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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原来竟是如此...”
  然而这一次紫衣女人却未出声质疑谢妤薇的话,在座的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也都在未出声。
  只因方才谢妤薇说得正是那老胡王的死状,此等机密暗探传信回来后便只有他们在座的几人清楚,胡人对外也只道是老胡王骤然崩逝,具体为何并未对外言过。
  就连他们也只知胡王死状骇人,不知是何毒造成,就连僇疆的巫医后人,对那毒都不知半分,偏偏今日这看似柔弱无骨,年岁小了他们近一轮的‘夫人’,却对这中内因知晓的如此细致。
  “夫人...”
  一阵沉默之后,为首的莫庸突然唤道,“夫人方才所言之花,同城中的琥珀人可是有干系?”
  “你们觉得安和将军能用此药控制胡王那些年长的王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让出王位,为何不能用它控制有胡人血脉的琥珀王爷?”
  “依夫人之言,胡西有此厉害之毒,为何不用在琥珀王同当今的晋帝身上...”
  谢妤薇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断魂花药性烈,味道刺喉剐舌,若非主动服用,寻常人自不会用它,胡王年纪一把却好淫乐,皆是服用此物所致,琥珀王同晋元帝生性多疑,他们缘何会服用此等难入口之物?”
  胡西有此之毒,若当真是无色无味,胡西部落早就凭借此物一举拿下琥珀,剑锋直指大晋,又为何会只是扶持一个幼子掌控胡地。
  此话落下,众人心中不免觉得遗憾。
  那边厚厚的几摞名册呈了上来,莫庸在翻阅了各族商会记录的名册之后,神情凝重了几分,“果然,自三年前起,往来云州的胡人相比往年翻了几倍,且这些人经云州入关后,其它州府的记录册里,并未见其出关记录...”
  紫衣女人面上虽有疑心,却还是忍不住道:“商队经商后,留在晋地也不足为奇,也不能就此断定他们就是琥珀人…”
  相较于胡人,琥珀不仅是晋元帝的心腹大患,亦是他们这些前朝人的心腹之患。
  他们所统领的黑甲士卫,情报影卫常年盘踞云州,明面上虽是为了躲避当今朝廷的追捕,可他们扎根在云州亦是为了守住云州这条四通八达的财富命脉要道。
  可如今却有人同他们说,他们的这条命脉要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敌人蚕食,而他们却毫无察觉甚至是一无所知。
  这等失职失察的大罪…若是主上细究…
  “那你觉得,何种人才应当是琥珀人?”
  谢妤薇手搭在桌上,指尖轻点桌案看了眼那惴惴不安的女人,今日谢舟昱突然提起琥珀之事,虽然也有借她之手发难之嫌,却也是如此直接了当的将她带到了他的诸位心腹面前。
  她自然能领悟到谢舟昱此举的用意,这些人都是谢舟昱的心腹骨干不假,可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位‘主上’那便是谢舟昱。
  虽然眼瞧着他们待她恭敬,屈尊唤她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陌生女子一声‘夫人’,却也未见得他们是真的认可她这位的“夫人”,不过是因谢舟昱在她身侧罢了。
  恐怕那位紫衣女人亦是如此想,毕竟谢舟昱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那位当朝的长公主殿下。
  “覃月总管,负责平州,江州一应事务,那琥珀的名伶都已将花楼开在了平州府城中,你的眼皮子底下...不知覃总管此事作何解释?”
  下方女人闻言,脸上血色褪尽,惊惶的看了眼谢妤薇身侧兀自喝茶的男人,“主上...”
  谢妤薇淡淡的瞥了眼一声不吭的谢舟昱,再看了眼下方明显惶恐不已的人群,柔声道:“当年僇疆覆灭,琥珀虽率先臣服大晋却不被晋帝接纳,哪怕新琥珀王继位后这些年也是藏头露尾不敢冒头,就连胡人亦是向大晋奉贡献宝十余年,才换来这开市互通商贸的今日,云州乃外邦通商要道,来往异族人甚多,胡人入关行商…你们并未多加提防…你等一时不察也不足为怪。”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那紫衣女人同她后边坐着的男子立刻起身跪在了谢舟昱身前,“卑职失察,请主上恕罪...”
  一旁的莫庸见此景象,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谢舟昱依旧端着茶盏低头不语。
  厅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几息之后。
  莫庸起身朝谢妤薇道:“夫人,下臣总管云州事务,此次失察下臣罪不可恕,只是还请夫人容臣将功赎过,了却琥珀之事后,再来向主上夫人请罪。”
  此番话落下,下方跪着的两人额上不自觉的冒出了细汗,这才抬头望向谢妤薇,“夫人...”
  闻声,谢舟昱侧眸瞧了眼谢妤薇,后者指尖动作一顿,轻声道:“眼下并非追责之时,既然已知琥珀人所在之处,好生盯着便是,再有那断魂花毒性虽强,却也不是无药可解...”
  “尔等现下要紧之事便是查明军中有哪些将领受此毒所控,余下的事交于我就是...”
  闻言,莫庸连忙朝谢妤薇行了礼,恭声道:“下臣领命。”
  待人退下之后,谢妤薇漠然的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那位祥云楼中的东家,昨夜断了只手,想来那些暗中蛰伏在城中的琥珀人断不会坐视不管...”
  “是...”覃月孱弱的身子跪在地上半晌,都未见上方男人出声,额间的汗滴在暖热的石板上,映出了自己不甘的双眸,片刻后才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谢舟昱眼神并未过多的停留在地上跪着的覃月身上,稍稍抬眼瞧了眼在场的其他人,“平州境内的山匪竟有沙州官府的军械,此事覃管事作何解释?”
  此话一落,地上跪着的女人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主上…是卑职失职…与覃月总管无关…请主上降罪!”
  “不...主上,是奴婢的错!奴婢近日来身子越发累赘,一时不察险些酿成大祸,还请主上赐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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