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艾丽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音。山洞里昏暗而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四周散落的骸骨在微弱的光线下投出诡异的影子。
“约拉……你在哪?”
她的呼唤在山洞里回荡,然后被寂静吞噬。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拐角处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约拉从洞窟远处的拐角探出头来,脸上没有什么恐惧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平静的好奇。
看到约拉安然无恙,艾丽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孩子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艾丽莎寒毛直竖。这个场景太诡异了——阴暗的山洞,满地的骸骨,一个孩子在黑暗中招手……
“你……你别那样……”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太吓人了,就像什么恐怖片桥段。”
但约拉很坚持,继续招手,然后转身消失在拐角后。
艾丽莎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往里摸去。她必须找到约拉,带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越往里走越黑了,洞口的光线已经完全照不到这里。她只能扶着墙壁,摸索着前进。
“约拉,等等我。”
走到后来,艾丽莎干脆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看那些骸骨,不敢看黑暗中可能隐藏的东西。她扶着冰冷的石壁,一步一步往前走。
“还、还没到吗?”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突然,她撞上了一个小小的、温热的东西。
“哎呀!”艾丽莎惊呼一声,急忙睁开眼睛。
她撞上了站在原地的约拉。孩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艾丽莎摸着约拉的肩膀蹲了下来,在黑暗中辨认着那张小脸:“是你吧,约拉?”
约拉没有回答,只是直视着前方。艾丽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愣住了。
前方一片金灿灿的光芒。
那光芒并不刺眼,而是柔和而温暖,像黄昏时分的阳光。光线映在约拉脸上,让她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燃烧的火焰。
艾丽莎还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但能感觉到光透过眼皮:“哎?我好像感觉到有光,咱们是走出山洞了吗?”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住了。
她面前竟然有整整一个山洞的金银财宝。金币堆积成小山,在不知从哪里来的光源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金币山里散落着各种珠宝钻石、王冠首饰,还有大大小小的宝箱。有些箱子开着,露出里面满满的宝石;有些则紧闭着,上面镶着精致的金属装饰。
艾丽莎目瞪口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过了好几秒,她才喃喃道:“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约拉像之前艾丽莎拉扯她的脸一样,也伸手拉扯了艾丽莎的脸。她的小手用力不大,但足以让艾丽莎感到疼痛。
“哎呀呀好疼!”
疼痛让艾丽莎清醒过来。她高兴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所以这不是做梦!”
约拉朝那金币山跑了过去,小小的身影在金光的映衬下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艾丽莎也跟在她后面跑过去,两人都无比兴奋。
约拉直接跳进了金币海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金币从她身边滑落,像水一样流动。
艾丽莎也躺在金山上,感受着身下坚硬而冰冷的触感。她随手抓起一把金币,让它们从指缝间流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太不可思议了!”她惊叹道。
她躺在那里,看着山洞顶上不知名的光源。那光线柔和而均匀,照亮了整个山洞,却看不出具体来源,就像是山洞本身在发光一样。
“我之前还想着带你离开这个王国需要资金呢,”她轻声说,“这回好了。”
约拉自顾自地蹲在一旁玩着,她捡过来好多宝石,堆在一起。那些宝石在光线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红的像火,蓝的像海,绿的像森林。
艾丽莎翻个身看着她:“我发现你很喜欢亮晶晶的宝石呢。”
约拉笑着点头,继续摆弄着她的宝石堆。
艾丽莎也笑了:“也是,谁能不喜欢呢。”
她坐起身,环顾这个神奇的山洞。这里除了金银财宝,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古老的武器、锈蚀的盔甲、破损的旗帜,以及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器物。这些东西散落在金币之间,像是被随意丢弃的。
艾丽莎好奇地问:“约拉,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宝藏的,是你父亲带你来过吗?”
约拉一脸疑问地往右歪歪头,表示不明白。
艾丽莎换了个问法:“那就是你母亲?”
约拉又疑问地往左歪歪头。
艾丽莎无奈地笑了:“算了,我不问了。”
她提着裙子往金山上又爬了爬,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金币在她脚下滑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不管怎样,先把金子带回去点,也是我们这次奇妙冒险的证据了。”
她在金币堆里翻找着,想找个能装东西的容器。很快,她发现了一个装饰得挺漂亮的鹿皮挎包,虽然有些旧了,但还很结实。
“就用这个吧。”
艾丽莎开始往里面装金币。她专挑那些看起来成色好的、没有太多磨损的金币。
“不过金子太沉了,大概也带不了多少。”她一边装一边说。
她又拿起一些项链和戒指,这些首饰上的宝石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约拉,你挑些喜欢的吧,咱们拿走。”
约拉递过来一顶镶嵌着淡蓝色宝石的美丽王冠。王冠做工精致,蓝色的宝石像水滴一样清澈,周围镶嵌着细小的钻石。
艾丽莎接过王冠:“你要这个?”
她笑着把王冠往约拉头上一戴,但孩子的头太小了,王冠直接滑下来,挂在了脖子上。
“这个对你来说太大啦。”
约拉却反手把王冠拿起来,戴在了艾丽莎头上。王冠的大小正适合成人,戴在艾丽莎头上恰到好处。
艾丽莎愣了一下:“哎?你是让我戴?”
她戴着王冠坐在金山上,在柔和的光线映照下美丽无比。淡蓝色的宝石衬得她的眼睛更加明亮,金色的头发与王冠相得益彰。
她看着约拉,笑着问:“好看吗?”
约拉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点头。
艾丽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拉着约拉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山洞里很安静,只有金币偶尔滑动的声音。
“约拉,有件事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艾丽莎很认真地说。
她看着孩子的眼睛,声音轻柔但坚定:“如果我要从这个皇宫离开,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约拉不太明白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艾丽莎很为难地解释:“因为有一些事情,我不得不撒了很多谎,如果再待下去,怕是会被揭穿。”
她爱惜地帮约拉整理了下头发,动作温柔:“但我放心不下你,看起来,你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
说到这里,她纠结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币:“可皇帝陛下毕竟是你的父亲……”
她猛地抬起头,把约拉抱到跟前,双手扶着孩子的肩膀:“所以由你决定吧,你要和我走吗?还是要留在你父亲身边?”
约拉闪亮亮的眼睛看着艾丽莎,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很专注,像是在认真思考。
就在这时,地上的金币忽然哗啦啦震颤起来。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震动,像是远处传来的余震。但很快,震动越来越强烈,整个山洞都开始摇晃。
艾丽莎回过神来,发现整个山洞都在剧烈震动,头顶有碎石和灰尘落下。
“地震?!”她惊呼。
她急忙把王冠从头上摘下来,往包里一塞,站起身来:“约拉,快走!”
艾丽莎斜背着装满金币和珠宝的鹿皮包,和约拉一起朝金山下面跑去。金山在震动中不断颤动,金币像水一样流动,让她们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震动越来越激烈了,山洞顶部落下更多碎石。一块石头砸在艾丽莎身边,溅起一片金币。
“小心!”她护住约拉。
就在这时,她脚下一滑,摔倒在金山上,并随着金币往下滑去。约拉也被带着一起滑了下去。
两人滑到了金山底部,艾丽莎挣扎着爬起来,回头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厚厚的金币在震动中向两侧滑落,露出了下面埋藏的东西——一具巨大的龙骨架。
那骨架大得惊人,从头到尾至少有十几米长。即使只剩下骨头,也能看出它生前的庞大和威严。头骨巨大,眼眶空洞,牙齿像一把把利剑。脊柱像一条长长的山脉,肋骨像巨大的拱门。
艾丽莎拉着约拉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绝望地大叫:“今天是怎么了!总是看见各种骨头!”
她们跑出了山洞,艾丽莎发现整个山体都在震颤。山顶有大量的灰土和岩石滑下来,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是山体滑坡,这下全被埋了!”艾丽莎喊道。
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上滚了下来,速度极快,直直朝她们冲来。
艾丽莎惊慌地抱起约拉拼命的跑起来:“救命啊!”
但她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被尖锐的岩石划破了。疼痛让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在摔倒的瞬间,她本能地把约拉好好地护在了怀里。
她绝望地看着那块巨石越来越近,阴影笼罩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金山下的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