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分析,最终将嫌疑人锁定在了程于修和杜明华身上。
乔灵琋当机立断,吩咐春兰:“你且去盯着程于修和杜明华,他们二人近来的一举一动,都要事无巨细地向我汇报。”
“是。”
这几日,春兰一直留意着杜明华的动向,便发现她时常以打扫为由,到乔灵琋的院子里转悠。
这天,春兰见了,直接呵斥道:“没事儿别往我们院子里凑,外院那么大,不够你扫的?”
杜明华正拿着扫帚,装模作样地扫着落叶,闻言,她放下扫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春兰,你也不过是个婢女,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春兰双手叉腰:“我可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跟你这洒扫丫鬟能一样吗?我呀,连这扫地的活儿都不用做!”
她故意把大丫鬟三个字咬得极重,语气中满是得意与轻蔑。
杜明华被她这番话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却又无从反驳。
毕竟,春兰说的都是事实。
春兰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畅快,索性把话说得更绝:“行了,你也别在这儿碍眼了,赶紧出去,以后少往我们院子里来!”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杜明华,转身进了屋。
杜明华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手中的扫帚,指节泛白,眼中满是屈辱。
乔灵琋听到外面的动静,缓步走了出来,看着杜明华离去的背影,轻声问道:“春兰,你跟谁吵呢?”
春兰连忙回身:“还不是那个杜明华,这几日不知怎的,老爱往咱们院子里跑,奴婢瞧着心烦,就让她以后别再进来了。”
乔灵琋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真是个傻瓜,怎么就不任由她来呢?在她眼皮子底下盯着,总好过在别的地方盯着。”
春兰一愣,随即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奴婢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担心她憋着什么坏水,这才想着不许她来咱们院子。”
乔灵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继续盯着她就是,之前马儿受惊的事,十有八九跟她脱不了干系。”
春兰重重地点了点头:“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她盯得死死的!”
接下来的日子,春兰果然寸步不离地跟着杜明华。
这日,杜明华在外院扫地,春兰便躲在暗处盯着她。
“春兰,你在这儿做什么?”旁边有人路过,问了一句。
杜明华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春兰连忙扭头,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没什么,我就是路过。”
说完,她便匆匆离开。
只是,她这番欲盖弥彰的话,却引起了杜明华的注意。
杜明华想起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似乎总是能偶遇春兰。
原来,她一直在跟踪自己。
杜明华这才意识到,乔灵琋已经在怀疑她了。
回到房间,她从枕头下摸出那包药,决定处理掉。
只要没有证据,自己便不用担忧。
可是,春兰近来一直盯着她,这药要怎么处理才好?
若是随意处置在程府,必然会被乔灵琋发现。
杜明华将药小心翼翼地藏好,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后面的日子,春兰一直派人监视杜明华,但杜明华有所察觉,并未露出马脚。
每日被监视的日子让她提心吊胆,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就连平日里最爱听的八卦,也懒得去凑热闹。
程母跟她说话,她也常常听不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程母见状,脸色一沉,原本就堆满褶子的脸,更显得刻薄了几分。
她猛地一拍桌子,提高了声音:“你耳朵聋了?跟你说话呢!”
杜明华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看向程母,眼神有些慌乱。
“整天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给谁看?”程母毫不客气地骂道,“家里的米缸都见底了,还愣着干什么?拿着银子去买米。”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几块碎银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这可是于修在外头辛辛苦苦做工赚来的,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杜明华默默地捡起银子,转身出了门。
经过香满楼时,她无意间瞥见乔父正与另一位官员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把酒言欢。
杜明华脚步一顿,刚想移开视线,耳边却传来路人的议论声。
“瞧见没,这些当官的拿着朝廷的俸禄,背地里还不知道收了多少贿赂,天天在这儿大鱼大肉,真是快活似神仙。”
“可不是嘛,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是干净的?哪个不是变着法儿地捞银子?”
“哎,这世道……”
杜明华听着这些话,眼神闪烁,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她加快脚步回了程府,将米淘洗下锅,又简单做了几个小菜。
饭菜刚摆上桌,程母和程于修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两人一见桌上只有几碟素菜,连点儿荤腥都没有,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今儿怎么连块肉都没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程母率先发难,语气尖酸。
程于修也阴沉着脸,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下,重重地将拐杖杵在地上。
杜明华连忙低眉顺眼地解释:“咱们现在手头紧,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你这是省吗?你这是想饿死我。”程于修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是不是想说我程于修没用,挣不来银子,养活不了你们?”
“于修,我不是这个意思。”杜明华急忙辩解,眼眶泛红,“我是心疼你,咱们如今寄人篱下,处处受制于人,哪比得上乔灵琋,她有父亲撑腰,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程于修闻言,更是怒火中烧:“你给我闭嘴,不许再提那个贱人。”
杜明华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于修,我这也是替你不平,乔灵琋她凭什么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她爹是乔大学士。要是乔家倒了,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程于修一愣,盯着杜明华,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明华见程于修上钩,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想啊,乔大学士为官多年,手里能干净吗?若是有人去衙门告他一状,说他贪赃枉法,你说会怎么样?”
程于修眯起眼睛,细细思量着杜明华的话。
第八十二章 盯着程于修和杜明华