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阴魂不散的男女在第七家店铺再次与杨宁狭路相逢。女人正举着个瓷瓶跟老板砍价，突然看见门口涌进来的身影，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摔了。男人更是夸张，直接一个趔趄撞在展示柜上，玻璃柜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男人声音发颤，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杨宁的目光直接越过他们，像看空气似的走向柜台，留下两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张老板见状立即上前驱赶："两位让让，别挡着杨老板看货。"那对男女如蒙大赦，抓起包就往外冲，女人高跟鞋卡在门槛缝里都顾不上捡。
　　"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杨宁的手指在玻璃柜台上跳跃，突然话锋一转："这些我不要，其他的一并打包。"
　　何老板正在擦拭一枚铜钱，闻言手一滑，铜钱"叮铃铃"滚到柜台底下。他张着嘴的模样活像条缺氧的鱼，直到张叔使劲捅他腰眼才回过神来。
　　"五万，整数。"杨宁掏出信用卡在指间转了圈，黑金卡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何老板求助地看向张叔，后者拼命点头的样子让人担心他会把脖子扭断。
　　当杨宁带着新收获的战利品离开时，古翰街已经沸腾得像锅开水。卖糖人的小贩举着糖勺追了半条街，就为看一眼传说中的"扫货土豪"；茶馆二楼挤满了探头张望的茶客，有个戴圆框眼镜的老头甚至掏出了单筒望远镜。
　　"听说了吗？西街老刘那铺子被买空了三面墙！"
　　"这前前后后得有上百万了吧？"
　　"什么时候来咱们这啊？"
　　最早接待杨宁的老人此刻正被五六个同行围着，众人七嘴八舌地打听细节。光膀子的孙老板挤不进人群，急得直跺脚："凭什么他去了你们店，唯独不来我老孙这？"
　　"是个穿蓝衣服的小伙子，"老人慢悠悠地啜着茶，"皮肤挺白，个头..."他忽然顿住，因为面前的胖男人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孙老板突然发疯似的用脑袋撞向卷帘门，"咣咣"的巨响吓得路人纷纷避让。"是他！真的是他！"他咆哮着转身就跑，圆滚滚的背影活像只受惊的河豚，留下地上一串湿漉漉的汗渍。
　　暮色渐浓时，杨宁婉拒了张老板继续带路的好意。两个保镖提着大包小包告辞时，他本想阻止，却见赵龙已经摸出手机在汇报："陆爷，杨少说要单独行动..."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任他们去了。
　　古翰街尽头的店铺孤零零地立在阴影里，掉漆的木门像张豁了牙的嘴。杨宁抬脚跨过门槛的瞬间，檀木香气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十二扇紫檀屏风呈扇形展开，每扇都精雕着不同的山水图案。天花板上悬挂的八角宫灯洒下暖黄的光晕，将博古架上的藏品镀上层神秘的金边。最惊人的是正中那尊三尺高的羊脂玉观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乳白色光晕，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的声音将杨宁拉回现实，他这才注意到两人穿的竟是手工苏绣旗袍，衣摆的金线凤凰随着动作流光溢彩。杨宁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休闲装，突然觉得像个误入皇宫的乞丐。
　　"这家店..."他在心里暗暗咂舌，"怕是把整条街的利润都砸在装修上了。"角落香炉升起的青烟在空中勾勒出奇特的纹路，杨宁恍惚间觉得那些烟雾似乎组成了某个熟悉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