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猛地涌上心头！那是多年以前，她还很小的时候，隐约记得父母因为一个棘手的案子愁眉不展。
　　案卷材料她曾经偷偷翻看过，里面似乎提到过一个绰号叫“鼠仔”的线人，经常在西城旧货市场一带活动，提供一些黑市交易的情报……那个线人后来神秘失踪了。
　　难道……
　　颜舒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情绪左右。但看向王君明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探究。
　　这不仅仅是一起因爱生恨或者买凶杀人的案子！这个王君明，很可能和她父母当年调查的某个悬案有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王君明，看来李建国认识你很久了。你和他女儿李梦琪，又是什么关系？仅仅是因为……你喜欢她？”
　　王君明听到李梦琪的名字，身体再次猛地一震，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你胡说！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颜舒笑了，那笑容带着冰冷的锋芒：“没关系？那你为什么偷偷藏着她多年前的照片？
　　照片边缘都泛黄了，看得出你珍藏了很久。
　　如果没关系，你费这个心思干什么？”这是在她带人搜查王君明临时住处时发现的。
　　王君明彻底沉默了，他低下头，双手用力地交握，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爱她，爱到痴狂，对吗？”颜舒步步紧逼，“所以当她选择了别人，选择了那个在你看来‘一无是处’的赵明时，你无法接受，对吗？”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王君明猛地抬起头，嘶声力竭地吼道，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扭曲的愤怒。
　　颜舒没有停下，反而更加逼近，声音冷冽如刀：“你爱她，却亲手扼杀了她的生命，还有她所爱的人。
　　王君明，告诉我，午夜梦回，那张你珍藏多年的、带着青春笑容的脸，会不会出现在你梦里质问你？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王君明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砸在桌子上，冲着颜舒疯狂地咆哮，“是她背叛了我！是她该死！她不该选择那个废物！她该死——！”
　　颜舒看着状若疯癫的王君明，眼神冰冷：“所以，因为你的爱得不到回应，因为你的占有欲无法满足，你就要毁灭她？王君明，你这不是爱，是自私到极致的毁灭欲！”
　　王君明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颜舒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君明，交代吧。为了你所谓的‘爱’犯下的罪行，也为了……你可能牵扯到的其他事情。交代清楚，或许才是你唯一能获得解脱的途径。”
　　王君明抬起头，绝望地看着颜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审判者。“解脱……？”他惨笑一声，“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谈解脱吗？”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高明强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色振奋：“颜队！何队！法医那边刚刚传来消息，李梦琪指甲缝里的DNA样本比对结果出来了！”
　　何笙也正好在此时结束了对王立山的初步审讯，走了过来。他接过报告，迅速浏览，眼神一凛：“和谁的吻合？”
　　高明强看向王君明，斩钉截铁地说道：“和王君明的DNA，完全吻合！”
　　铁证如山！
　　何笙将DNA比对报告，“啪”的一声摔在王君明面前。
　　“王君明，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何笙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不带感情。
　　王君明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报告，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反复呢喃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将他钉死在罪恶柱上的事实。
　　“事实胜于雄辩！”何笙语气冰冷，“王君明，负隅顽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杀害李梦琪、赵明的动机、经过，以及你和王立山之间所有的勾当，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是你唯一的选择！”
　　王君明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扫过何笙，最后落在颜舒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上。那双眼睛里，除了警察的锐利，似乎还多了他看不懂的、与此案无关的探究。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终于彻底崩溃了，双手捂住脸，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是……是我……我说……我全都说……”
　　“是我杀的……李梦琪是我杀的……”王君明的声音嘶哑、破碎，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还有赵明……那个抢走她的杂碎……也该死！”
　　审讯室内，只剩下他断断续续、充满悔恨与疯狂的自白。
　　“我爱她……从很久以前就爱她……爱到发疯……”他的眼神涣散，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回忆，“可她……她凭什么不喜欢我？！她凭什么看不上我？！”
　　王君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仿佛在质问那个早已逝去的女孩：“那个赵明算什么东西？！一个穷学生！一个除了年轻一无是处的废物！论能力、论财力、论我对她的心意……我哪点比不上他？！凭什么！凭什么她要选择他，而不是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充满了不甘和扭曲的嫉妒。
　　“所以，仅仅因为她选择了别人，你就痛下杀手？”颜舒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断了他的咆哮。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与鄙夷。这个男人所谓的爱，早已被嫉妒和占有欲腐蚀得面目全非。
　　“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王君明眼神躲闪，语无伦次，“那天晚上，我看到他们那么亲密……那么碍眼……我恨！我恨那个废物夺走了她！我更恨她……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我……我只想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你嫉妒，所以你毁灭。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颜舒的声音更加冰冷，“王君明，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懂占有和破坏。你亲手毁了你声称最爱的人，也毁了你自己。你真是个可悲又可恨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