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确实不记得了。”
　　令官脸色比哭还难看，却仍旧陪着笑，试图狡辩。
　　季鸣直接捏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
　　令官立刻哭天喊地，嚎得屋顶上瓦片都震动。
　　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方才那套。
　　“我真不记得了！真的！”
　　“少族长，你松开我！”
　　季鸣松手，令官立刻捂着手腕拼命揉搓。
　　“怕疼，为什么还不说实话？”
　　季鸣已经没空陪他这样耗着，直接把话都摊开来质问。
　　“我说的就是实话！”
　　令官还坚持嘴硬，试图糊弄过去。
　　季鸣冷笑一声，从口袋里出掏出一片羽毛，递给令官。
　　令官接过羽毛，还当是季鸣接受了他的说辞。
　　“这就是大天狗的羽毛呀，看着可真好看。”
　　“喜欢吗？”季鸣看他手里拿着那根羽毛不住抚摸，十分满意。
　　随即又伸手，从口袋掏出了一大把羽毛。
　　这是他处理大天狗时特意拔下来的。
　　虽然大天狗作为妖怪，死后尸体会开始消散，直到全部化成妖气。
　　但大天狗毕竟实力强横，而且极有可能被邪神加强过。
　　所以虽然大天狗已经身死，羽毛却还能暂且保留着。
　　只是已经差不多快要到羽毛消散的时限了。
　　“喜欢！”令官似乎将这些羽毛看做季鸣示好的礼物了。
　　季鸣却并未将那一大把羽毛交给令官，反而是直接抬手一洒。
　　所有羽毛顿时飞舞在半空中。
　　有些羽毛比较小也，长度也比较短，毛绒也很少。
　　本身就十分脆弱，又是濒临消散。
　　被季鸣往半空这么一洒，风一吹，立刻就化作一缕妖气，无影无踪了。
　　这一大把羽毛，在空中飘荡一会儿，很快就有一多半在令官眼前消散。
　　最后落到地上的，只剩寥寥几片了。
　　令官登时说不出话来。
　　这情景，他自然看得明白。
　　羽毛消散，说明羽毛已经没有了妖力维持形态。
　　也意味着羽毛的主人已经彻底死亡。
　　这就是妖怪的死亡。
　　季家给族人的课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所有季家人都曾学过。
　　令官的手忽然就颤抖起来。
　　紧接着，不只是双手，连手臂也跟着一起抖。
　　这颤抖像是会逐渐蔓延，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不过几个呼吸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你抖什么？”季鸣干脆推了他一把，让他跌坐回他的办公椅上。
　　“我……我……我、我我我、我……”令官已经抖得说不出话来。
　　像是害怕，却又不那么像。
　　想起之前大天狗所说，这恐怕就是不能说的状态了。
　　已经接连两次吃了邪神手下寻思前留的瘪，季鸣这次不打算直接逼死令官。
　　所以看他老老实实坐着没再起来，也就转开注意力，又去查看令官管理着的任务系统。
　　可没想到，令官坐在椅子上，居然还抖着手打开抽屉，摸出一把水果刀来。
　　抽屉被令官发抖的手带着，咯噔咯噔的。
　　季鸣一时入神，只当令官可能是发抖时不慎带着桌子一起抖动，非常没耐心地提醒他：“离桌子远点儿！”
　　“我怕疼！”令官高喊了这么一句，带着哭腔。
　　季鸣这才抬起头来去看令官。
　　令官脸色痛苦，似乎是在挣扎。
　　可他的手已经缓缓举起。
　　他看着季鸣，又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已经彻底无能为力。
　　季鸣愣了一下。
　　谁料就在他愣神这一瞬，令官握着水果刀就猛地扎向自己的脖子。
　　幸好季鸣手疾眼快，两人距离又很近，他迅速把令官手里的水果刀抢夺了下来。
　　可是令官却似乎已经彻底丧失了心智。
　　方才还喊着怕疼的人，看着水果刀被抢走，竟然试图直接把颈动脉对准季鸣手中的刀尖。
　　想要趁着季鸣尚未来得及把刀子放下，借力自杀。
　　这等举动，让季鸣毛骨悚然。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攻击，限时三分钟，清除攻击者。”
　　季鸣被令官贴身扭打，正在僵持。
　　根本无暇估计系统居然发了这么一个任务。
　　“若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给季墨唱催眠曲，哄他睡觉哦。”
　　哦，还哦，哦个大头鬼吧！
　　季鸣现在只想骂人。
　　他把从令官手里夺过来的水果刀远远扔开，想要直接制服他，将双臂紧紧按住。
　　可不了方才稍微被捏了一下手腕就拼命喊疼的令官，此时竟然全然不顾身上的痛楚，拼命挣扎。
　　甚至连双臂都已经挣扎脱臼，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彼岸花，捆住他。”
　　季鸣召唤出了彼岸花帮忙。
　　眼看着彼岸花的幻化出来的花茎已经缠绕住了令官，季鸣这才敢松开手。
　　可他才刚刚松开手，令官就乍然突起。
　　不知他从何处爆发出一股力气来，直接将彼岸花幻化出来的花茎全部崩断。
　　然后趁着季鸣刚刚松手，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化，猛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
　　也不管那剪刀已经生了锈，也并不锋利，直接就往脖子上戳。
　　脖子上登时鲜血淋漓，可是却并未能立刻戳中颈动脉。
　　季鸣见状，想要立刻上前阻止他继续自残。
　　可令官动作极快，一次不中就戳两次。
　　就在季鸣想要冲过去的短短几秒钟时间，令官已经在自己脖子上戳出了五六个血窟窿。
　　这属实是地狱笑话级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这么多个血窟窿里，总算是有一个颈动脉的。
　　季鸣刚跑到他面前，试图替他止血。
　　正好被颈动脉的鲜血喷了个满头满脸。
　　而令官的身体也随着如此快速的失血迅速失去活力，脚下瘫软，很快就跌倒在地。
　　颈动脉的血压很高，令官又是向前跌倒。
　　季鸣就不幸做了个倒霉蛋，直接被令官用鲜血浇了个通透。
　　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
　　季鸣第一次生出了对邪神的愤怒之情。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霸道值一千分。”
　　“霸道风格五百分，霸道行为五百分。”
　　“当前总分，三万六千三百六十分！”
　　季鸣站在原地，听着系统播报着这不痛不痒的鸡肋奖励，心底是无边的怒火。
　　线索断掉了。
　　不止是断掉，而是又断掉。
　　季恕那里断掉过一次，大天狗又断掉一次。
　　而这一次，是他第三次试图追踪对季家下手的人，结果却追到邪神手下了。
　　可线索也是第三次断掉了。
　　邪神现在的力量，恐怕已经不可小觑。
　　否则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邪神会如此执着于跟季家过不去。
　　也许是邪神想要趁着现在尚未恢复全部实力，不曾引起整个阴阳师界蜂拥而至的针对。
　　先下手为强，除掉季家。
　　这样也许就能让阴阳师们在邪神真正降临时，群龙无首，坐以待毙！
　　“滴！”
　　是手机来了新消息。
　　季鸣把满手的血在衣服上还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拿出手机。
　　看到发消息的人是季墨，季鸣心里竟然并未感到有什么意外。
　　他打开内容一看，竟然是季墨让他开始接手狭间暗域。
　　并且，是从今晚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