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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传信,她下定了决心。
  近日以来,她亲眼看着赵聿珩对沈姝儿的偏爱一天多过一天,沈姝儿信笺上挑衅的话语一次激过一次,她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这是唯一能让她高兴的事了。
  明雪刚把传信销毁,丁香就满面愁容地走了进来。
  “夫人,侯爷已经好几日没来过您房里了,都怪沈姝儿那个狐媚子,整天缠着侯爷。”
  明雪无所谓地拍了拍她的头,“小小年纪一口一个狐媚子,这都是跟谁学的?”
  丁香羞红了脸:“夫人,您还有心情打趣我,您再不想想办法,侯爷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明雪正色道:“丁香,你记住,能被人抢走的东西,或许他从来就不属于你。”
  丁香茫然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好了,快去把我屋里的箱子搬出来,我把没用的东西收拾出来扔了。”
  既然她已经决定离开,那曾经珍藏的这些回忆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明雪打开箱子,将里面的物件一件件地拿出来。
  赵聿珩向她许下白头之约时送她的家传玉佩,上面刻的雪字是他的满腔爱意。
  成亲当天亲手为她打造的婚鞋,他说她可以做自由的鸟,他负责替她牵引方向。
  回京那天他找画师画了二人的画像,他说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画像上也要永不分离。
  还有去年上书为她请封诰命的奏疏,他说会事事以她为先,也会带她一起去山巅。
  ……
  明雪毫不留恋地将这些旧物一一扔进了火盆,包括每年冬天他为她做的袍篷,连带着扔进去的,还有她对赵聿珩的爱。
  “夫人,这些都是侯爷送你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回忆,你怎么说烧就烧了?”
  丁香疑惑地问她,手里的活却没停。
  明雪莞尔一笑:“困在回忆里怎么能开始新生呢?”
  火盆里的东西还未燃尽,院门被猛地推开。
  “明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雪抬眼看着疾言厉色的赵聿珩,轻声问:“侯爷怎么来了?”
  “要不是下人来报说无尘轩里浓烟滚滚,烟雾经久不散,我都不知是你在这烧东西。”
  赵聿珩眉头紧锁,却在看清火盆里的东西后怔住。
  “雪儿,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为何要烧了它?”
  他抬起惊慌的眼眸看向明雪,心慌得厉害,明明身前就是火盆,可后背还是爬上一层寒意。
  明雪平静地与他对视,坦然的眼里再无半分情谊。
  看到明雪冷漠的眼神,他彻底失了心神,冲上前将明雪搂进了怀里,声音颤抖着哀求她。
  “雪儿,我知道最近是我冷落了你,你别生气,以后我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你好不好?”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谁都比不过,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见明雪不为所动,他继续道:“你忘了,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余生共白首的。”
  明雪冷着眼看他的惊惶失措。
  既然许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又要招惹沈姝儿呢?
  是被佳人的娇弱迷了眼,还是确信自己离不开他?
  明雪不得而知,也不再想知道。
  他紧紧地抱着她,看到明雪手腕处的伤后更自责了:“这是昨天伤到的吗?都是我不好,竟没发现你也受了伤,我真是该死。”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明雪受伤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雪儿,我一定不会忽视你了,求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说到最后,赵聿珩眼里好似有情动,低下头来吻她。
  明雪巧妙避开:“侯爷多虑了,都是些旧物,留着也是累赘,反正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谁不喜欢新的东西呢?侯爷你说是吧?”
  赵聿珩听得身形一僵,直觉告诉他,明雪话里有话。
  刚刚的不安愈演愈烈,他拉过她的手深情亲吻:“雪儿,任何人都可能会喜新厌旧,只有我不会,你信我。”
  他眼含热泪,湿润的眼神像只受伤的小狗,可怜的模样与当初明雪从乱葬岗捡回他时一模一样。
  明雪微微一笑:“当然,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等赵聿珩思考明雪话里的深意,银杏跑了进来。
  “侯爷,小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她吧。”
  听到沈姝儿出事,赵聿珩松开了明雪的手,为难地看着她。
  明雪善解人意道:“侯爷有急事便先去忙吧。”
  赵聿珩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在门口看见明雪还好好地站在院子里,他内心的不安才渐渐消散。
  雪儿只是不喜欢那些旧玩意了,我再买新的送她便是。赵聿珩安慰自己,她还是他的明雪,也永远会是他的明雪。他转过身,大步走出去。
  一阵寒风掠过,扬起火盆里的灰烬,所有的海誓山盟也跟着消散在风中,再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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