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三人对视一眼,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扇亮灯的房间。
房门也是木质的,上面没有锁,门板上有细小的缝隙。
何笙示意颜舒和肖元德在两旁戒备,自己则凑近门缝,向里窥视。
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昏黄的灯光来自桌上一盏老式的煤油灯。
而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迈的老人,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双目紧闭,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脸如同干枯的树皮,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
而在床边的桌子上,除了那盏煤油灯,还放着一个东西——正是那个在图片上看到的,古老的木质音乐盒!
音乐盒的盖子紧闭着,上面那个复杂而古老的“守灯人”徽记,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何馨检测到的生物电波,难道是这个濒死老人的心跳?
那这个老人是谁?和“守灯人”有什么关系?音乐盒为什么会在这里?
何笙正准备推门进去,床上那个一直紧闭双眼的老人,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完全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该有的眼神!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似乎穿透了房门,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嘴唇微微翕动,用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时候……到了……”
话音刚落,桌子上那个一直静止的音乐盒,突然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盒盖……缓缓地……自己打开了!
里面没有悠扬的乐声传出,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吸力,从那打开的音乐盒中猛地传来!
何笙、颜舒、肖元德三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攥住了他们的灵魂,要将他们硬生生拖进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好!”何笙反应最快,猛地向后退去,同时大吼:“快撤!”
但那股吸力太强大了!
颜舒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快速抽离,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床上老人那最后一句如同谶语般的话语,和音乐盒里传出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虚无的风声!
那股冰冷、仿佛能直接冻结灵魂的吸力从自行打开的音乐盒中狂涌而出,瞬间攫住了门口三人的意识!
并非物理上的拉扯,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针对精神的强行剥离感。
颜舒感觉视野急速暗淡,思维像是被投入了搅拌机,无数混乱的念头和冰冷的虚无感同时涌来,要将她的自我意识彻底碾碎、吞噬。
何笙闷哼一声,强大的身体本能地抵抗着这股无形的拖拽。
他猛地后撤一步,后背狠狠撞在狭窄走廊的墙壁上,巨大的力量让墙皮簌簌落下。
他一把抓住同样踉跄后退、眼神开始涣散的颜舒,手臂肌肉虬结,如同在和无形的巨力角力。
肖元德的反应也快到极致,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死死抠住了门框两侧,双臂青筋暴起,用最纯粹的肉体力量对抗着那股精神层面的拉扯,牙关紧咬,发出低沉的嘶吼。
“稳住心神!”何笙对着颜舒低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分析它!找到它的规律!”
规律?
颜舒混沌的意识中抓住了这两个字。
她强迫自己不去感受那股冰冷的、令人绝望的吸力,而是调动起所有属于犯罪心理侧写师的分析能力,去“观察”这股无形的力量。
它不是混乱的,它有节奏,像潮汐,一波强过一波,试图瓦解人的精神防线。
而且,它的源头,并非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本身,而是……更像是一种频率?
一种通过音乐盒作为媒介,与躺在床上的老人,甚至与这个房间、这栋楼,乃至整个雾隐镇产生的……共鸣?
共鸣频率!
像“影子”的歌声一样!
找到了!
颜舒猛地集中精神,不再被动抵抗,而是试图用自己的意识去干扰、打乱那个共鸣的频率!
她想象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混乱无序的杂音,用尽全力将这股“杂音”投射向那个黑暗的源头!
几乎在她做出反击的瞬间,那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一滞!
仿佛高速运转的机器被卡入了异物,整个房间内那无形的能量场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床上的老人,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彩,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桌子上,那个自行打开的音乐盒,“咔哒”一声,盒盖猛地合拢!
所有吸力瞬间消失。
黑暗退去,房间里只剩下煤油灯昏黄的光芒,和死一般的寂静。
“呼……呼……”颜舒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那短短几秒的精神对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何笙也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靠在墙上,调整着呼吸。
肖元德则慢慢松开了抠着门框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老人,又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音乐盒。
“怎么回事?”肖元德的声音有些沙哑。
“干扰。”颜舒扶着墙壁站稳,声音还有些虚弱,“那个音乐盒和那个老人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能量连接,或者说,那个老人是启动音乐盒的‘钥匙’之一。我尝试干扰了他们的共鸣频率切断了连接。”
她看向床上,“他……应该彻底死了。”
何笙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颈动脉,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睑确认死亡。
“先别碰那个音乐盒。”何笙对准备上前的肖元德和颜舒说道,他走到桌边仔细观察着那个恢复了平静的木盒,“这东西很邪门。”
他拿起桌上的煤油灯凑近音乐盒。
盒盖严丝合缝上面那个古老的“守灯人”徽记,此刻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雕刻没有任何异样。
第124章 “守灯人”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