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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痕迹
  早上,一个人的家中,莫蕾睡眼惺忪软绵绵地从床上爬起来。使劲打了一个并不淑女的呵欠,撑出一个懒腰,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随后扒过手机按亮屏幕粗略地过了一眼上面的电子数字——顺手扔到了枕头上。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而平凡,直到她踢着拖鞋到洗手间里正要洗刷的那一刻。
  自然而然地往架子上伸出的手,却仿佛凝固般在半空中停住;戛然而止的困意,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漱口杯杯耳的位置,变了。
  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洗漱完后她特意把杯耳的位置往左边调整好,可是现在的杯耳却径直冲到了她的眼前。
  爆发前的沉默,宛如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片刻。手指张开,化爪成掌,愤怒地往身前一挥,随着一声清脆撞击声的响起,她已经把漱口杯拍到了地上。
  肩膀在颤抖。双手抱头指尖紧紧地扣扯着自己的头发,手肘作为支撑架在洗手台上,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哀鸣,她喉咙里发出阵阵模糊不清的哭泣声。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抬起头,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通红的眼睛。
  她不明白,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次偶然习惯后的觉察,这间屋子就像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事物总会发生细微的改变——那个人的活动痕迹在一丝一毫地呈现。但也仅仅限于痕迹而已,不起眼却十分别扭,像是故意戏弄她般让她抓狂,让她歇斯底里,让她毛骨悚然;她却无从倾诉,也无从谈起——即使给闺蜜朋友们说也只会当成一笑而过的恐怖故事,何况她根本说不明白,她已经听厌了那些“错觉”、“紧张”、“神经过敏”的措辞。
  怎么办?
  再次低下头,她的视线模糊不清。
  她发现了每一次痕迹的出现都在向她逼近,也越来越明显;从最初的几毫米偏离到现在的位置改变,她无法想象这种得寸进尺预示着什么,最后会演变成什么,这也是她觉得恐怖的地方;更可怕的是,这种异于常态的痕迹仿佛扼住了她喉咙那越来越紧的双手,又如温水煮青蛙,眼睁睁地看着,她却无力挣扎,也无法呼救。
  门铃响起,擦干泪水,扯下毛巾洗了把脸,抽出一支发簪随便地把头发盘起成简单的发髻,莫蕾走出了洗手间。
  猫眼里张望,门外的是茶树。
  “我以为你不会再缠着我了,我竟然天真地相信了你。”
  打开门,双手抱在胸前依靠在门边,一脸嫌弃的样子,莫蕾并不打算把茶树邀进屋里,
  “所以现在的你是哪一位?”
  “我还是茶树;啊,对不起,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并不能回去那个家,所以才决定跟踪的你——我也明白不再缠着你的含义,但我的适应力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差很多,却也直到我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才按的门铃——我想帮助你,并籍此来交换你的帮助。”
  茶树的目光带着恳切;依然是昨天的穿着,那副脏兮兮的样子显得他很是狼狈。
  “哼,跟踪……你不是一早来过了吗,说得就像你真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鄙夷地看着茶树,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话锋一转,带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你……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
  “貌似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现在我的这副身体就与普通人无异,不吃不喝不排泄的话就撑不了多久。”
  肚子适逢其时地敲起了一连串的响鼓,看上去茶树并不尴尬,反而让莫蕾替他尴尬:
  “前面你还说你是另一个人的灵魂,现在越说越离谱,人都不是了……”
  “不,以前那个躯体下也是人,只是因为某些理由而显得有些特别,可能也正是发生这次灵魂迁移的重要原因。”
  茶树认真地纠正了她的话,加上谨慎的分析,那个样子几乎让她信以为真。
  “你还是离开吧,我没什么……”
  她没有说下去,就像想到了什么般硬生生地截下话语,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堵在嘴边:
  “可能我确实有点困难……”
  反应过来时,莫蕾已经发现自己把茶树让进了屋里,并给他泡了一桶杯面——她正挺直腰板坐到他的对面看着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
  刚才的行为在现在的她看来是极度的不理解甚至是后悔,她认为自己有点失去冷静:这种事连自己的闺蜜好友也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又怎么帮得到自己?
  平静下来的理智让她对现状作出了思考——就算茶树表面上相信了她,这也并不意味着什么,不能实质性地解决问题。
  她觉得她确实是有点同情心泛滥了,做出决定时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可是现在就把茶树赶出去?她又觉得有点不人道显得自己很任性;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和那个少年的关系并非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僵硬,就算拒绝了告白,同学情谊还是有的。
  定了定神,她还是决定要把自己遇到的怪事向他倾诉出来。
  杯面见底,茶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似乎正在表达出这是他吃过最美妙的东西,让莫蕾意外的是他很自觉就放下了杯桶也没有再来一杯的意思,甚至还把期间她所说的话听了进去:
  “你是说——这间屋子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在妨碍你的生活,并有点得陇望蜀演变得越来越恶劣的迹象。”
  “你……相信我说的话?”
  莫蕾试探着问出一句,投向茶树的目光有点不确定。
  “为什么不相信?你都相信我的话了——比较起来我觉得我说的话才让人难以置信。”
  茶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
  “的确,我到现在也相信不了,只当你是神经错乱了。”
  真假参杂,故作认真的调侃下,她不知道茶树在想着什么,只能看见他的笑容带着歉意,
  “好了,不开玩笑,你确实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回到我的问题上,告诉我你的想法,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不希望听到像‘换一个住所’、‘来我家’这种说了等于没说一样的解决方法。”
  “我可以试试解决这个‘异常’,但没把握一定成功。”
  大跌眼镜的回答下,莫蕾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一个让人茅塞顿开的方法,也不可能是普通人能想到做到的方法,但绝对是最直接的方法——真要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像在探究怎么上太空这个问题时有人来了句“直接上去不就得了”这般让人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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