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月绫的声音带着怒意，目光死死锁定谷口的烟雾。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人类呢。”一个粗犷的笑声从烟雾中传来，“原来是你啊，月绫。”
　　四个人影缓缓走出，逆着晨光站在谷口。最左边的是个高壮的赤红色身影，浑身覆盖着细密的鳞片，獠牙从嘴角突出；旁边是个皮肤蜡黄的胖子，肚子上的肥肉随着呼吸晃动；中间的女人身材妖娆，穿着暴露的黑色纱衣，眼角带着勾人的媚意；最右边的瘦高个双眼漆黑如墨，看不到一丝眼白，正死死盯着秦羽。
　　“卡莫，你什么意思！”月绫挡在秦羽身前，脸色凝重。
　　赤鳞壮汉卡莫大笑道：“哎呀，你也知道的，斯考尔这性子，看到人类就忍不住。”
　　瘦高个斯考尔的黑眼转向秦羽，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人类，死！”
　　妖娆女人媚魇捂着嘴轻笑：“月绫妹妹，你怎么跟一个低贱的土著混在一起？”
　　胖子荤山跟着嘿嘿直笑：“堂堂源界子民，怎能自甘堕落。”
　　月绫紧张地瞥了秦羽一眼，强作镇定地说：“我有没有受伤，你要不要来试试？”
　　卡莫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嘴角的獠牙闪着寒光：“如果被俘虏了，岂不是说你现在身受重伤？”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贪婪，“那咱们可得尝尝你的味道了！”
　　秦羽猛地握紧星纹枪，金色的光芒顺着枪身蔓延。月绫一把按住他的手，额角渗出细汗，脸上却挂着自信的笑：“但动手之后能否善了，可就由不得你了。”
　　卡莫沉默地眯起眼睛，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谷口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就在这时，媚魇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卡莫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眼中带着疑惑。
　　媚魇摆着手，笑意盈盈地说：“别那么严肃嘛。月绫妹妹，你没受伤的话，干嘛要护着这个土著？”
　　卡莫恍然大悟，看向秦羽的目光带着轻蔑：“对啊，一个土著而已。你应该不介意让给我们吧？”
　　月绫的目光越过四人，落在秦羽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秦羽握着星纹枪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金色的光芒在枪尖跳动，像一颗即将爆发的火星。
　　晨曦的金辉刚漫过谷口的乱石，斯考尔便向前踏出一步。黑雾如活物般从他袖口涌出，在身侧凝成三颗墨色能量球，球面上暗纹流转，像冰封的毒液。"让开，或者一起死。"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黑黢黢的眼白里映不出半分光影。
　　月绫正欲反唇相讥，肩头突然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她愕然章头，秦羽已从她身后走出，星纹枪在掌心轻转，枪尖挑开一缕晨雾："杀不杀，让不让，你们问过我么？"
　　话音未落，他眼中炸开金芒，暗金色鳞片顺着脖颈爬上脸颊，背后骤然伸出六条闪着金属光泽的蜘蛛腿，关节转动时发出细密的咔嗒声。"觉得吃定我了？"星纹枪划开一道弧光，枪身星纹如活过来般流转。
　　"一个土著罢了，还能......"荤山的痴笑卡在喉咙里，肥肉抖动的脸颊僵成了面团。卡莫嘴边的獠牙猛地绷紧，媚魇掩唇的手也顿在半空——秦羽身上龙鳞与蛛腿交织的诡异气息，绝不是地球土著该有的。
　　"找死的人我见多了。"秦羽冷笑时，蛛腿尖端弹出寒光，"你们不算特别。"
　　月绫盯着他异化的形态，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副模样，或许能蒙混过关！
　　"你不是土著？"卡莫的鳞片泛起焦躁的红光。
　　秦羽挑眉的瞬间，月绫已跳出来挡在他身前："动手就动手，拿土著说事算什么本事？"她转头看向秦羽，语气陡然严肃，"解开封印吧！"
　　"我听你的。"秦羽配合地扬了扬星纹枪。
　　月绫周身的空间突然裂开细缝，像无数张嘴在无声嘶吼。"既然没法善了......"她银发翻飞，"那就来吧！"
　　秦羽与她并肩而立，两人身侧的空气泛起涟漪，无形的威压让地面的碎石微微震颤。卡莫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唯有斯考尔纹丝不动，墨色能量球在他掌心越转越快。
　　"误会，都是误会！"卡莫突然按住斯考尔的肩膀，鳞片下的肌肉还在紧绷，"既然不是人类，自然有的谈。"
　　媚魇也换上柔媚的笑："这位小哥也是冲着布伦克来的吧？瞧这封印的架势，想必来头不小。"
　　"我要做什么，用得着跟你们解释？"秦羽的蛛腿在身后轻轻敲击地面。
　　月绫立刻接话，竖起大拇指指向他："这位是黑泽帝国的秦贵族，两个月前就降临地球了，只是一直低调行事。"
　　"黑泽离岚乾万里之遥，谁知道真假。"斯考尔的能量球又亮了几分。
　　星纹枪骤然指向他眉心，蛛腿同时张开如扇形："我从不需要别人相信。"秦羽的金瞳在鳞片间闪烁，像藏在礁石后的火焰。
　　斯考尔的黑雾猛地翻涌，秦羽的蛛腿也绷得笔直。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晨雾都似被劈开一道无形的裂隙。
　　"冷静！都冷静！"月绫和卡莫同时插进两人中间，前者拽着秦羽的胳膊，后者死死按住斯考尔的手腕，冷汗顺着两人鬓角滑落。
　　"大家目标一致，犯不着内讧。"卡莫的鳞片渐渐恢复原色，"都是岚乾地界出来的，该联手才是。"
　　月绫连忙点头："正是，布伦克还没找到，自相残杀像什么话。"
　　她与卡莫对视一眼，默契地伸手相握。秦羽看着两人指尖相触时的假笑，唇角勾起一丝冷意——虚与委蛇罢了。但他们要找布伦克，自己要找巴克瑟，暂时同行倒也省事。
　　两拨人保持着丈许距离往沼泽深处走，晨雾在脚边缠缠绕绕。"你们怎么追踪布伦克的？"月绫状似随意地问。
　　媚魇指尖绕着发丝，笑得暧昧："他刚降临那阵子沾过我的气息，只要没洗干净......"她凑近几分，"就永远逃不过魇梦族的鼻子。"
　　月绫眼角微抽，转头与秦羽交换了个眼神。秦羽的目光分明在说"被埋伏不冤"，她章以一个"魇梦族都这德行"的白眼，随即又换上笑脸："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方便。"
　　"布伦克的老祖宗，十有八九是晟邪源界神。"媚魇忽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兴奋，"那位可是连自己族人都敢生吃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