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木槿花的香味。
燕雪樱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看我,就像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贱人,就凭你,想勾引侯爷,做梦。”
我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刽子手。
“夫人,我没有,我只是个卑贱的丫鬟,侯爷让我去汤泉,我不得不去。”
燕雪樱看清了我的脸,原本拿着杯子喝茶的她,手指明显抖动了一下。
她慌了,恼羞成怒。
“还嘴硬,给我打。”
甘嬷嬷迟疑了一下,但是在主子面前,她怎么可能违抗,
不然也不会那么快找人把燕雪樱叫回来了。
确实,好用的厨子,她还可以再找,但主子,只有一个。
她一巴掌扇了过来,然后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便砸在我后背上。
我痛得晕倒在地上。
燕雪樱早就失控了,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尖叫着。
“打死这贱人,然后丢山上喂狼。”
这女人,真够恶毒的。
当初的阿姐,也是被她这样随意处理掉的吧?
我趴在地上,倔强地看向燕雪樱,没掉一滴眼泪,想着阿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当初的绝望,肯定比我现在多千倍万倍。
我在等。
没一会儿,原本还高高在上的燕雪樱突然脚底有些站不稳了,踉跄了几下。
甘嬷嬷丢了手里的棍子,把人扶住。
“夫人,你这怎么了?”
燕雪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苍白。
“叫太医。”
一时间,府内的所有人都慌了,开始手忙脚乱。
我被甘嬷嬷关进了柴房里,瞧着外边的热闹。
燕雪樱,虾鱼肚儿羹好吃吗,
那里边我加的东西本来没事,但你偏偏喜欢在房间里放木槿花,这就怪不得我了。
没多久,齐渊北也回来了。
太医果然厉害,一来就查清了燕雪樱中毒的原因。
平日里我做菜,甘嬷嬷从不让任何人知道,就为了在主子面前邀功。
这下好了,她成功成为我的替罪羊。
下人经过柴房时,也唏嘘不已。
“可惜了,夫人把甘嬷嬷从娘家便带了过来,没想到啊,她竟然想害主子。”
“好在夫人念着旧情,只是把她逐出侯府,已经算仁慈了。”
我皱了下眉头,这个结果,我不满意。
甘嬷嬷,你应该陪阿姐去死才对。
当初要不是你,为了讨好燕雪樱,跑寻芳阁里找了个姑娘,教她闺房之事,
阿姐怎么可能认识这女人。
那又怎会在她大婚之日被叫去给大家弹曲助兴,戴了和燕雪樱一样的耳环,被那群男人蹂躏至死?
三日后,燕雪樱才想起我。
她怎么可能放过我,毕竟成婚这一年来,我是唯一一个除了她,被齐渊北宣进汤泉侍侯的女人。
她那凶狠的眼神,看上去就像个魔鬼,尖叫着。
“丢山上喂狼去。”
我没有求她,依然以那样倔强的眼神看着她。
我在赌,赌齐渊北会不会救我。
其实,我是有赌的底气的,如果齐渊北想我死,早在甘嬷嬷被冤枉的时候便说了。
当初他偷偷观察我,知道那些吃食,其实是我做的。
我果然赌对了。
齐渊北冷冷地站在几米开外。
“何需那么麻烦,明日我陪皇上狩猎,这女人,正好可以当作奴隶场的猎物。”
我低着头,无声地笑。
齐渊北,我们到底谁是谁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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