我身上?”
  园内寂静片刻,随后众人纷纷散开,对苏扶蕴生出怨怼,原以为有好戏看,却被拉下水,面露不悦,走开了去。
  苏扶蕴站在阶梯下,仰头看着苏墨染放下衣袖,不见半分委屈的端起茶杯,细细品茗,更是生气,她自以为能让苏墨染难堪,却反倒让苏墨染摆了一道,在奴婢的劝解下,拂袖离去。
  “苏大小姐,当真是伶牙俐齿,连自家妹妹也让其下不了台。”亭子不远处的一颗松树后,传出一道男子声音,隐隐能见其衣角,却不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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