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选择去的,我还年轻,就应当为国多做贡献。”
而且离开辽市,或许可以少想一点顾毓舒。
绍湛风想到顾毓舒,心里一阵堵塞。
就跟密不透风的放屋里,又被人添了一把火,闷热又窒息。
他咬了一口蘸酱的馒头,食不知味地咀嚼了几口,硬咽下去。
邵母面色暗淡,不解地痛心道:“在市区也可以为国为民做贡献,何必去那么远,你爸经常不在家,你妹妹又上学,家里经常空荡荡的,我……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她在教育局那边的工作比较轻松。
工作之余只想多感受一些天伦之乐,她早就想抱孙子了。
可绍湛风一旦去戍边,她都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
绍湛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留在家里,肯定是先确定好工作,然后就是被逼着成家立业,他心里住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占据了心中本就不怎么丰裕的位置,目前容不下其他人了。
“妈,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话罢,绍湛风起身离家。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
就刚才绍湛风那皱眉的模样,绍母就知道,他所谓的会考虑,就是个客套话。
见儿子背影走远后,绍母气恼地叹气,“这小子,跟你妈,还打官腔了啊!”
绍湛风出去见个朋友,说是晚上也不回来吃饭。
绍棉雪在六点半就已经出门,现在已经出门快一个半小时。
她丈夫所在的医院又有特殊保密工作要执行,大半个月怕是都不能归家。
绍母心情闷得很,一直到绍棉雪放学回家,才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你哥早上说,他申请了去戍边,这可怎么办啊,一去,最少就是一年才能见到了。”
这一天,她心急如焚,都上火了。
嘴上的泡很疼,绍母压根顾不上,只想绍棉雪给自己想个办法。
绍棉雪取下书包挂好,去了洗漱间,一边洗手,一边开玩笑道:“申请了也不一定就能去,他之前去了劳改场那段经历,多少对他有点影响吧。”
绍母不乐意听这话,呵斥着:“外人不知道你哥怎么去的那,你是家里人,还能不知道?”
现在想着,还不如不被送去。
以前的儿子,直来直去的,从不打官腔说话,也不藏着掖着。
哪里像现在啊,满腹心事,连一句实话也不肯说。
“是是是,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既然我哥想去,那就让他去嘛。”
绍棉雪也舍不得亲哥,可也选择尊重。
她非常清楚,哥哥多喜欢那身军装,以及多么的愿意,在艰苦的地方,为国家站好岗护好边界线。
那是他的梦想!
她这个做妹妹的,哪里好干涉?
绍母本来是想让女儿给自己想办法开导绍湛风的,看她这一副淡定无比的样子,绍母急了:“我不准,我不管啊,你反正要替我劝说劝说你哥,必须让他留下来。”
绍棉雪洗干净手,擦干净后,从洗漱间走出来,坐在了已经做好晚餐的餐桌边。
她探头看了一眼桌上,竟然做了红烧肉。
这可是过年过节,才会在餐桌上看到的!
绍棉雪笑盈盈地摇头感慨,“我哥在家,就是伙食好。”
“你要是能让你哥不去戍边,我每个星期都给你吃一次红烧肉!”
“真的?”
“你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
顾毓舒不想坐吃山空,想起之前下乡和村里女人学过针织,就趁周末放假去百货大楼买了钩针和毛线。
此时,顾毓舒正利用课余时间织着呢。
她手中的是一双红白格子的运动袜子,挂在书桌旁边的帆布袋子里,有她织好的其他袜子,还有几块小方毯。
这些小方块,回去后,正好拼接起来,用来做地毯。
绍棉雪走过来,一眼看中了她织的一双桃粉色小兔子手套。
“顾同学,这双多少钱,我想买。”
顾毓舒一抬头,正好对上绍棉雪那双清澈的眼眸。
白皙的脸,粉嘟嘟的脸颊,稚嫩而清澈的目光,正儿八经的高中生模样。
顾毓舒看着她娇俏的脸,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总觉得有点熟悉。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昨天那帮了自己的小轿车,就是来接绍棉雪的。
没想到两人竟是一个班的,倒是有缘分。
顾毓舒忙道:“你要的话,就给五角钱吧。”
“五角?”
这价格很配得上这幅手套,甚至比合作社卖的还便宜。
绍棉雪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却见顾毓舒唇角弯弯,笑了起来。
“是呢,这颜色很衬你,加上你是第一个买我东西的人,还是同学,给你打个折。”
绍棉雪眼睛亮了起来,爽快的拿出钱塞在她的帆布袋里。
这点钱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顾毓舒抬头:“昨天还看见你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没想到咱们是同学,来接你的,是你家里人?”
顾毓舒趁机想套绍棉雪的话。
绍棉雪一直很低调,不愿意他人过多知道自己家里事。
她聪慧地浅浅一笑,“那就是个邻居大哥,正好从京市回来,今天顺道,就来接我了。”
第九章五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