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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给孤下药,是何下场?
  数九寒冬,皇城内白雪皑皑,衬得红梅都更艳了几分,北风呼啸而来,寒得刺骨,但此刻,东宫后殿却是热得惊人。
  殿内满堂生春,圆凳歪倒,烛台都被打翻,一男一女跌撞而来,又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交缠于榻上,正在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榻上的少女生就一副精致皮囊,五官明媚、肤若凝脂,宛若落俗的神女,身材凹凸有致,艳极却不显俗媚,只是那双美眸不知何故轻阖着,反倒像个失了魂的人偶。
  而男人身姿挺拔、面若冠玉,此刻眼神迷离,双颊泛着异样的潮红。
  吻如雨般急促落于少女颈间,很快变成啃咬,裹身的薄纱被暴力扯去,滚烫的身躯顷身覆上,一道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响在耳畔:
  “妍儿……”
  下一刻,少女却倏然撑起眼皮,眼里闪过恐色。
  细长莹润的手下意识抵住男人胸膛,娇声低喊:“太子殿下,等等。”
  她方才,好似做了个梦。
  但,那真的只是梦吗……
  梦里,她本是尊贵的镇国将军府嫡女,才情与美貌冠绝京城,却因万千宠爱养就一副张扬跋扈的性子;当朝陛下征战时伤及根本而无嗣,遂从权贵子弟中择贤立储,她那青梅竹马的世子谢津舟本是太子最热人选,却最终落选。
  她贪慕权势,毫不留情地抛弃竹马,肆意羞辱,恼恨多年期望终成泡影。
  此后,她纠缠丞相未果,又将目光转向新立的太子萧稽宸,可萧稽宸心中所属,倾慕于她的堂姐孟舒妍。
  她不甘,挑拨离间,毒害堂姐,用尽手段,可萧稽宸眼里始终没有她。
  直至今日她才知晓,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本书中的恶毒配角,生的意义只为衬托孟舒妍这真正的天命女主。
  所以任她如何折腾,终是徒劳;而孟舒妍什么都不必做,自有无数男子为她前仆后继。
  腰间猛地一紧,萧稽宸箍着她软腰的手骤然用力,痛得孟恩云低哼回神。
  她咬唇望向身旁破碎的衣衫,想起话本里自己的结局:
  就在今日冬至宫宴,她买通宫人向萧稽宸下药,虽失身给他,却被他厌弃,贬至国寺为尼,最终被孟舒妍的疯狂爱慕者追杀至死。
  而她死后,孟舒妍不仅登上太子妃之位,更顶替了她将军府千金的尊荣,风光无限。
  孟恩云心头冷笑,望着伏在她身上的始作俑者萧稽宸,她忽然发狠,一口咬在他肩头。
  “呃!”
  她使出了浑身力气,萧稽宸肩头立刻出现几个冒血的牙印,趁他吃痛,孟恩云一把推翻他,翻身下床。
  门却先一步被破开,寒风灌入,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望着一室旖旎,丫鬟海棠做出一幅惊恐的模样,颤声高喊:“不好了!殿下醉酒,污了我家小姐清誉,快来人啊……”
  “住口!”
  孟恩云呵斥:“去院中看着,一个人也不许来。”
  “……啊?”
  海棠茫然,不晓得主子为何忽然转了性?但主子有令岂敢不从,她只好心头嘀咕着退了下去。
  屋内。
  萧稽宸已然回了大半的神智,他起身坐在榻边,模样暗沉隐晦,眼底的厌恶和杀意却显而易见,鹰钩似的眸缓缓上移,盯紧少女。
  冰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孟二小姐可知,给孤下药,是何下场?”
  空气片刻凝滞。
  孟恩云不自觉蜷紧手指:“殿下,我……呃!”
  下一刻,萧稽宸陡然起身,狠掐她脖颈,那双凤眸杀意凌然:“孟恩云,你是不是想死?!”
  窒息和剧痛涌上,孟恩云本能箍住了他劲瘦的腕。
  她的丰饶贴在他腕间瑟瑟发抖,猫儿般细弱的声音都带着颤:“殿下凭什么说是我下药?我不过是湿了鞋袜,被带来更衣而已,可谁知衣服未换好,殿下便冲进来,对我、对我……”
  “我若是真想让殿下被迫娶我,方才便该顺势发展下去,再让人撞破这活春宫!“
  少女喊出了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一幅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而抽泣时,那浑圆也跟着颤抖,凝脂般的肌肤上,点点吻痕宛如落梅,在晃动间若隐若现。
  这幅浑然天成的媚态,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不上套。
  萧稽宸眸光一沉,下意识扫向一旁的衣架;上面果然搭着一件新换下的衣裙,衣摆处还有些脏污。
  自他被定为太子,想害他的牛鬼蛇神无数,难道……真的不是她吗?
  萧稽宸拧眉深思,悬于少女睫羽处的泪珠忽然砸落在他腕间,烫得他手臂颤了颤。
  四目相对,男人眼底带着审视,却终是缓缓松开手。
  她说的在理。
  正欲道歉,孟恩云却像只受伤的小兽般猛推开他:“殿下好生无礼,明明是你轻薄我,偏还要仗着我曾喜欢你,来羞辱我,这是何道理?!”
  “殿下放心,强扭的瓜不甜,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日后这东宫,我永远都不来了。”
  少女娇嗔发脾气,反而让萧稽宸的戒备心淡去许多。
  他对孟恩云的了解和接触都不多,大多是从前与孟舒妍在一处时她硬凑上来插话,抢风头的意思明显;也在自小照料孟舒妍的李嬷嬷口中大多了解到,这位二小姐骄纵跋扈,很难伺候,但胜在生了一幅好皮囊,所以在府中很是得宠,也恃宠而骄地欺负自己的心上人。
  他以为,内在美才是真的美,否则皮囊再美也是枉然,因此对她添了几分厌恶。
  现在想来,错的是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却一早给她定了罪名。
  萧稽宸捏了捏眉心,声音放软了几分:“今日是孤唐突,抱歉,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孤会尽力满足你。”
  孟恩云没理他,自顾自快速穿戴整齐,之后逃似的奔出了屋。
  萧稽宸怔了怔,白衣少女带着婢女飞奔而去,风雪吹起衣袂翩翩,好似雪中的蝴蝶,美得如梦似幻,竟让人莫名害怕,她会不会随着这场风雪消融掉。
  而鼻腔中,少女发间余香尚存,他隐约还能感受到她残留在怀中的软意。
  她怎么那样软?
  像棉花,像水流,是不是如果再抱紧一点,就能融入骨血中……
  寒风扑过,萧稽宸骤然回神。
  他蹙紧眉头,猛掐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他爱的是妍儿,孟家二小姐如何,同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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