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打我女儿主意，我就砸翻你家场子红木书桌在周延禄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茶盏里的水面剧烈震颤。杨宁注意到这位帮会大佬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紫砂壶的裂纹。
　　"谢桂彬！"周延禄的怒吼震得窗棂嗡嗡作响。檀香烟雾中，他太阳穴上的青筋如同盘踞的蚯蚓。周茜适时抽泣两声，眼泪珠子般滚落在巴洛克风格的地毯上。
　　杨宁站在明代官帽椅旁，指尖感受着黄花梨木的冰凉纹理。他想起陆国勋醉酒时提过的往事：二十年前码头火拼，周延禄为救兄弟单刀赴会，那截小指永远留在了冷冻舱里。
　　"小伙子。"周延禄突然转头，鹰隼般的目光穿透烟雾。杨宁看到他左眼有道疤，是刀尖由下往上挑的痕迹。阿虎推门进来时带进穿堂风，吹乱了案头的《孙子兵法》。
　　"许奎的场子？"阿虎的刺青从衣领蔓延到耳后，说话时露出镶金的犬齿。周延禄摆手时翡翠扳指磕在烟灰缸上，"叮"的一声清响。"全部扫了。"他咬字很轻，却让杨宁想起猎豹咬断羚羊喉管前的低吼。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谢桂彬的鳄鱼皮鞋在瓷砖上焦躁地划出半圆，身后马仔们的影子在应急灯下张牙舞爪。妇人攥着的爱马仕丝巾已经浸透泪水，镶钻的美甲深深掐进丈夫手臂。
　　"录像..."她盯着手机屏幕，粉底被泪痕冲出沟壑。画面里谢成栋举起匕首的瞬间，瞳孔诡异地泛着紫光。手术室的红灯映在谢桂彬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尊剥了皮的修罗。
　　许奎病房的监控器发出规律滴答声。谢桂彬摸出鎏金打火机，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老孟那边..."他话没说完，手机屏幕亮起桑拿场子的监控画面：阿虎正抡起钢管砸向水晶吊灯，碎片如雨般落在按摩床上。
　　"周延禄！"谢桂彬捏扁了烟盒。许奎挣扎着支起身子，绷带渗出的血在床单上绽开暗红的花。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重重砸在消防楼梯上，像无数马蹄踏过铁皮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