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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若谢舟昱真是前朝遗孤,那萧氏对谢舟昱而言便是灭国灭族的仇人,同仇人之女生儿育女,还要同晋宁长公主那等自负无脑之人时时刻刻的维持“恩爱”,如此种种谢舟昱竟忍了数十年。
  “夫人同她们自是不一样的。”
  谢舟昱环着人腰身,自顾自道:“你幼时走失,为夫虽猜到了缘由,只是碍于当时...”
  “碍于当时的皇帝探子无处不在行动受限,舟昱便只能顺水推舟仍由薇儿走丢,而后借着寻薇儿之名四处走动...”
  谢妤薇早知这些年谢舟昱为了寻她四处游走是个幌子,只是没想到谢舟昱隐藏的还有这一层身份。
  任谁也无法想到前朝的遗孤会养在谢家,养在晋帝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尚了公主。
  “薇儿可怨为夫?”
  “薇儿自然是怨的...”
  此时若说不怨,岂非坏了这般情愫。
  谢妤薇思及当时在行宫中,竹苓提及行宫禁地时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竹苓……”
  “嗯。”
  “那兰桃呢……”
  谢舟昱驾着马车,脸上丝毫没有提及身世秘辛的慎重跟警惕,闻言温声一笑,“能在娘子身边伺候的,自然是为夫的心腹……”
  “娘子身边谢氏中人甚少,为夫自是不放心谢氏……”
  闻言,谢妤薇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雅苑两位女官有孕那日,谢舟昱当时所言……
  ‘她替谢氏留了一丝血脉……’
  “那雅苑里躺着的...”
  谢舟昱敛起了脸上的温和之色,“那自然是谢家真正的三少爷...”
  “难怪当时夫君说薇儿替谢氏留了一丝血脉...母亲以为那女官腹中的孩子是夫君的,怕是不容易长大...”
  “薇儿能留下他们已是仁慈,至于他们日后出生,能活几时只能看他们自身的造化...”
  “若无夫人安排,他那副残破的身子纵使两位女官日日夜夜贴身伺候,却也无法同时让两人都有孕……”
  谢舟昱提及那替身时语气虽薄凉,可谢妤薇却莫名的听出了谢舟昱对谢氏复杂又多样的情绪。
  “虽有薇儿安排,可若不是夫君仁善,两位女官腹中的孩儿亦是无法在母亲那边过明路的……”
  谢妤薇将头倚在谢舟昱肩上,整个人的身子都压在人身上,任由耳边寒风刮过,此时此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于谢舟昱而言,谢氏当初卖国叛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无论当年谢老爷抱着何种心思将谢舟昱当成亲生子领回来光明正大的养在谢家,也无法抹去谢氏背弃旧主的事实。
  周朝覆灭,谢氏虽是有力的推手,但其根本也是周帝自身原因过多。
  她若是谢舟昱……幼时经历王朝覆灭,自己苟且偷生在“乱臣贼子”之家,又在及冠前被仇人子女算计,不得不屈辱入赘,从此无缘仕途,满腹才华再无用武之地,不仅如此还要同仇人之女十年如一日的虚以委蛇,假作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此般种种,待她有朝一日羽翼丰满之时,前尘所有她必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古人常言,子承父性,她尚且如此,更何况谢舟昱其人,可如今,谢舟昱却默许可她做的事,且允许两位内廷女官诞下谢家的血脉。
  这已是谢舟昱最后的心慈。
  “为夫以为在娘子心里,为夫会是那心如冰霜,冷漠凉薄之人……”
  谢妤薇闻言,不禁抬眸瞧着谢舟昱侧颜,素手抚上男人心口处,低声道:“薇儿从前自是这般以为的……”
  “那为何现在变了?”
  谢妤薇枕着人肩,动了动身子,“江州谢氏这些年嫡子嫡女虽少,可庶子庶女们却是不少……若夫君真不想让谢氏留下一丝血脉……谢氏一族庶出的孩子们也是落不了地的……”
  半年多前谢舟昱陪她回谢氏跪祠堂,丫鬟同她言明谢府中同她年岁一般的公子小姐们时,她心中便一直有疑问。
  谢氏除久居京中的辅国公一脉之外,子孙辈中几乎是到了人丁稀薄的地步,虽说庶出子女瞧着也是人丁兴旺,可嫡出的子女于讲究人丁兴旺的世家门阀中却是少之又少的,除了她那庶出的大伯房中嫡子嫡女多,嫡系这边二伯只有两子一女为嫡出,谢舟昱这一脉也只有两女一子……
  谢氏主家一脉,只有三位嫡亲孙,三位嫡孙女……人丁总归是稀薄了些。
  当初她替谢二伯母诊脉便察觉出了一丝诡异,只是当时并未联想到谢舟昱身上。
  谢舟昱不让谢氏绝后,已是还了这些年谢氏的教养之恩。
  再者江州谢氏如此费尽心思的教养谢舟昱自然是有利可图,这些年谢舟昱这个家主肩上担着的亦是整个江州谢氏。
  “娘子不仅聪慧,且心细,在江州不过月余便察觉出了不对……”
  谢舟昱不得不再一次庆幸当初谢妤薇回府时,未允谢氏族老之言将谢妤薇许婚出去为谢婉嫣铺路。
  如此长袖善舞城府极深手腕又狠辣之辈,若是成了对手亦或者是敌人,不光是谢氏,哪怕是他都要费神费心多年。
  “娘子可知……”
  谢舟昱环在谢妤薇腰间的手紧了紧,“为夫谋算半生,却只做了唯一一件遵循本心之事……”
  “嗯?”
  谢妤薇不解的抬眸,“那是何事?”
  “自然是入京前夕,未等娘子及笄,便与娘子行了夫妻之礼有了夫妻之实……”
  谢舟昱说着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在江州时,谢妤薇虽有意无意的引诱于他,起先他受得住,唯一让他不受控制的便是那日收到京中密信之后,心里总有股声音催促着他,也不知为何那一日脑子里总是不合时宜的涌现出谢妤薇同旁人耳鬓厮磨缠绵床榻,肆意欢好的画面。
  单是凭空想着,心口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直到晚间,他支开玉禅阁内所有人,在池中要了谢妤薇两次后,心里那股莫名的怒气才得以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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