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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校园霸凌遇上心理学》
  我出生在广东韶关乐昌市的一个穷乡僻壤,那地方穷得连老鼠都要自带干粮。
  作为七个月就急着出来看世界的早产儿,我完美继承了家乡的特色——发育不良。
  身高永远坐在教室第一排,体重比同龄人轻十斤,活像根会走路的豆芽菜。
  但上帝关窗时给我留了条门缝——脑子还算好使。
  考试回回年级前三,奖状贴满家里那面发霉的墙。
  班主任摸着我的头说:"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然后转头就让我去帮教务处搬新到的教辅书,毕竟"能者多劳"嘛。
  徐天峰是我们班的土皇帝,他爸是教导主任,他妈开镇上最大的超市。
  这厮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活像个人形煤气罐。
  那天他甩着双层下巴把作业本拍我桌上:"喂,四眼田鸡,帮我把作业抄了。"
  我推了推眼镜:"徐同学,独立完成作业是..."
  "啪!"他直接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给你脸了是吧?"
  全班哄堂大笑。
  我耳朵嗡嗡作响,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课本上说"声音以波的形式传播"——这巴掌的声波差点把我脑浆震成豆腐脑。
  放学路上,徐天峰带着他的哼哈二将把我堵在臭水沟旁。
  他踹飞我书包的样子活像在表演蹴鞠,我那本《现代汉语词典》在空中划出优美抛物线,"扑通"一声精准降落在污水里。
  "捡啊!"他鼻孔朝天地命令。
  当我弯腰去捞字典时,三个人突然一拥而上。
  徐天峰的拳头像过年剁肉的菜刀,密集地落在我背上。
  我蜷成虾米状,突然想起自然课学的刺猬——可惜我没长刺,只有一副硌手的排骨。
  "老师!徐天峰又打我!"我顶着熊猫眼告状。
  班主任老刘正在批改作业,头都不抬:"男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嘛。"
  "可他把我锁在厕所隔间泼冷水!"
  "你要学会与人相处。"老刘终于抬头,眼神飘向办公室角落的教师节礼品堆——最显眼的是那个印着"徐氏超市"的红色礼盒。
  回家路上我摔了一跤——准确地说是被徐天峰绊的。
  膝盖擦破的伤口沾着煤渣,疼得我直抽气。
  我妈看见后,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怎么又摔了?"
  "没事,自己不小心。"我盯着地砖裂缝,那里有只蚂蚁正在搬运我的尊严。
  半夜我被啜泣声惊醒。
  透过门缝看见我妈就着25瓦灯泡的光,往我破洞的校服上缝补丁。
  她眼泪掉在布料上洇出深色圆点,我突然觉得那些补丁全缝在了我心脏上。
  初二那年冬天特别冷。
  徐天峰发明了新游戏——把我的棉袄扔进男厕小便池。
  我穿着单衣在走廊罚站时,听见教室里传来哄笑:"看那个没爹的废物!"
  雪水顺着屋檐滴在我脖子上。
  原来人在极度寒冷时真的会发热,我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却像被冻在冰窟里。
  回家路上经过水库,我站在堤坝上思考抛物线——以什么角度入水能死得比较快?
  这时口袋里的老年机突然震动。
  是我妈发的短信:"妈买了排骨,晚上给你补补。"锁屏照片是她去年生日拍的,皱纹里都夹着笑。
  我突然想起她给我缝补丁时,白头发在灯光下像一团乱麻。
  周末,我瘸着腿去废品站卖纸箱——别问纸箱哪来的,徐天峰撕了我所有笔记本。
  在废书堆里瞥见半本《自卑与超越》,封面上的阿德勒正对我冷笑。
  那天晚上我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读。
  书页沾着可疑的黄色污渍,但字句像子弹穿透脑壳:"经历本身不是成功或失败的原因...我们赋予经历的意义决定了我们。"
  我突然笑出声。徐天峰看到我笑以为我疯了,吓得后退两步。
  他不知道我正在心里把他标注为"研究对象A"——多完美的反社会人格案例啊!
  我开始实施"知识就是力量"计划:
  1.分析小团体心理,成功离间哼哈二将,并组成复仇者联盟对抗徐天峰。
  2.让老师再也找不到和稀泥的理由,给脸不要脸,那就直接撕破脸。
  3.徐天峰每次抬手我都提前躲开,甚至还在身上带着一把刀,装出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模样,欺软怕硬的家伙总是最惜命。
  高考放榜那天,全镇都听说"那个豆芽菜考上了中山大学"。
  徐天峰他爸亲自来送红包,我笑着收下,转头就捐给了留守儿童之家——别误会,我只是在践行《利他主义研究》的课题。
  去年同学会,发福的徐天峰端着酒杯过来:"当年不懂事..."我晃着心理学博士的学位证书复印件:"没关系,我专治各种不懂事。"他脸色比当年厕所的瓷砖还白。
  现在我在咨询室接待小患者时,总会在书架显眼处摆着那本泡过小便池的《现代汉语词典》。
  有个被霸凌的孩子问我:"医生,他们为什么欺负我?"
  我给他看膝盖上的疤:"因为钻石总要被切割才能闪光。"
  孩子眨眨眼:"可我是煤渣啊。"我大笑:"巧了,钻石不就是碳元素变的?"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那本字典烫金的标题上。
  那些被污水泡发的书页,如今每一张都闪耀着金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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