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桥上晨雾未散，杨芷薇攥着哥哥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她盯着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正朝他们挥手，阳光在她发梢跳跃，像撒了一把碎金。
　　"杨宁！你怎么才来呀？"徐媛媛小跑几步上前，运动鞋在石板桥上发出轻快的声响。
　　杨宁刚要开口，周茜就促狭地眨眨眼："她是谁呀？学长，该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
　　"要你管！"杨芷薇突然炸毛，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明眼人一看就懂了嘛！"她示威般把杨宁的胳膊抱得更紧，指甲几乎要陷进他运动服的布料里。
　　杨宁无奈地给她们介绍："她是我妹。刚来南湖不久，平时挺有礼貌的，今天不知道吃错哪门子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杨芷薇气得脸颊鼓鼓的，却在看到徐媛媛伸来的手时僵住。那只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腕间还戴着条细细的银链。
　　"你好，我叫徐媛媛，是你哥的同学。"对方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杨芷薇更烦躁了，她盯着那只手看了足足三秒，才不情不愿地碰了碰指尖："杨芷薇。"
　　周茜凑过来打圆场："还有我，我叫周茜。刚才开玩笑的，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没有。"杨芷薇别过脸，发尾在空中划出倔强的弧度。但当她看见徐媛媛自然地跟杨宁聊起天时，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圆圆听说你要去医院看她，可高兴了。"
　　"她知道我？一个三岁大的小屁孩，能懂什么呀？"
　　他们的对话飘进耳朵，杨芷薇盯着桥下的流水，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那种感觉......就像心爱的洋娃娃被人抢走了似的。她无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你们在聊什么呀，让我也听听。"她突然挤进两人中间，硬生生插进原本亲密的距离。杨宁看着妹妹刻意摆出的笑脸，心里门清——她绝对是故意的。
　　徐媛媛善解人意地提议："咱们边走边说吧。"
　　去医院的路上，徐媛媛和杨芷薇走在前面。杨芷薇心不在焉地听着对方讲述学校的事，余光却不断往后瞟。周茜正小声问杨宁："学长，这真是你妹妹呀？"
　　"是妹妹，不过没有血缘关系。"杨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很小就住在我家里，比亲妹妹还要亲。"他故意叹气，"全家人都宠着她，至于我，纯粹是一打酱油的。"
　　周茜噗嗤笑出声的时候，杨芷薇猛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徐媛媛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病房里，三岁的圆圆正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罗老师轻声提醒："圆圆，快喊哥哥。"
　　当杨宁弯腰凑近病床时，小女孩突然欢笑着张开双臂："哥哥早上好！"
　　"你也早呀。"杨宁揉揉她稀疏的头发，"听说你很早就起床了？"
　　"恩！"圆圆用力点头，小脸泛起病态的红晕，"妈妈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杨芷薇却注意到小女孩呼吸有些急促。
　　"哥哥......抱抱。"圆圆虚弱地伸出手，突然痛苦地皱起脸，"......抱......"
　　杨宁一把接住软倒的孩子，触手是惊人的滚烫："圆圆，你怎么了？"
　　"医生！医生！"罗老师疯狂按着呼叫铃。病房瞬间乱作一团，其他病患家属也围过来。杨芷薇看见哥哥抱着孩子的胳膊在微微发抖，他怀里的圆圆像片凋零的花瓣，小脸惨白。
　　护士赶人时推搡到杨芷薇，她踉跄着撞进徐媛媛怀里。对方扶住她的肩膀，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