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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可是大势已去,他却不懂天高地厚,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白赫的底线,试图将他在自己的领土中驱逐。
  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激化了二人之间的矛盾,无形之中也改变了几人的命运。
  这其中,也包括黎颂。
  虽是非婚生子,可白赫的母亲也并非等闲之辈,他的祖父是赫赫有名的船业大亨,在那个年代还被皇室赋予了爵位。
  同年,他的祖父母在一场皇家宴会中一见钟情,隔年便诞下了他的母亲。
  家世显赫,百年贵族,白赫并不是非要过来攀这个高枝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只是说去散散心。
  那时候国外正值梅雨季节,连绵不断的小雨能将一切的好心情冲散。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是要出去走一走玩一玩的,躲一躲这阴雨天气,免得骨头发霉。
  如此,一张机票来到了唐竟迟的面前。
  针尖对麦芒,白赫的劣根性由那时便得以显现,一次又一次的冒犯叫他不痛快,二人较着劲儿,互相侵略着对方的一切。
  他没有考虑太久,只在一个清晨看见院子里遛狗回来的唐竟迟,便决定留下来了。
  那一刻草木青翠,阳光正好,少年鲜衣怒马,要天下万物来给他作配。
  而白赫站在窗边,难如他愿。
  一步一步发展到至今,其实当唐竟迟被病魔蚕食到无法站立,继而定居国外开始,这场仗白赫就已经赢了。
  这些年二人见面甚少,也难有冲突。
  可是在他和黎颂相遇的那一刻,白赫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唐竟迟心心念念的黎颂,怪不得。”
  在那时,被宿命绞杀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此时此刻,黎颂仍未察觉自己的处境,挂了电话后男人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女人租的这个地方寸土寸金,拉开窗帘能看见京港最为辉煌的一角,白日里车水马龙,夜晚也总是繁花如锦。
  伸展一下腰肢,他的懒散正对应她的紧张,许是太过痛苦,总之她大汗淋漓,稍微动一动身子胸前夹着的铃铛就会发出脆响。
  不知是哪一声把他叫醒,这个时间的日光正好和他擦肩,男人略略垂眸,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他的表情称不上轻狂,平常到像是在问候。
  在这一天,黎颂第一次听见唐竟迟这三个字,出自白赫口中:“你知道他吗?”
  “谁?”她轻轻的喘,双手撑在地上,眉头紧皱起来。
  “唐竟迟。”
  仔细想了想,在脑海中翻了个遍,最后坚定的摇头:“不认识的。”
  呵。
  真可悲。
  他冷声笑笑,转身坐回那把黎颂卖不出去的破椅子里。
  …
  其实也算不得破,只是和这房子,和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不相配。
  白赫坐在上面,习惯性的翘起腿,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感。
  目光轻蔑,二人之间的身高差总让他垂眸来看,像是轻慢神明在俯视他贪得无厌的臣民。
  但是黎颂没做错什么,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黎颂便谨小慎微、忍气吞声,生怕惹他不悦。
  摆摆手,换来她短暂的犹豫,下一秒跪趴着到他身旁。
  黎颂没有衣服穿,而他却衣冠楚楚。
  向来都是不懂的尊重人的,他来黎颂这里从来都不晓得脱鞋,对待她的东西也和对待她一样,放肆随便。
  一如既往,无论男人说什么她都应着,不问何时何地,也从来不提为什么。
  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折杀了不少的趣味性,白赫眉头一拧,人又不如刚刚那样和善了。
  把她胸前的一堆铃铛拽下来,痛的她一声惊呼,抱着胸口蜷了下来:“疼…”
  “原来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察觉出他话中意思,女人泪眼婆娑的抬头,那样凄楚,那样可怜。
  凝眸看他,眼睛里一片水光,这样赤身的模样太过漂亮,白赫的神魄归了位,似乎是第一次认真看她。
  关系不够对等,黎颂禁不住这样的注视,人怯怯的又说了一句:“我…下次我聪明一些…”
  他没接她的话,那对铃铛又回去了女人的身上,把它往地上一掷,剩下的话无需说明。
  她说过她要聪明一些。
  黎颂总是亲手把自己凌迟,那些将自己填满的器具,身上点缀的装饰…
  白赫嫌她脏,有时候和她多说一句都不愿意,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的下达指令,剩下的只需要她无条件的服从而已。
  脖子上勒着皮圈,白赫把她拴在门把手上,他在客卧小憩,打算十点起来的,却没定闹铃,把这差事交给她了。
  苦不堪言,身上多出来的每一个物件都令人倍感煎熬。
  她连自艾自怜的时间都没有,各路神经碰撞、厮杀、讨伐,同一时刻也拉扯着她,像要把她揉碎。
  时间过的很慢,万幸的是白赫醒的比预想中更早一些,这一整天他都没事,所以当他决定要留在这里的时候,黎颂觉得天都塌了。
  他也没有太折腾她,但依旧用他的恶趣味来欺负人,胸口上的夹子让她连蜷缩都不敢,平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
  这是进组之前她和白赫的最后一次见面,挺不愉快的,黎颂依旧恨他恨的要死。
  白赫却没什么感觉,日子平常普通,每一天都是如此,怎么就值得你如此咬牙切齿了?
  看吧,就是这副样子才最叫人恨,黎颂胸口发闷,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劝解自己。
  算了算了!
  不要以卵击石,那太愚蠢了…
  如此,未来几天的心情都不算好,只要一想起白赫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切的好心情都将扼杀于此。
  她感到绝望,同一时刻也对白赫这个人衍生出强烈的憎恶。
  在这种掠夺式的相处中,黎颂对白赫的认知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轻慢、阴翳、冷漠、自大…
  她无法用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他,她对他只有永恒的、无穷无尽的憎恶与厌恨…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下来时居然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车子在机场开出来,外面的世界让她感到震撼,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像都有故事,排列在古色古香的建筑前,顺着风悠悠摇摆。
  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头的古建筑,木质的房屋林立成排,将属于这里的历史、光阴都完完整整的保存了起来。
  石板路算不得平摊,开车司机是本地人,说上一次修路还是七百年前建元皇帝给修的嘞。
  黎颂听了,也跟着大家伙往外看,风顺着窗户飘进来,这是和京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抬起头望得到湛蓝的天。
  被保护的很好,这里没有被过度开发,更何况地处偏僻,几乎和乡下无异,所以连一个像样的酒店都没有。
  导演征求了老乡的意见后,找几个空房子让他们住进去,主创人员住的稍微好一些,直接住进老乡的家里。
  起初的几天黎颂水土不服,很难适应,连拉带吐的折腾了好几天。
  也不只是她,南北之间差异太大,剧组人员倒了一半,整个镇子的藿香正气都叫他们给买空了。
  老乡人很好,听了这事后熬了些酸汤给他们分,喝进去以后肠胃果真痛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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