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明欢实在很忙。
既然她要演戏,就免不了要去照顾医院里的顾惟谦。
即便只是带着王妈做好的汤品饭菜去医院里喂顿饭,还是令明欢感觉身心俱疲。
因为这是违心的事。
假装总是累人的。
另一方面,明欢拳击训练也不能落下。
她本来已经在慢慢进入那种紧张高压又丰沛痛快的训练节奏中,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耽搁,再半途而废,
但在这两件事之外,最主要的是要小心提防那不知何时就会忽然到来的报复和意外。
明欢总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些事,而她的反常一下就被萧凛察觉:
“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发生什么了?”
明欢若无其事地笑笑:
“没事。”
她不多说,他也不多问。
可是在训练结束后明欢在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萧凛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手往后一搭,
摸到了明欢后腰别着的一把小短刀。
萧凛目光灼灼地看着明欢,眼中的关切满溢出来:
“你是不是又遇到危险?又有坏人跟踪你?”
明欢知道瞒不了他,索性说出真相:
“如果我说,我已经知道是谁找人害我,但是没有证据,该怎么办?”
萧凛狐疑为难:
“那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呢?”
明欢深呼口气,索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
从自己三年前防卫过当致使那个陈风死亡,到出狱后她与陈月的矛盾以及自己在暗巷遭遇袭击的细节,再到那天楼梯间里偷录到的陈月那段录音……
萧凛一向理智,而且旁观者清。
明欢也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建议。
听完明欢的一席话,萧凛已经把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他这才读到她身上最深刻的故事,完整地认识她这个人。
他摸到了她身上湿漉漉的伤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疗愈她,只是无助地给她同样疼痛的目光。
不同的是,多一份怜惜。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要你可怜我。”
明欢表情依旧严肃,却轻描淡写。
“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回过神来的萧凛情绪很激动了:
“报警啊,打官司。无论怎样你都不能以身犯险!”
明欢摇摇头,把话说得坚定:
“我当时的伤情鉴定判定的是轻伤一级,就算他们被诉故意伤害,也不过是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而且动手的人是我的仇人收买的人,那么这些挑唆的幕后指使会得到怎样的判罚呢?拘役?管制?太轻了,这远远不够!”
萧凛紧张地摁住明欢的肩头,语气也变得强硬。
“所以你就打算让他们算计的这第二次报复发生,太不理智了!”
明欢打掉萧凛的手,不想再说了:
“我的整个人生几乎都被他们毁了,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一样的代价!”
性子一向温和冷静的萧凛这次却执着地挡住明欢的路,一定要拉着她说个明白:
“你知道在那种搏杀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人的情绪和反应都是不可控的,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即便你毫发无伤地制服了那个李义,甚至杀了他,你要揪出陈月,你的那份录音是不是要作为证据交给警方?这份录音就证明你早就准备,那么你对李义的伤害行为就不会被判定为正当防卫了!你是不是又要坐牢?”
明欢看着萧凛,沉默了。
萧凛用平静缓慢的口吻继续引导她:
“相信正义和公理,相信警方,不要搭上自己。”
明欢流下痛苦压抑的两行泪,还是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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