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智子也对大天狗格外不满，蹲在大天狗脑袋旁边，用指甲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千岛智子的指甲锋利无比，远甚于寻常兵器。
　　虽只是轻轻一戳，却立刻就在大天狗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看来皮肤很嫩嘛。”千岛智子又戳了戳大天狗的翅膀。
　　虽然他翅膀上的羽毛看起来洁白柔软，可千岛智子的指甲戳上去，竟然叮叮当当的。
　　像是金属的碰撞声。
　　季鸣此时也来了兴趣，干脆从大天狗的翅膀上拔下几根羽毛。
　　入手格外柔软，而且看起来分外洁白。
　　把羽毛迎着日光举起来。
　　阳光穿过羽毛间隙，竟透露出一股圣洁的气息来。
　　然而季鸣的阴阳眼看到的却不止如此。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羽毛的羽管。
　　里面有一丝黑色的气息。
　　虽然极其细微，但在季鸣的阴阳眼之下无所遁形。
　　季鸣捏着羽毛，再次质问大天狗：“这里面，就是你实力大增的原因了吧。”
　　“说吧，到底是什么？”
　　大天狗却丝毫不予理会，只是眼神冰冷，甚至还近乎睥睨般的藐视着季鸣。
　　季鸣蹲下来，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我知道你生性高傲，但是你可别搞错了，我只是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是要来陪你加深感情。”
　　“你高傲不高傲的，跟我没关系，不用在这给我摆这种无聊的表情。”
　　大天狗闻言，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扭开头，仍是半点儿要说的意思都没有。
　　季鸣见他这般模样，和之前季恕的表现十分相似。
　　再加上在羽管中看到的那一丝黑色气息。
　　他现在对事情已有了些猜测。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如何串联起来的，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说不说？”
　　季鸣没了耐心，站起身来。
　　“我每问你一句，你就要答一句。”
　　大天狗闻言，又从鼻子中冷哼一声，眼神中已不再是单纯的冷漠，而是明白的鄙夷。
　　季鸣却完全不予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
　　“要是你不答，我就打断你一根骨头。”
　　“正好我也来看看，你大天狗身上的骨头，到底比人类多几根。”
　　大天狗脸色一变，转鄙夷为愤怒，可仍旧闭着嘴巴，不肯说话。
　　季鸣见他不言，只是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活动了一下手脚和筋骨。
　　然后站定下来，看着大天狗，问道：“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大天狗眼神冷漠，仰面躺着，目光直视着天空。
　　对季鸣的话恍若未闻。
　　“好。”
　　季鸣只说了这么一个字，随即抬起脚来，然后狠狠跺下。
　　正好才到大天狗的脚踝。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大天狗的脚踝就彻底变形。
　　可是大天狗却硬生生憋着，仍旧是一声未出。
　　季鸣还是不理会，继续问他：“你平常怎么和你的上司联系？”
　　大天狗半点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季鸣，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神色。
　　“好。”
　　季鸣又是只有这么一个字，然后抬起脚。
　　又是“咔嚓”一声。
　　这次断掉的是大天狗的小腿腿骨。
　　此时大天狗的左腿已经彻底扭曲成了正常腿部完全难以摆出的姿势。
　　从小腿中央弯曲着。
　　断掉的骨头尖刺破皮肤，直接扎穿出来，露出带血的森森白骨。
　　鲜血也在大天狗身下蔓延。
　　“看来妖怪的血也是红色的。”
　　季鸣看了一眼大天狗的伤势，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视线收回，他继续提问：“你在季家的线人是谁？”
　　大天狗皱着眉，眉目间已隐隐显露出忍耐疼痛的神色。
　　虽是如此，听到这个问题，仍是眼皮微微一跳。
　　尽管大天狗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可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还是没能逃过季鸣的眼睛。
　　他就知道，大天狗虽然始终不愿意开口。
　　但当然不意味着他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也不意味着季鸣完全没办法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只不过他这么不配合的态度，确实大幅提升了季鸣获取信息的难度。
　　“没猜到我竟然这么肯定你在季家有线人是吗？”
　　大天狗仍旧是没说话。
　　但眼神已经阴郁起来。
　　很明显，他确实没猜到。
　　“好。”
　　季鸣又是这样一个好字，随即一脚踹断了大天狗的大腿腿骨。
　　这一下明显非常出乎大天狗的预料。
　　一时没有忍住，闷哼一声，甚至差点儿开口呼痛。
　　“没想到我会因为这种问题就动手断你骨头？”
　　季鸣戏谑着问。
　　大天狗还是不说话，只是看向季鸣的时候，目光已经隐隐约约带着一些隐晦的探究。
　　很明显，季鸣的举动远远超出了大天狗的预料。
　　“好。”
　　季鸣等了几秒，见大天狗没有说话，又是这么一个字。
　　随即抬脚，直接狠狠踩到了他的脚背上。
　　大天狗这次倒是有所准备。
　　但一整条腿上骨头一处接一处断裂，本就已经疼痛难忍。
　　季鸣这一脚又踩得格外重，几乎差点儿冲破大天狗的疼痛防线。
　　又是一声闷哼。
　　而且比上一次声音大不少。
　　季鸣却不再开口说话了，只对彼岸花招招手。
　　彼岸花心领神会，用藤蔓在那个破树桩子上给季鸣拧出一把椅子。
　　季鸣往椅子上一坐，身子放松，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天狗。
　　大天狗身上的伤口并非只是皮外伤。
　　多处骨骼断裂，而且有的还刺破了皮肤。
　　放着不管，痛感只会越来越强。
　　可若是想要动一动减轻痛楚，反而更容易牵扯到伤口，让疼痛加剧。
　　等待片刻，看着大天狗几次想要挪动身体，却又在稍稍移动后就立刻触电似的停下。
　　折腾这么几次，大天狗已疼的满头是汗，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头往下淌。
　　季鸣这才站起身来，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大天狗的脚踝。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可仍旧是让大天狗疼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季鸣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于是站起身来，又踢了踢大天狗断掉的小腿腿骨。
　　他这一脚，正好踢在大天狗刺破皮肤的那截断骨上。
　　大天狗再怎么能忍，此时也疼得受不住。
　　登时间，满面是汗。
　　甚至连眼角都是湿的，也不知究竟是不是汗水。
　　季鸣却仍旧不着急。
　　绕着大天狗走了两圈，最后停在他脑袋旁边，蹲下来，盯着大天狗的眼睛。
　　“还嘴硬吗？”
　　大天狗嘴唇翕动两下，仍旧是没说话。
　　季鸣并不意外他的这个反应，只是挑挑眉毛。
　　“好。”
　　他站起身来，走到大天狗另外一条腿旁，作势要踢。
　　大天狗的身子本能地绷紧，并试图翻滚身子，想要闪躲。
　　可季鸣却并未真的踢下去。
　　大天狗吞了吞口水。
　　此时他的眼神里已没了之前的高傲，目光只紧紧追着季鸣。
　　季鸣瞧见了他的目光，所以故意又在他周围转了两圈。
　　甚至一度转过身，作势又要重新坐回去。
　　而他也如愿听到了大天狗暗中偷偷松了口气的呼吸声。
　　所以等到他转过头，用鞋尖踩住大天狗的大脚趾的时候。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大天狗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他十分想要确认的问题。
　　“你在季家的线人，是令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