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办公室里,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那些关于艾丽莎要掐死约拉的谣言已经传到了他耳中,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心上。
他烦躁地思索着,眉头紧皱:【我是让她做出姿态和佛罗瑞达皇太后站在一边,可她是不是太过了?】让艾丽莎假装与皇太后结盟是他的主意,是为了探听阿尔西亚的真正意图。但演到要伤害约拉的地步,这超出了他的预期。
皇帝很纠结,手指停下敲击,握成拳头:【不,一定是误会,我观察她很久了,艾丽莎不是那样的人,大概是演技吧。】他回想起艾丽莎照顾约拉时的温柔,那些细节无法伪装——为约拉缝宝石在裙子上,耐心教她发音,保护她远离危险。那不是恶毒继母会做的事。
但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来,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但是……我已经占据了约拉父亲的身份,我不能让这孩子再出半点差错。】作为穿越者,他继承了韦伯·罗特斯的身体和地位,也继承了对约拉的责任。无论原主做过什么,他不能让约拉再受到伤害。
他大步朝外走去,动作决绝:“我还是过去看看。”
塔尔希快步跟上,脸上写满担忧:“陛下,或许皇后只是在演戏……”
“我知道,”皇帝打断他,脚步不停,“但我必须亲眼确认。”他不能冒险,不能把约拉的安危寄托在“可能”上。
此时在皇太后的客厅里,气氛微妙而紧张。安娜正蹲在约拉身边,帮她整理被艾丽莎掐皱了的衣领,动作轻柔而小心。她的手指抚过那些皱褶,眼中满是心疼。
“公主,没事吧?”安娜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约拉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红色的大眼睛看着安娜,表情平静得不像刚刚经历过粗暴对待的孩子。
艾丽莎有些尴尬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她心中充满自责:【刚刚太紧张了,好像把约拉掐疼了。】她看到约拉脖子上浅浅的红痕,那是她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她只是想保护约拉,却差点成了伤害她的人。
皇太后端起自己的烟袋,从桌上精致的银质烟盒里取出一些烟草,慢条斯理地填充着烟锅。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她轻笑着,烟雾从嘴角溢出:“干吗这么紧张,我不过是想亲近一下这孩子。”
艾丽莎赔笑,声音尽量自然:“我是觉得这孩子超没规矩的,怕吓着您。”她在维持人设,但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皇太后越是表现得慈祥,她就越是感到危险。
艾丽莎和皇太后一起看向约拉。烛光在小女孩脸上跳跃,勾勒出她平静的侧影。艾丽莎试图转移话题,声音故作随意:“她还咬过皇帝呢。”她在暗示约拉的“难搞”,希望皇太后因此对她失去兴趣。
皇太后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是吗?我以为他们父女关系很好呢。”她在试探,想了解更多关于皇帝和约拉的信息。
就在这时,门口有侍女急急忙忙地通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张:“禀告皇太后,罗特斯皇帝来了!”
皇太后皱着眉,用一支细长的火柴点燃烟袋,火焰在烟锅上跳跃,映出她不耐烦的脸。“这家伙又不请自来,我现在不想见他。”她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随意的下了命令,“小瑞达,你去告诉他,我累了在休息。”
艾丽莎急忙起身,动作有些仓促:“哦,好的。”她提着裙子急忙忙往门口去了,心中暗想:【他怎么来了?】她既感到安心——皇帝的到来意味着多了一层保护;又感到担忧——他的出现可能激化矛盾。
安娜在后面紧紧跟上,脚步匆忙。
皇太后对斯玛特挥挥烟袋,烟雾在空中划出弧线:“你跟着去看看情况。”她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斯玛特郑重地施礼,动作标准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是,尊贵的皇太后殿下。”她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客厅里只剩下皇太后和约拉两人。
皇太后端着烟袋,朝约拉一笑,那笑容看起来慈祥,但眼中没有温度:“好了,现在只剩咱们祖孙两人了。”她把“祖孙”这个词说得格外重,仿佛在强调某种不存在的血缘关系。
约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双红色的大眼睛像两潭深水,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时皇帝离门口还有段距离,他的步伐很快,塔尔希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走廊的壁灯在他们经过时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场匆忙的追逐。
艾丽莎大步迎着他就过去了,裙摆在身后翻飞。她必须在皇帝进入客厅前拦住他,不能让他和皇太后直接冲突——那会破坏他们“明吵暗好”的计划,也会让皇太后更加怀疑。
到了近前,艾丽莎大声嚷嚷,声音尖锐而充满怒气:“你过来干什么?我祖母不想见你!”她在演戏,为远处的观察者表演一场夫妻不和的大戏。
皇帝也大声回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我来看看自己女儿的安危!”他的表演同样逼真,那种父亲的担忧和丈夫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怀疑。
安娜和塔尔希试图劝架,两人都显得手足无措。安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皇后殿下……”塔尔希则更加正式:“陛下……”
皇帝和艾丽莎一起朝他俩瞪眼,异口同声地吼道:“滚开!”那同步的怒吼让安娜和塔尔希都吓了一跳。
塔尔希和安娜害怕地退开到一边,和他俩隔开了一段距离,但依然保持在能听见对话的范围内——这是他们作为侍从的责任,也是这场戏的需要。
皇帝和艾丽莎有了自己的空间。皇帝叉着腰,姿态强硬;艾丽莎抱着手臂,表情倔强。两人还是吵架的架势,但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小声交谈,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
皇帝大声说,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我作为一国之君,要见谁还要经过允许吗!”
艾丽莎大声回应,声音同样响亮:“所以你就要到处监视我吗!”
但在这些响亮的话语之间,他们的嘴唇微微动着,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彼此能听见:
皇帝(小声):“他们说你要掐死约拉,怎么回事?”
艾丽莎无奈扶额(小声):“是误会,没想到谣言传的这么快。”
塔尔希和安娜远远看着,十分担心。安娜小声问,声音颤抖:“他们没事吧?”她真的害怕这场争吵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塔尔希犹豫着回答,眼神在皇帝和艾丽莎之间移动:“可……可能吧。”他也不确定,虽然知道一部分是表演,但两人的情绪看起来如此真实。
远处传来争吵声,响亮而激烈:
“我有权知道一切!”
“我也有权保有隐私!”
斯玛特此时站在客厅门口,门已经关上了,她远远望着这边,眼神锐利得像是在分析一场戏剧。她心中评估:【吵的还真凶。】这对她来说是好消息——夫妻不和意味着更容易控制艾丽莎,也意味着罗特斯帝国的内部不稳定。
艾丽莎和皇帝继续他们的双重对话:
艾丽莎(小声):“对了,正好问你一下,九月六日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皇帝惊讶(小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艾丽莎很急切(小声):“因为祖母问起我这事,但是我不太记得那天的事了。”
皇帝心虚地移开眼睛,声音更低:“我也不记得了。”
艾丽莎惊讶,眼睛微微睁大:“哎?”她没想到皇帝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会不记得?
她疑惑地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奇怪,我不知道有情可原,你怎么也不记得?”这句话暴露了她的困惑——她是穿越者,记忆不全很正常;但皇帝是原住民,不应该有这种问题。
皇帝一愣,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异常:“什么?”
艾丽莎急忙笑着遮掩过去,声音恢复自然:“哈哈,我的意思是,咱们怎么会在同一天昏头昏脑的忘记了同一件事。”她在找补,但已经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皇帝也思索着,眉头微皱:“之前我还没想深究,但佛罗瑞达皇太后好像很在意这件事,之后咱们调查一下吧。”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很关键,不仅关乎皇太后的意图,也关乎他自己的穿越之谜。
皇帝和艾丽莎想着同一件事,虽然出发点不同,但目标一致:
【或许能查出怎么返回原来的世界。】
这个念头在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对皇帝来说,他是穿越者,想找到回家的路;对艾丽莎来说,她是穿越者,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他们都希望调查九月六日的事件能带来答案。
皇帝看了艾丽莎一眼,声音依然很小:“我先去着手调查,你继续陪你祖母吧。”
艾丽莎点头:“好!”
两人的小声交流结束,重新回到大声争吵的模式:
皇帝(大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艾丽莎(大声):“那你快走吧!恕不远送!”
皇帝大步离开了,背影在走廊的阴影中显得决绝而愤怒。塔尔希急忙跟上,脚步匆忙:“陛下!”
安娜紧张地凑近艾丽莎,眼中满是担忧:“皇后殿下,这样好吗?您又和陛下吵架了。”
艾丽莎冷哼一声,摆出那副任性的模样:“哼,谁叫他惹我的。”但她心中想的是另一回事——她需要维持这个人设,让皇太后相信她是站在娘家一边的。
她侧头看见了远处正望着自己的斯玛特。艾丽莎故意大声说,声音里带着刻薄:“他就只想着他那个哑巴女儿,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后宫的主人!”这句话说得如此恶毒,连她自己都感到恶心。但她必须说,必须演,为了更大的目标。
突然,她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恐慌:【等等,现在只有皇太后和约拉在一起!】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中她,让她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她刚刚把约拉留在了那个危险的老妇人身边,而自己在这里表演争吵。
艾丽莎转身就往客厅冲去,动作快得让安娜措手不及。她的心跳如擂鼓,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保护约拉。
此时的客厅里,烛光依然温暖,气氛却冰冷得令人窒息。
皇太后正伸出手去招呼约拉,那只戴满戒指的手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只装饰华丽的蜘蛛在织网:“来,过来。”
约拉乖乖听话走了过去,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她的表情依然平静,那双红色的大眼睛直视着皇太后,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任何好奇,就像在看一件普通的家具。
皇太后一手拿着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她另一只手笑着揪住约拉的下巴,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她像端详一个物件般看着约拉,眼中满是评估与算计。
“真是可爱的姑娘,可惜没有我的血脉。”皇太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约拉说。她的手指滑过约拉的脸颊,那些冰凉的戒指硌在柔嫩的皮肤上。
皇太后的手慢慢滑向约拉的脖子,动作缓慢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但其中的恶意清晰可辨:“听说你不会说话,这倒是挺省事的,不过你听得懂我的话,对吧?”
她的手指轻轻握住约拉的脖子,没有用力,但那种威胁的姿势让人不寒而栗。她的脸凑近约拉,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的嘶嘶声:“你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的孩子吗?你知道你父亲一点也不在乎你吗?”
约拉视角中,皇太后的脸占据了整个视野——那些精心修饰的皱纹,那双闪烁着恶意的眼睛,那张涂着深红色口红的嘴。皇太后邪恶地笑着,回忆着过去的“乐趣”:“你和曾经的小瑞达可真像,那时我一这么说,她就会哭,可好玩了。”
约拉只是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她,那双红色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她没有哭,没有挣扎,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皇太后的手在约拉脖子上渐渐收紧,力道慢慢增加。她能感觉到约拉颈动脉的跳动,那种生命的律动让她感到一种扭曲的愉悦。她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眼中闪烁着施虐者的兴奋:“可你怎么不哭啊,真是无趣的孩子。”
约拉开始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因为缺氧而微微颤抖。她的脸开始泛红,呼吸变得困难,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静,那双红色的大眼睛依然直视着皇太后,没有任何乞求,也没有任何恐惧。
皇太后依然笑着,她放开手,动作突然而随意,仿佛刚才的折磨只是一个玩笑:“哎呀,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她的声音里满是虚伪的关切。
她把燃着火星的烟袋锅凑近约拉的脸,那灼热的烟锅在距离约拉皮肤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晃动着,火星在空气中闪烁:“真是抱歉,你看我和你后母都是这么没轻没重。”
约拉此时捂着喉咙,发出“咔咔”的咳嗽声,那声音干涩而痛苦,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皇太后故意把烟袋锅凑近约拉的头发,动作缓慢而刻意。一撮约拉火红的头发被熏得发黑卷曲起来,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刺鼻气味。皇太后不怀好意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不会恨我吧?”
约拉还在咳嗽,咳咳声中夹杂着咔咔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她喉咙里破碎。她的眼睛开始泛红,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某种内在的变化。
皇太后的脸部那张被岁月和权力雕刻的脸上写满了纯粹的恶意。她轻声说道,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艾丽莎远嫁之后我很久没有这么一个玩具了,真舍不得这么快就报废掉。”
突然,约拉的咔咔声终止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然后,约拉张开了嘴。
一股火焰从她口中喷涌而出,不是小小的火苗,不是黑烟,而是真正的、炽热的火焰。那火焰呈亮橙色,带着灼热的高温,直直喷向皇太后的脸。
皇太后尖叫着向后翻滚出去,声音凄厉得不像人类:“啊!!!!!”她的脸上、头发上、华丽的衣裙上,都沾上了火星。那些昂贵的珠宝在火焰中变得滚烫,烫伤了她的皮肤。
烟袋从她手中掉落,烟灰和火星洒了一地,在地毯上烧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这时,艾丽莎正匆忙开门闯进来,动作快得几乎撞在门框上。她气喘吁吁,眼中满是恐慌:“约拉!”
第六十一章 点火器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