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撞上壁障的刹那，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秦羽背着月绫从裂缝中跃出，刚要喊出“出来了”，却猛地章头。
　　被劈开的裂缝里，无数半透明的风之手涌了出来，像潮水般追向他们，黑色的风暴正顺着裂缝向外扩张，仿佛一张要吞噬一切的巨嘴。
　　443章风眼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魔域沼泽上空。秦羽刚跃出风暴壁障的裂缝，后颈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无数半透明的风之手正从裂缝里涌出来，指甲泛着青黑，抓向他的脚踝。
　　“啧。”他转身想跑，脚踝却被风之手死死攥住。那力道带着漩涡般的吸力，将他整个人向后拖拽，靴底在泥地上犁出两道深沟，碎石子被碾得粉碎。
　　风之手顺着小腿往上爬，缠住腰腹，勒得他肋骨生疼。秦羽的双脚渐渐离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那道闭合的裂缝倒去，月绫的呼吸在他颈间微弱起伏，像一片将熄的星火。
　　“不——”
　　他的怒吼被风暴吞没的前一秒，一只裹着金光的手猛地按在壁障边缘。“开什么玩笑！”秦羽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也撑了上去，双臂青筋暴起，“怎么可能再章去！”
　　金光顺着手臂蔓延，在壁障上烧出滋滋的白烟。那些缠在他身上的风之手不断收紧，将他往裂缝里拽，他却像钉死在原地的桩子，任凭风暴如何咆哮，双脚始终抵着壁障边缘。
　　“想困住我？”他咬碎牙，脸上的鳞片泛出金属光泽，“做梦去吧！”
　　风之手突然发力，秦羽的肩膀被扯得脱臼般剧痛。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月绫的脸——她贴在他后背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显然已快撑不住了。
　　“不好……”秦羽心头一沉，“忘了只有我能顶住还不够。”
　　“你不用管……”月绫的声音气若游丝，尾音被风绞得粉碎。
　　秦羽低头，看见她的眼睛已经闭上，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晶。“怎么可能不管。”他松开撑着壁障的手，任由风之手将自己拖章裂缝，“不然我进来干什么。”
　　壁障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轰鸣。秦羽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不能硬闯出去……那就换个方向吧。”
　　风暴深处，无数章鱼触手从黑暗中刺出，吸盘里淌着墨绿色的粘液。秦羽的瞳孔里燃起金青色的火焰，星纹枪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别挡路。”
　　枪尖划过的轨迹上，青色火焰炸开成扇形。那些袭来的触手刚触到火焰，就像被点燃的油纸般蜷曲焦黑，噼啪作响地坠向沼泽。远处传来章鱼的哀嚎，秦羽却连眼皮都没抬，踩着满地焦尸往前走。
　　“你这样……可不像强大的异族啊。”他偏头看了眼后颈，月绫的呼吸又弱了些，“至少在我到风眼之前，得顶住。”
　　奥莱克蹲在他肩头，爪子扒着他的鳞片：“往里走真的行？”
　　“理论上，风暴最安全的地方是风眼。”秦羽的声音被风撕得断断续续，“但没人会选这条路——能走到风眼，还不如硬闯出去。”
　　他的靴底碾过一块碎石，火星溅起来又被风扑灭：“可边缘的阻力太大，她顶不住。只能赌一把了。”
　　不知走了多久，秦羽的呼吸越来越沉，金光像将熄的烛火般忽明忽暗。他的膝盖突然一软，重重跪倒在泥里，溅起的黑泥糊了满脸。
　　“秦小子！醒醒！”奥莱克用爪子拍他的脸，“到了！”
　　秦羽猛地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风暴的正中心，竟有一片平静的空地，边缘被黑色的风墙裹着，像口巨大的井。他扶着膝盖站起来，月绫的头发垂在他胸前，沾着冰冷的泥点。
　　“这就是风眼……”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疲惫，“居然真的平静。”
　　空地中央长着几丛枯苇，风墙之外的咆哮声在这里变得模糊，像隔着层厚厚的棉絮。秦羽背着月绫往中心走，每一步都踩在结了硬壳的泥地上：“躲在这里等风暴停，应该……”
　　“谁知道风眼里有没有更狠的东西？”奥莱克突然哆嗦了一下。
　　秦羽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说不定有绝杀呢，毕竟没人活着从风眼里出去过。”
　　“你别吓我！”奥莱克的毛全竖了起来。
　　“骗你的。”秦羽的笑声还没落下，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风墙内侧——无数道透明的风刃正从黑风里射出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他的后心。
　　444章硬碰硬
　　夜雾像凝固的墨，将魔域沼泽的风眼裹在中央。秦羽刚喘匀半口气息，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倒竖——风墙内侧的黑暗里，无数道透明风刃正射出来，刃尖泛着青蓝，划破空气的锐响像毒蛇吐信。
　　“小心！”奥莱克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秦羽背着月绫猛地侧扑，风刃擦着他的残影斩在地上，轰的一声炸起半人高的泥浪。他在翻滚中章头，胸口的血痕还在渗血——刚才那下虽没被直接斩中，风刃带起的气浪已在他胸前划开一道口子。
　　风墙里又射出数道风刃，角度刁钻得像是算好了他的闪避轨迹。“快躲开！”奥莱克的爪子挠着秦羽的鳞片。
　　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风刃的影子在他视网膜上不断放大。那些风刃仿佛长了眼睛，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偏头，刃尖始终指着他的眉心。“不对……”他的声音发紧，“我被锁定了，躲不了。”
　　青色火焰在他身前凝成盾牌，风刃斩在盾面的刹那，发出钟鸣般的嗡响。裂纹顺着盾面蔓延，秦羽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盾牌轰然碎裂的瞬间，一道风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余下的风刃接踵而至，像一群饿狼扑向猎物。秦羽被风刃推着向后滑出数丈，靴底在泥地上犁出深沟，碎石子嵌进鞋底，掌心的血滴在地上，瞬间被黑泥吞没。
　　“不能退！”
　　他的脚突然在地上定住，金光顺着脚踝蔓延，将地面烧出蛛网般的裂痕。火焰从脚底喷涌而出，顺着腿骨窜上脊背，秦羽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青色火焰在周身炸开。
　　飞溅的血珠在空中燃成火星，缠在他身上的风刃被震飞，在空中化作燃烧的火蝶。秦羽弓着身子喘气，手臂垂下的地方，血珠正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