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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苏浔刚洗完澡。
  戒指的异物感就像顾景这人一样,阴魂不散。
  苏浔膈应,但不敢拿出来。
  十分钟前她刚把手探进去,后脚就收到了一条陌生信息。
  信息没署名,发件人却不用猜。
  “塞到我们下次见面。”
  像知道苏浔会阳奉阴违,对方很快补充了下一条:
  “不要惹我生气。”
  一个警告。
  苏浔不知道顾景生气会有什么后果,但她清楚他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疯狗有权有势,几把都比别人硬挺。
  苏浔惹不起。
  “神经。”苏浔翻了个白眼,转头把发件人拉黑。
  只是戒指到底没拿出来。
  顾景够疯,她不想赌戒指里有没有做手脚。
  浴室热气熏得人头晕,苏浔靠在墙上点了支烟,回想起往事。
  她倒不是一开始就恨顾景。
  跟顾景的时候她才十八岁,素着一张小脸跟在男人身后,嫩的能掐水。
  顾景烟瘾重,一口烟渡过来,苏浔往往要呛半天。
  他便在这时附身下来,情到浓处一片狼藉,顾景问,“爽吗?”
  苏浔老老实实说爽。
  顾景低声笑,更用力地顶进深处,等她缴械投降、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时,才贴在她耳边一声声逼问,“你说你骚不骚,苏浔?”
  苏浔羞愧不已,咬牙撇过头去,又被男人掐着下巴硬扭过脸来,红着脸承认自己骚。
  更别提顾景当时为了救她出车祸,打着石膏躺在病房里,动弹不得。
  她整个人都慌了,颤着手去摸他的脸,被瞧出味儿来的顾景打趣:“还不是为了救你?我死了,你可得殉情。”
  苏浔一双泪眼瞪他,“我真敢!”
  到底年轻,心真,爱也是真的爱。
  所以后来听见顾景亲口说“你为她生气?我又不会娶她”时,苏浔都宁愿他真死了。
  男人生下来就是婊子。苏浔不一样,她从前当过人。
  宝姐的电话干脆利落地杀过来,苏浔从回忆里抽身,刚应付完转身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
  等赶到医院时,查房的医生刚从里头出来,聚在门口乌泱泱的一片,看得苏浔腿软。
  强撑着点力气过去,医生叹口气,“她在我们这里就是拖日子,你要是有办法,还是尽快给她转到三院去。”
  “那里有最好的脑科医生,资源或者技术都是我们没法比的。”
  “要是能挂到……的号,兴许还能有转机呢?”
  为着这点转机,第二日苏浔起了个大早,拉着苏阮的手来了三院。
  候诊室人满为患,光排号就排到了七十多。
  见缝插针地找了个位置,苏浔拉着妹妹坐下。
  因为经常打吊针,苏阮的小手已经布满针孔,瞧起来分外可怖。
  苏浔不敢碰,眼眶一酸。
  “痛吗?”
  随着母亲离世,妹妹已经是她唯一存世的亲人,偏又得了这么个病。
  苏浔曾在母亲坟头前发誓照顾好她,却没做到。
  苏阮摇摇头,手里紧攥着姐姐买的糖葫芦,犹豫着问:“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苏浔泪都要掉出来了,“才不会,胡说什么呢!”
  她就这么一个亲人,死都要拽着她活命。
  好不容易熬到护士叫号,苏浔不敢耽搁,拉着苏阮的手就进去,没想到一打眼就瞥见了熟人。
  电梯里的男人瞧起来分外衣冠楚楚,仍是那副金丝眼镜,眉目冷淡,侧头听身旁医生的讨论。
  见有人进门,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过来,跟着目光一顿。
  这是被认出来了?
  苏浔牵着妹妹的手一滞,心里暗暗叫苦。
  第一次见面她称得上狼狈,苏阮就在跟前,要是被叫破……
  好在他没多说什么,苏浔佯装镇定地和几个医生商量病情,很快也忘了这回事。
  直到苏阮被带出去做脑ct,病房里就剩祁连和她。
  苏浔浑身不自在,等着祁连开住院单子去缴费。
  单子被递过来,苏浔赶忙去接,却没拽动。
  刚要疑惑为什么,祁连就开口了,“顾小姐今日穿的倒体面。”
  含沙射影,骂什么呢!
  苏浔被戳中心事,偏这人是苏阮的主治医生,瞧刚刚那伙医生的态度,料想地位也不轻。
  又是这么年轻的脸,想来家里有几分底子。
  换前几年,她手上的包这会儿就砸过去了,但苏浔不是前几年的苏浔,现在虽觉羞愤,也忍着没挂脸。
  祁连把单子轻轻搁在桌上,手指点了点,意味深长:“她这个病,没那么容易治。”
  这是废话。
  苏阮脑肿瘤的位置长得刁钻,连着血管和神经,稍不注意就是偏瘫,要么干脆成植物人。
  上个医院不敢担这个责,话里话外要苏浔签保证书,承诺知晓手术风险。
  要么死,要么瘫。可她妹妹还这么年轻。
  苏浔经了这些年风霜,没觉得活着好,但还是咬着牙不肯签字。
  要真那么容易治,苏浔也不必折腾这一趟。
  但听祁连话外之意……苏浔倏得眼睛亮了,刚要开口,却被对面打断。
  祁连摘下眼镜,露出兴味的神情,“我可以让最好的医生来主刀,但是顾小姐,你能给我什么呢?”
  男人的目光更不加掩饰,侵略性的目光在她下半身流连,似生生揭开她身上的衣服。
  这不是医生看患者家属的眼神。
  这是嫖客看鸡。
  打量,评估,性趣盎然。
  就这一眼,苏浔就知道男人要什么。
  隔间是检查室,有张狭小的单人床,苏浔嫌脏没肯躺。
  外头是鼎沸的人声,隔着扇门,苏浔含着羞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服,脱到内裤时她犹豫了一瞬。
  顾景塞的戒指还含得严实,现在浸泡了水,一直往深处钻,钻得她面色潮红,心里暗骂顾景是个畜生。
  顾景从前就爱往她身体里塞东西,跟狗撒尿标记地盘一样。
  现在她要接新客人,身体里却含着顾景的东西。
  苏浔突觉几分快意,视线落在男人鼓起的下半身,上前用牙齿咬住拉链,释放出被关住的器官。
  没来得及避开,苏浔被迎面打了记脸。
  祁连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浔迟迟没有动作,祁连却等不及了,他声音沙哑,伸手抚上她的头,用力地按下去。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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