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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诗会
  风,轻柔的吹动床头的帷幔。
  李玟清依旧往常,从梦中转醒,下意识的朝着身边探去。
  熟悉的清冷剑柄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木头打造的柴刀柄。
  不由的摇摇头,将柴刀挂在腰间,朝着屋外看去。
  院子中,摇椅旁。
  石桌边,石凳上,王绪手中捧着一本典籍读了起来。
  封皮赫然写着《俏皮侠女:误惹恶霸俏冤家》。
  微微撤下书本,王绪的脸露了出来。
  双眼黑眼圈极重,乌青一般。在脸颊处,也仿佛凹陷下去,显得很是枯槁。
  李玟清急匆匆的走出房间。
  “三郎,你怎么了?”
  “哦,李姑娘啊,我没事啊,就是一晚上没睡觉。”
  王绪脸上强行扯起一抹微笑,心中则是怒骂着。
  那些已经化作一团黑灰,被自己扫出铺子的几人。
  原本处理好‘夜袭刺杀’一事后,躺在摇椅上准备睡觉。
  可是翻来覆去却是难以入眠,就盘坐熟悉其浩然骨和仁德感召的能力。
  以为,可以靠着这个静心顺便打发时间。
  谁料,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白天之时,等到曲家三人起来,吩咐一番,就看起囡囡的小说话本,直到李玟清起床。
  “怎么不睡啊,三郎?”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书,”王绪说着,看到李玟清从腰间卸下柴刀,笨拙的依照这剑法路子舞动时,从旁边拿出一把宝剑,朝着李玟清抛去。
  稳稳接住,李玟清横端宝剑。
  双手微微发力,宝剑出鞘。
  剑身修长,似一泓秋水凝霜。两侧,纹刻着如同天边流动的薄云纹路。
  靠近剑柄的剑格,云纹汇聚,勾勒出一头振翅冰凤。
  剑把缠绕皮革,剑首位置是冰凤凤头。
  李玟清看着日光下,反射出丝丝冷芒的剑身。
  在靠近剑格的剑身处,小小篆刻着两行字。
  ‘剑闪霜芒,赠彼娇娘。
  祈其武畅,鹄志翱翔。’
  看着这熟悉,不,更甚以前的握感,李玟清感动的看向躺在摇椅上的王绪。
  “李姑娘,昨日见你手中没有趁手利剑。”
  “想来是和家中原因,也和绪有所关系,今日一早,命曲大去找匠道修士给你打造的兵器。”
  “起名字,就交给姑娘你了。”
  说完,王绪又躺下,手中端着书本,摇摇晃晃起来。
  “好,”李玟清轻柔的抚过剑身,指尖微微划过那两行诗句,道:“以后此剑就叫澌凤。”
  “三郎,你,有心了...”
  “没事..”王绪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齐齐回头望去。
  本以为是曲大,没想到却是一白面书生。
  眉如墨画,目若朗星,一身青衫,好似武会当天的王绪。
  就连系在腰间的青绿色丝绦也是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是头上戴着的方巾。
  见到王绪回头的瞬间,书生面上一喜,挤过铺子门口来往的行人与商贩。
  激动的双颊通红,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快步直接走进铺子,匆匆来到王绪身前,大大的鞠躬行礼。
  此为,趋礼。
  是一种见尊长的礼节,小步快走。多用于长辈、上级或尊贵的人。
  “你是?”看着面前陌生的书生。
  估摸着,也不过二十之岁,但却丝毫想不起来是谁?
  可又不认识,怎会找上自己铺子中。
  微微从躺椅坐起身,骷髅般消瘦悲催的脸庞,属实吓了那书生一跳。
  压下震惊,书生躬身作揖。
  “王夫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晚生苏毅,自从读了您的诗词之后,佩服的五体投地。”
  “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听着苏毅对于自己的夸奖,王绪一头雾水。
  拍了拍曲氏特意买的素色长衫,宽袍大袖,衣袂飘飘。
  “你是怎么找到此处的?又有何事?”
  王绪盯着面前的书生,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不说林家刺杀一事,还有着自己那坏到骨子里的二兄。
  多多提防也不算坏事。
  “是这样的,”苏毅从身后背负的褡裢取出两张纸,递给了王绪,“王夫子,这是您当日在武王府和武会上所作的诗句,晚生多有学习。”
  看着泛着微黄,甚至因为碾压还有着草梗的纸张。
  上面的字迹到是工整,几天的端楷谨书,王绪不说字有何妙用,也不说有多好看。
  但是字,用心不用心,一眼便能看出。
  很明显,这几行《正气歌》和自己出离武王府的诗句,抄写的极其用心。
  “至于所为何事...”
  苏毅看着王绪,眼中仿佛染起火苗。
  屈膝猛地跪地,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缓缓至于手前的地面。
  瓮里翁气的声音带着啜泣从衣袍下传来。
  “王夫子,今日冒昧前来,实有要事所求!”
  “关乎吾等文人儒士之大事,关乎国家兴亡之大事!”
  王绪赶忙上前将苏毅扶起,弯腰为其掸去衣袍上的灰尘。
  再度朝着苏毅望去,已经是泪流满面,双手高举过头顶,横放着一张请柬。
  “苏..小友,不必如此,有何等事关乎儒士,又关乎国家兴亡,你且先说说。”
  苏毅直起身,脸上带着急切与气愤,紧攥拳头一挥。
  “王夫子,您苦读古籍,钻研经典有所不知。”
  “每年此时今日,都会在城中望江楼举办一场诗会。”
  “多有邻国俊才、胡氏儒生的参加,比试才华,一展抱负。”
  “可大虞文道羸弱多年,一向穷兵黩武,在文道上是日渐薄弱。”
  “甚至到了今年诗会,大虞...大虞参加之人..只有三人...”
  说到最后,苏毅语气中满是愧疚,满是自责。
  没等王绪安慰缓缓抬起头。
  “晚生知道这个请求很是无礼,也知道夫子是僻静雅士。”
  “但是...”
  “但是,先生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真正的当世大儒,若先生能参加诗会,定能技压群雄,弘我大虞文道!”
  听了苏毅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参加诗会。
  昨日王冥也是如此说,王绪不自觉的想到这就是一个套!
  手渐渐无力从苏毅手中滑落,眼神也冰冷几分,盯着一脸急切的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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